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龜背船

民間故事:龜背船

東江屯和西江屯之間隔著一條龜背江,江面寬十餘丈,村民乘船渡江的地方叫白浪渡。

日子不溫不火,人們懵懵懂懂。一天,有人突然發現渡口漂來了一面烏黑的石塊,上面可以站立三五個大人。

說來也怪,就算在洪澇季節,那面巨石也從不被水淹沒,用老人的話說那叫“水漲石高”。

巨石到底從何處來?這中間還有一個傳說哩。

話說很多年以前,東江屯是個富庶的街道,每逢街天居民一開門就可以擺攤賣東西,加上租房,開旅館收費,人們不愁吃喝,令人神往。

相比之下,西江屯就寒酸了。村民刀耕火種,卻要看天吃飯,有時一場洪災就把一年的收成打沒了。

西江屯的青壯年人為了生計,都跑到對岸賣苦力。阿牛便是其中一個。

阿牛二十歲出頭,他跟幾十個老鄉跑到對岸的財主莫老爺家打短工。他勤勞肯幹,深得莫老爺讚賞。不過,莫老爺對阿牛也有不滿,因為他想榨乾阿牛身上的血汗,可阿牛偏偏早出晚歸,理由是他家裡有一個癱瘓在床的父親要照顧。

每天早上,阿牛給父親備好了飯菜才渡江到莫老爺家去;每天晚上,阿牛再渡江回來照顧父親。

莫老爺貪婪無情兇殘,在當地有一個諢名叫“莫扒皮”,家裡僱了近百個打短工的人。短工們有的給莫老爺種地,有的給莫老爺看管米粉店,有的替莫老爺運送貨。

莫老爺是方圓五十里隻手遮天的人,誰得罪他,就沒工可打。短工們對他又恨又怕。

起初,莫老爺念阿牛是孝子,准許他早出晚歸,但其餘人必須吃住他家,隨時聽他使喚,還收住宿費。

時間久了,短工們不堪勞累,紛紛以各種藉口說要回家過夜。如果莫老爺不許,他們就爭辯說“憑什麼阿牛可以我們就不行”。

莫老爺聽了,惱羞成怒,乾脆也不許阿牛早出晚歸了。

阿牛:“不許我回家,我就不幹了,大不了做餓死鬼!”

阿牛是幹活的好手,年輕、力氣大,農活、買賣樣樣精通,一個頂兩個,莫老爺並不想失去他。於是,他處心積慮想阻止阿牛夜晚回家。

莫老爺第一招是臨收工時,再分派活給阿牛幹,幹不完不許回家;可阿牛幹完了活,不管多晚都要趕回西江屯。

莫老爺第二招是阻止艄公開船送阿牛,因為渡船就是他家開的。無奈之下,阿牛隻好自備竹筏渡江。

莫老爺盛怒之下,指使家丁暗地裡砍壞了阿牛的竹筏。

一天夜裡,阿牛下工時天色已晚,而且江水暴漲。莫老爺得意洋洋,他以為沒有渡船,阿牛無論如何也回不了家。

不料,阿牛依然直奔龜背江而去。他來到水邊,找不到竹筏,便縱身躍進水裡。他想游回家。

阿牛是游水的好手,換作平時他很快就能游到對岸,可當晚河流湍急,加上伸手不見五指,精疲力盡的他很快被巨浪打沉。

就在阿牛慢慢地墜向河底,漸漸失去知覺時,突然感到腳底有什麼東西墊著他,將他緩緩地托出水面。

等阿牛被救到岸邊,才摸到對方是一隻巨龜,背平如石。

阿牛感謝巨龜救命之恩,當即下跪磕了三個響頭。

從此,不管每天多晚,只要阿牛來到水邊,那隻巨龜就先知先覺似的在河中等候,然後將他穩穩妥妥地送到對岸。

跟蹤阿牛的家丁很快發現了這個秘密,他威脅阿牛花錢堵住他的嘴。

可是,阿牛打短工除了養活自己,還要贍養父親,給父親治病,並沒有餘錢。

家丁惱怒之下,便把秘密告訴給莫老爺。

莫老爺覺得此事非同小可,便花大錢請來一個江湖妖道。

一天晚上,莫老爺和妖道悄悄尾隨阿牛回家。

當阿牛踏上龜背時,莫老爺和妖道也迅速攀上去,並牢牢抱住阿牛不放。

阿牛聽到道士唸咒語,想將巨龜變成一塊石頭時,悲憤不已,當即展臂抱著莫老爺和妖道跳水,三人同歸於盡。

不久,人們在白浪渡口驚奇地發現了那塊巨大的平滑的烏石。

據說,至今走夜路時,還會聽到空無一人的江面上傳來嘩啦啦的划水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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