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的下馬,朱由檢一步一步的計謀,最後達成目的

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我要說的是,除掉魏忠賢是新君、新朝必然的選擇,除掉大太監魏忠賢,同時借“逆案”清除魏氏黨羽,對於大樓將傾的明王朝,無疑具有積極意義(那些認為“不殺魏忠賢明朝不會亡”的怪論,不值一哂)。崇禎帝朱由檢“請魏太監下馬”沒錯,他錯在處理“逆案”的方法上,過急過驟,也過於苛刻了。這是後話,在此不提。這裡具體講講“朱由檢是怎樣一步一步讓魏忠賢下馬的”?

恰好我在拙作《大明那些九千歲》第3部《大太監衰亡記》(第4卷《江山傾危血陽裡》第12章《殺魏忠賢,錯了嗎?》)中,詳細梳理了朱由檢“剪除魏閹(或稱逆閹)”的過程,茲迤錄如下,以饗讀者——

朱由檢於天啟七年(1627)八月二十四日,也就是熹宗崩後二日登極,遂由文華殿移居乾清官。乾清宮是大明曆代皇帝的寢宮,也是他兄長生前所居及最後的賓天之所。朱由檢搬進來後,見宮內陳設玩好之物,感兄長無心國事,嘆物是而人非,下令將東暖閣內所有舊設玩好器具盡行撤除。雖然只是撤掉一些室內陳設,但象徵意味極濃。

這一年,朱由檢還不滿18歲。他即位後做的幾件事,均極得人心,大受擁護,一時朝政大有振作之色。朱由檢也迅速獲得了“大聖人不世出”的聲譽。崇禎初政的重大舉措,多數都跟宦官有關,第一件,就是斥退大太監魏忠賢、徐應元,然後是裁撤天啟中新派出去的鎮守太監 ,最後是欽定閹黨“逆案”。新君繼位後,魏忠賢內心不安,上疏辭任,朱由檢以“溫言”挽留,對魏忠賢停止各地建祠的請求,也以“優詔”答之,表示已經賜額(祠額)的可以繼續建,只是新建的不許。幾天後,當江西巡撫楊邦憲、巡按劉述祖稱頌廠臣、請為廠臣建祠的本章奏進來,朝廷就不再批准了,從此大規模的建祠運動戛然而止。

魏家的恩寵繼續在軌道上向前滑行,魏家孩兒太師寧國公魏良卿、少師安平伯魏鵬翼都得到鐵券,王體乾、魏忠賢還以“贊襄典禮功”蔭授錦衣衛都指揮僉事。又錄“東江功”,魏、王和徐應元等蔭授錦衣衛指揮同知。看起來,魏家的風頭將不會如前,但風光依舊。皇帝換了,一切平靜,唯一令魏忠賢不安的,是他的心腹李永貞被革了司禮監的差。風向在十月中驟變。

首先是御史楊維垣連發兩疏,力攻兵部尚書崔呈秀“通內”。他說,自崔呈秀通內,開了壞頭,風氣都壞了,凡急於仕進者靡不趨之,“故當楊(漣)、左(光鬥)之時,人皆以不參廠臣為罪,當呈秀之時,人又以不譽廠臣為罪”。楊維垣此疏,將崔呈秀與魏忠賢加以區分,說“廠臣公而呈秀私,廠臣不愛錢而呈秀貪,廠臣尚知為國為民,而呈秀惟知恃權納賄”,似有維護魏忠賢之意。但誰不知道啊,打狗看主人,楊維垣打崔呈秀,不管他怎麼說,這巴掌都“啪啪”地打在廠臣魏忠賢的臉上。朱由檢的批示也十分耐人尋味:令靜聽處分。這等於是鼓勵大家一起來討論。4天后,工部主事陸澄源疏言四事,首言“正士習”,不客氣地批評了“比來士氣漸降,士節漸卑,日以稱功頌德為事”。他舉的例子,就是魏忠賢,說:“廠臣魏忠賢服事先帝,贊籌邊務,拮据大工,亦大臣分內事。朝廷論功行賞,自有典常,何至寵逾開國、爵列三等,錦衣遍宗親,京堂濫乳臭也!”稱魏忠賢所為都是分內之事,卻濫得封賞,而海內效尤從諛。這樣的話,過去誰敢言之?楊維垣在疏劾崔呈秀時尚稱魏忠賢為“廠臣”,陸澄源疏就已直斥魏忠賢之名,並且直言過去奏疏不敢明書魏的姓名,是“盡廢君前臣名之禮”。對這篇明顯有些火爆氣的奏疏,朱由檢沒有表達意見,他還在等待。而就在第二天,一大批太監,如承天守備李希哲、南京守備楊國瑞、太和山守備馮玉、天壽山守備孟進寶,以及壩大馬房太監張九卿、田德潤,九門太監金良輔、張有功等,俱遭罷斥。這些人官居要職,都是魏忠賢的親信私人。

這樣的風向還不明顯嗎?接下來的兩天裡,兵部主事錢元愨、刑部員外郎史躬盛、御史吳尚默,紛紛上疏論劾魏忠賢之罪。他們已公然將矛頭直指九千歲。

隨著劾疏的增多,朱由檢的態度也由“報聞”到實際的處分,就在吳尚默上疏的當天,寧國公魏良卿被罷官。

次日,重磅炸彈飛來!浙江嘉興縣貢生錢嘉徵上“十罪”疏,對魏忠賢進行了空前嚴厲的指責。這十宗罪包括:並帝(妄稱“朕與廠臣”)、蔑後(皇后)、弄兵(指內操)、無二祖列宗 、克削藩封、無聖、濫爵、掩邊功、朘民、通同關節。這些“罪”,有一些是魏忠賢自己做的,也有許多是大臣們做了諂媚他,得到他認可的,如今到了算總賬的時候了,一齊扣在魏忠賢的頭上。魏忠賢看到錢嘉徵的劾疏後,跑到御前哭訴,但昔日溫言款款的皇帝,此時已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示了。魏忠賢於是聽從徐應元的建議,辭去東廠,同時將魏家濫封的公侯伯一概免去。但他從雲頭跌落泥壤的命運已無法逆轉。十一月初一日,內廷傳諭,將魏忠賢安置鳳陽,客、魏二犯家產籍沒入官,其冒濫官爵的宗戚,俱永戍煙瘴地面。各地所建魏忠賢生祠,全部拆毀,變價助邊。客氏則押赴浣衣局,由太監王文政嚴訊,竟招出宮人懷有身孕者八人,據說客氏借出入宮闈之便,經常攜帶“其家侍媵”,其異謀至此大白於天下。客氏就在局中被亂棍打死。

為了老哥著實肯出力的徐應元,在魏忠賢被貶的次日,也罷了司禮監的差,安置湖廣顯陵。劉若愚說,徐應元在任信邸承奉時,“每倚逆焰,屢恣肆不謹”,信王對他頗為優容,其實並非不知他的底細,只是“纖毫圭角不露也”。

徐應元在安置顯陵的第二年,降淨軍,遣戍鳳陽,後來死在那裡。魏忠賢被斥逐後,過去的諂媚者如今就要吞噬他了,有人到皇帝那裡檢舉,說魏忠賢離京時,不思自懲,低調一點,竟帶著大批隨從,這些人都是他平日所畜亡命之徒,身帶凶刀,不勝其數,環擁隨護,勢若叛然——就像要謀叛一樣。“勢若叛然”這句話是寫入聖諭的,可是魏忠賢他到底是像謀叛,還是真的要謀叛?這滅族之罪,豈可含糊!總之皇帝聞言大怒,馬上傳諭,令錦衣衛去將魏忠賢及其“跟隨群奸”,即時擒拿奏報。那時節,魏忠賢剛走到阜城(今屬河北衡水),夜裡住在尤氏旅舍,忽然聽說皇上有旨要拿他,知道這回就逮,必不能免,當夜就和名下太監李朝欽對吊自殺了。他雖然死了,仍不免身後凌遲,首級還掛在他家鄉河間府的城頭上。

可嘆了魏忠賢這混世魔王,他無賴出身,一度居一人之下,令舉世皆狂,亦真可稱為一代梟雄!

魏忠賢的下馬,朱由檢一步一步的計謀,最後達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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