「連載」閒話兩晉之五胡亂華——二劉相爭（3)
公元409年3月，江南下起了罕見的大雪，平地積雪數尺。就在這一片白雪籠罩下，劉裕上書晉安帝要求組織北伐南燕，晉安帝同意；4月，晉安帝在西堂為劉裕壯行,4月11日，東晉中軍將軍劉裕率領北伐艦隊，從建康出發，從淮河進入泗水，正式開始了北伐南燕之戰。
5月，東晉的北伐軍推進到下邳（江蘇省睢寧縣），部隊棄舟登岸，留下輜重，從陸路徒步北進到琅邪（山東省臨沂市北十五里）。
在此，劉裕停住了腳步。
有件事兒，劉裕打算先幹了它。
什麼事兒呢？
嚇唬後秦。
這話您看著估計會覺得匪夷所思，此時的後秦塊兒頭跟東晉，半斤八兩，哥倆兒比J8—一球樣，幾句狠話能唬住姚興？
先劇透一下吧，確實唬住了，原因回頭咱說到西北局勢的時候會詳細說。
劉裕怎麼唬姚興呢？
過程看著都可樂——
劉裕的使者到了長安，見著姚興，張嘴就來：我們東晉，找你求和。
姚興一聽，求和，咧嘴就笑，好啊好啊，什麼條件。
他當劉裕是慕容超呢，還能再賺一筆。
使者說，條件是你把佔我們河南湖北一帶的十二個郡，統統還給我們！
姚興聽罷，笑容瞬間被定格在臉上。
我、我、我沒聽錯吧？你找我求和，然後讓我割地；你是這麼說的？
姚興腦袋有點兒轉不過個兒。
使者說，我說的，剛說完，沒毛病。
然後，呵呵，然後姚興就同意了。
後秦群臣都很不理解，說主上怎麼如此輕易地，將十二郡之地還給東晉？姚興自知無言以對，便道：“劉裕出身低微，卻能誅滅桓玄，復興晉室，內修政要，外修邊疆，我意欲成人之美，何惜數郡呢？”
東晉的使者帶著地契，昂首回營；劉裕蒙對了。
不說姚興那邊兒怎麼抱著被子哭，咱還是先看看劉裕怎麼收拾南燕吧。
晉軍進入山東琅琊，所過的險要之處，劉裕下令構築城堡，分兵把守。
部下看劉裕這個架勢，應該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孤注一擲要滅了南燕，便勸他謹慎，南燕如果卡住大峴關，或者堅壁清野；我們非但打贏，還有全軍覆沒的危險啊。
劉裕說，甭怕，這個我早想過；你們放心把，鮮卑人，沒這智商。
不少人一聽這話，心都提溜起來了，主帥如此輕敵，慕容鮮卑白給嗎？那也是老江湖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現在您如此託大，這怕不成吧。
劉裕看出眾將的擔憂，嘿嘿一笑，兄弟們別慌，聽我道來，慕容鮮卑確實牛，但那時當年；眼下這幫人，不靈。看看他們幹過的事兒，打了咱們兩次，就顧著搶東西抓人，他們如果有戰略，就該趁著咱們內訌的時候，大舉南下，那時候咱們主力正跟桓氏較勁兒，根本顧不上北面。可是他們沒有，足見其貪得無厭，目光短淺。堅壁清野？別逗了，鮮卑人有多少家底？還是那句話，他們為什麼打仗？就一個字，搶！你讓他們玩兒堅壁清野，那就等於要了他們的命。他們怎麼肯幹；放心吧，這一仗咱們贏定了。
誰說劉裕只會砍人，忽悠起來，也是把好手。
眾將將信將疑，得，您說走，那就走吧。
說南燕主慕容超，聽說劉裕南來，忙召集群臣商議，大臣們說什麼的都有；當然，大臣們說什麼也都不管用。
那誰說的管用？
當然是好基友公孫五樓唄。
見慕容超瞅他，公孫五樓也不含糊，侃侃而談——
晉軍輕率果敢，利在速戰，其剛剛前來，軍鋒銳利，不可與之爭鋒。我軍應當佔據大峴要隘，阻擋晉軍，不讓他們進入我國腹地，拖延時日，挫其銳氣。然後，選拔兩千精銳騎兵，沿著海岸線向南穿插，斷其糧道；另外命段暉率領兗州（治所在山東省泰安市南）的部隊，順著梁父山東下，對晉軍前後夾擊，這是上策。
命令各地郡守，依託險要嚴密防守，留足必要的糧食以外，剩餘的全部焚燒，拔掉田野裡的秧苗，使敵人搶不到糧食，堅壁清野，以等待敵人轉入劣勢，敵客我主，沒有軍糧，又無法與我決戰，十天半月即可瓦解，這是中策。
最後，讓敵人通過大峴險要，我軍與其在城下決戰，此乃下策。
說起來人分好壞，不過要是再細分一下，其實還可以分成有用的好人，有用的壞人；沒用的好人，沒用的壞人。
公孫五樓顯然就是個有用的壞人，此時他說的這三策，恰好就是劉裕部將們擔心的；假設慕容超真按照他的好基友說的前兩策辦，劉裕不說必敗吧，戰爭一定會打成僵持；到那時誰勝誰負還真就難說了。
哪知一向對好基友言聽計從的慕容超聽完，腦袋一撲稜，這不行吧——
慕容超的理由是，京師人口眾多，一時之間難以全部入城固守；青苗遍野，也不是頃刻之間就能完全割完。假如向五樓哥說的那樣，將莊稼都割完，大家也都避敵不戰，固守城池，朕顏面何存？
再者，我南燕佔據五州之地，有山川河流之固，戰車上萬，鐵馬無數，為何要不戰就先自我傷害？即便是讓晉軍度過大峴險要，進入平原，我以精銳騎兵踐踏蹂躪，何愁不能將其擊敗！
挺好的主意你不用，還想蹂躪劉裕？開玩樂呢吧。
太尉、桂林王慕容鎮老謀深算，建議慕容超，陛下真的打算在平原地帶用鐵騎對付晉軍，那咱這樣，咱把部隊拉到大峴以南，咱依託險要與其決戰；打贏了一切都好說，即使打不贏，咱還能退守大峴關天險；可保萬無一失。
慕容超還是直晃悠腦袋。
慕容鎮也是老臣了，看慕容超這麼不識好歹，退朝後就跟別的大臣發了幾句牢騷；結果有那嘴快的，還把這事兒捅給了慕容超；慕容超聽了，大怒，將慕容鎮抓起來扔進了監獄。
大戰在即，自毀長城啊！
接下來，慕容超按自己的思路開始佈局，其實也簡單，他下令撤防莒城（山東省莒縣）、梁父（山東省泰安市）兩城，然後將部隊全部集中到京城，加強防禦，修繕城牆，養精蓄銳，以待晉軍。
整個一個消極抗戰。
南燕君臣提到的大峴關，其實就是山東著名的穆陵關；它位於大峴山和龍山的結合部，是山東南面的一道天然屏障，具體位置在現在山東臨朐縣東南150裡跟臨沂沂水縣的交界處。
穆陵關
接著說劉裕，晉軍直撲大峴關，雖說之前判斷慕容超智商不高，但畢竟人家那也叫一國，萬一有能人咋整；所以劉裕心裡其實也在打鼓。
這麼一路上心裡敲著小鼓，嘴裡唱著忐忑，晉軍說話可就來到了大峴關；劉裕手搭涼棚一看，仰天大笑，天佑我軍。
怎麼了？
敢情關上空空如也，一個兵都沒有。
劉裕得意的笑，我大軍度過天險，將士們個個兒都有了必死的決心；前面的田野中到處都是糧食，我軍也再無斷糧的憂慮；南燕胡虜必被我擒。
又往前走了不久，晉軍即將到達臨朐（山東省臨朐縣），正遇公孫五樓和南燕左軍將軍段暉、輔國將軍賀賴盧等率領的五萬步騎；晉軍前鋒主將孟龍符很猛，跨馬挺槍，單身匹馬便衝入敵陣，領導這麼玩兒命，帶動的晉軍士兵也奮不顧身，南燕軍一戰而破，公孫五樓敗走；不過有點兒可惜的是孟龍符戰死，年僅23歲。
首戰告捷，劉裕繼續進兵，大軍兵臨臨朐城下。
此時慕容超也帶著4萬騎兵增援而來，南燕軍在臨朐的兵力達到了十萬之眾。
大戰一觸即發。
此次出征，劉裕帶了四千多輛戰車，此時劉裕下令將這四千輛戰車一分為二，分別部署在部隊的左右兩翼，以防止南燕騎兵衝擊，在戰車外沿兒，劉裕又佈置了遊動騎兵，戰車內側，是晉軍步兵主力。部署停當，劉裕一聲令下，晉軍緩慢但堅決的向臨朐碾去。
慕容超等的就是這一刻，見晉軍接近城垣，他也下令，鮮卑鐵騎，出城迎戰。
燕軍主力以騎兵為主，來去如風，打開城門徑直便向晉軍撲來；兩軍大戰一天，勝負難分。
見戰局膠著，劉裕手下參軍胡籓獻上一計，說燕軍主力盡出，城中必然空虛，將軍可效法韓信井陘口克趙一戰，出奇兵繞到鮮卑軍身後偷襲臨朐，拔掉燕軍城上的旗幟；燕軍必將大亂，我軍趁勢掩殺，此戰可勝。
劉裕立即採納了胡藩的建議，他命令檀韶率領胡藩、向彌等率奇兵偷偷從小路迂迴到臨朐城下；向彌最先登城，砍斷了燕軍大旗，豎起晉軍的戰旗，然後佔領了臨朐城門，奪取了燕軍的大部輜重。
慕容超此時正在臨朐城中，忽聽城中殺聲四起，趕忙派人出去查看；來人回報，不知道哪來的一夥兒晉軍，已經攻進了臨朐城！
慕容超大驚失色，趕緊又派人喝問：你們哪兒來的？
檀韶、胡藩答：海上！
慕容超蒙圈兒了；海上？晉軍居然有海軍？
不好，慕容超緩過神兒來了，如果對方兩面夾擊，我等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了，不行，趕緊跑。
他這一跑不要緊，城外還在激戰的南燕軍頓時軍心大亂；劉裕趁機指揮晉軍向燕軍發起總攻
劉裕親自擂鼓，晉軍如入無人之境，燕軍一敗再敗，劉裕揮師緊追不捨，一口氣兒斬殺包括段暉在內的燕軍大將十餘人；慕容超率領殘兵敗將倉皇逃回廣固，晉軍繳獲了南燕皇帝玉璽、御用車輛及懸掛在御車後面的豹尾。
打掃完戰場，劉裕乘勝一直追擊到廣固，並且一鼓作氣攻陷了廣固外城；慕容超率眾退守內城。
劉裕下令在廣固內城外開挖三道壕溝，構築一道高三丈的長牆；然後派遣使者分到各地招撫百姓。
山東百姓多少年沒見過晉軍了，老百姓簞食壺漿以迎王師；晉軍糧草無虞，劉裕遂下令停止從南方運糧。
慕容超被困城中，這抓心撓肝的；發昏當不了死，反正也是破罐子了，摔唄，慕容超一方面派遣尚書郎張綱前往後秦，請求增援；另一方面下令赦免了慕容鎮，並加封其為錄尚書事、都督中外諸軍事。隨後又把群臣召集到一處商議對策。
剛免了牢獄之災的慕容鎮倒是很積極，見主上問策，建議說，現在我軍大敗，人心不穩，聽說陛下後宮有很多硬貨，請您把這些東西拿出來犒賞將士，鼓舞鬥志。
他剛說完，慕容超手一擺，打住；哦，放你出來，你就讓我破財啊；得，你還是哪兒涼快哪兒歇著吧。
他又沒聽人慕容鎮的。
旁邊兒另一個宗室慕容惠也湊趣兒，陛下不能聽他的，我軍新敗，此時沒有外援，難以解救；咱們還是得找後秦幫忙，光一個張綱分量不夠，要不您派尚書令韓範走一趟？他德高望重，跟姚興又有交情，後秦興許給面子。
慕容超一聽，這個好，能用面子解決就不用花錢了；趕緊下令，那個誰，韓範，你跟王蒲一起，前往後秦求援。
兩撥使者，一件事兒。
先說張綱吧，他到了長安，見著姚興，把事兒一說，姚興挺犯難。
他這會兒攤上事兒了，而且是攤上大事兒了；已經焦頭爛額的不行不行了；讓他出兵，實在有點兒困難。
眼珠一轉，姚興想起之前劉裕嚇唬他的事兒了；TNND，老子也耍一回“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跟張剛說，這樣，老張，你家走；我這就派人去找劉裕。張綱就半信半疑的家走了。
張綱走了，姚興還真派使者至劉裕大營傳話。
這位使者，不知道是真的，還是裝的，反正一副很牛13的樣子，趾高氣揚，不可一世；見到劉裕，張口就來，南燕乃是我大秦的臣屬，你現在欺負他們就是不給我們大秦面子；我們皇上很生氣，後果很嚴重，已經派了10萬天兵駐紮在洛陽，你趕緊退兵，還則罷了，牙崩半個不，我大秦軍分分鐘拿下江南。
劉裕一聽，哈哈大笑，對秦使說，你就吹吧；說完臉色一變，厲聲喝道，滾回去告訴姚興，滅燕之後，三年之內我必取洛陽、長安！不服，來戰。
後秦使者一聽，面色大變，轉身便走，如喪家之犬般逃了。
罵跑了秦使，劉裕督軍加速攻城；但廣固城城高池深，慕容超龜縮城中，打死不出頭，一時間晉軍也無破敵良策；反正不能閒著，劉裕就命手下將士，放下砍人的刀，拿起木工的刨，開始打造攻城戰具。
城上的燕軍看到晉軍撅著屁股，叮叮噹噹的忙個不停，開始鄙視，嗨，對面那些廝，你們別忙活了，你們造的這些東西屁用不頂。城下的晉軍不服，開始對罵；有那心眼兒多的，就激城頭上的燕軍，孫子，你說我們造的玩意兒不頂用，那你說誰造的頂用？城頭上有缺心眼兒的：要問木工哪家強，山東廣固找張綱。
張綱是誰？就是被慕容超派去出使後秦的那位。
敢情人這位爺，一專多能，不僅能當外交官，還乾的一手好木工活兒。
下面人把這情況上報劉裕，劉裕找來投降的南燕官員就問，這張綱什麼來頭？那位嘚吧嘚就都撂了；劉裕一聽，人才啊！再仔細一問，哦，這位高工還沒在城內，太好了，傳令，務必把此人給我抓來，注意，要活的！
晉軍偵騎四出，目標，張綱。
這張綱也夠灰的，被姚興忽悠的兩手空空的回來了，走半路上，一麻袋套腦袋上，當舌頭給逮到晉軍大營。劉裕命人將張綱帶上高臺，刀往脖子上一架，讓他對城上的燕軍喊：秦軍來不了了，沒有救兵了。
城上燕軍無不面面相覷，士氣大衰。
做完瓦解敵軍的工作，張綱又被拉到劉裕面前，後者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張木匠一害怕，降了；降了之後將本專業發揮的淋漓盡致，為晉軍造了無數攻城利器，個頂個的厲害，把廣固城砸得支離破碎，把慕容超氣的天天發瘋。
不過，城裡的南燕軍還在苦撐，因為他們覺得還有希望？
啥希望？
慕容超不是派了兩撥使者嗎，張綱是折了，不是還有韓範呢。
別說，這位韓範還真給力，姚興看他面子，還真派了部將帶著一萬步騎，前往洛陽，準備救援南燕。
不是這支部隊剛到洛陽，屁股底下的椅子還沒坐熱乎，就被姚興又調回去了。為什麼呢？原來姚興又打了敗仗，為了自保，將原本準備用來救南燕的兵馬調往了隴右。
誰又把姚興給削了？
赫連勃勃。
這個人，回頭咱再說吧。
眼瞅著最後的希望被姚興給整沒了，韓範心裡很不是滋味兒，嘆息了一句，唉，這就是老天爺要滅南燕啊。
沒救兵了，韓範呆在洛陽也無事可做了，於是收拾收拾就準備回廣固覆命。就在這會兒，跟他同行的南燕尚書張俊先走一步降了晉軍。
張俊見著劉裕就說，現在南燕之所以還跟您死磕，就是寄希望於韓範能夠帶來後秦的援軍；現在援軍來不了了，將軍應該給韓範寫封信，許以高官厚祿，一旦韓範投降了，廣固城沒了希望，自然就降了。
內鬼最可怕！
劉裕一聽，好主意，讓人給韓範寫了封信，開出的條件是東晉的散騎常侍；韓範二話不說，立即決定，投降晉軍。
韓範，南燕唯一的希望，降了！
廣固城中軍心大亂，民心大亂，全部大亂，沒希望了，秦軍徹底不來了。
劉裕見廣固城人心已亂，下令不分晝夜，使用張綱造出來的攻城戰具，輪番攻城。
張綱給晉軍打造的各式攻城器械，相當精良；他造的衝車，上面有木板屋蓋，然後又蒙著浸過水的牛皮，城上不論是滾木礌石，還是火箭，打上去毫髮無損；張綱還造了飛樓、懸梯、木幔等物件，晉軍利用這些器械，壓得城頭的燕軍喘不過氣。
慕容超徹底氣瘋了，在晉軍拼命攻城的當口，他令人將張綱他媽捆了，押在城頭，當著晉軍及劉裕、張綱的面兒，把老太太肢解。
張綱眼看著自己的老孃給切成了零件，當時就暈過去了，醒來後愈發努力，拼命打造戰具，定要攻破廣固，為老母報仇。
410年1月，晉軍圍攻廣固已有半年，城中再也支撐不下去了，大批官員群眾越城而出投降晉軍。
慕容超倒也有種，別人勸他投降，超哥這貨放出話來：我寧願手握寶劍與敵人決鬥而死，也不會口含玉璧跪著求生！
既然不怕死，那就死吧。
幾日後，劉裕下令總攻。晉軍如浪潮一般一波波猛攻廣固，城裡人一看，不行了，再打下去，拼光了我等，也不能擊退敵人，降了吧。於是，開城投降。
慕容超被俘。
看著被捆成粽子一樣的慕容超，劉裕斜著眼睛，怎樣啊？你不是牛逼嗎，服不服？
慕容超脖子一梗，也不多說，拿眼睛掃了一圈兒晉軍諸將，點頭兒跟劉敬宣示意，看你是個面善的，我死後，麻煩您照顧一下我媽。之後一言不發，閉目等死。
再之後，劉裕將慕容超押送到建康，在建康鬧市將其斬首示眾，超哥死時26歲，在位6年。
南燕政權自慕容德在晉安帝隆安四年登基至今，共存續了11年。
滅燕之戰，大功告成；安頓好了地方，劉裕提兵南返；走到下邳，士兵疲勞，劉裕便打算讓部隊休整幾天。
不料，他剛下完休整的命令，朝廷忽有急報送至軍中；命令很簡單：著劉裕火速班師！
南方，又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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