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塊鏈的工程突破點是提高可擴展性解決擁堵問題

“從編程、經濟學、密碼學、分佈式系統、信息理論以及數學等學科的交叉點角度來看,Vitalik Buterin 已經高潮將這些領域的見解整合成最成功且具備實踐能力的應用程序——以太坊正是其中最典型的例子。 ”

區塊鏈的工程突破點是提高可擴展性解決擁堵問題

區塊鏈上的“世界計算機”

COWEN: 如果回到四十年前,您會如何向最聰明的頭腦解釋區塊鏈的基本概念?他們瞭解計算機,但從沒聽說過加密貨幣,在這種情況下您打算怎麼做?

BUTERIN: 當然可以。我想要提出的一個重要類比就是“世界計算機”的概念。基本上,這個想法就是將區塊鏈視為一個整體,其功能類似於常規計算機。其擁有一塊磁盤驅動器,而所有帳戶都被存儲在磁盤驅動器上。

其中存儲著所有智能合約的代碼,以及所有智能合約的具體內容。其接受傳入指令——這些指令由眾多不同用戶發送的簽名交易所構成,且根據一組既定規則進行處理。

在區塊鏈上,大家最終可以構建一切能夠在計算機上構建的內容。從計算機科學理論的角度來看,結合區塊鏈所能夠實現的功能,我們完全可以將其視為一臺整體計算機。

不過,區塊鏈提供的最重要的價值在於額外的信任保證:保證計算機以用戶期望的方式運行,且無法由少數人通過黑客入侵、所有者死亡、相關企業破產、邪惡意圖、壟斷性決策或者新的行為模式等變更這種運行方式。

COWEN: 一位讀者提出了這樣一個問題:“加密貨幣代幣在某種意義上可以算是通過魅力實現的謝林點。這是否就是區塊鏈最適合的價值實現途徑?”

BUTERIN: 幾個月之前,我曾經寫過一篇博文。我認為其中討論的區塊鏈價值實現、信號理論以及加密貨幣均衡應該能夠解答這位讀者的問題。

但在這裡,我會嘗試對這個問題給出簡單的回答。“如果加密貨幣持續增加,那麼是哪些因素阻止了整個加密貨幣空間發生惡性通貨膨脹?畢竟人們可以無成本地製造出十元的加密貨幣。”

我給出的答案是,發佈加密貨幣本身確實沒有成本,但生成人們認可的加密貨幣卻是有成本的。這是平衡廣泛存在於認同加密貨幣具有價值的人群當中。

大家當然可以隨時加入這一群體,但加入本身要求參與者承擔某種昂貴的信號支出——其消耗的可能是資金、能源或者其它一些獨特的資源。因此人們會長期認同加密貨幣的價值,直到加密貨幣領域出現廣泛性的過度膨脹。

關於 V 神個人和以太坊

COWEN: 人們之所以信任以太幣與以太坊,在一定程度上應該是信任您本人有關吧?從某種意義上講,這與俄羅斯的群體信仰類似,例如陀思妥耶夫斯基筆下的阿廖沙與梅什金王子等等。從這個角度來理解,您是否就是這些人物的現實版本?

BUTERIN: 我知道人們對我個人的影響力有著不同的判斷。我認為其中的部分原因在於,至少我的感覺是,加密貨幣領域的創新不僅僅代表著技術創新或政治創新。

這在很大程度上也屬於文化創新。包括我在內,會通過自己的行為與不同的人交談,或者隨機回覆 Reddit 上的消息,這都是前所未有的文化溝通方式。

我曾經儘可能與更多人建立交流通道,嘗試將不同社區中的不同參與者匯聚在一起,從而執行一種社會協調性的職能。從經濟學家的角度來看,這可能類似於某種管理工作,但其中並不涉及具體的管理內容,而只是跨越不同範疇建立起中心化控制的群體印象。

這樣的情況不僅僅發生在我個人身上。以太坊社區乃至其它加密貨幣社區也都在逐步成為這些不同文化理念的中心,而此種理念的核心在於重新思考項目應該如何組織、成為領導者究竟意味著什麼、成為開發者意味著什麼、參與項目意味著什麼、成為團隊中的一分子又意味著什麼。

這一切都帶來了社會層面的影響,以及意識形態維度的衝擊。新的社區關注如何傳播不同想法並讓其為更多人所接受。雖然這方面的討論並不太多,但我絕對認同其在整個過程中發揮的重要作用。

COWEN: 在構建以太坊的過程中,您還自學過法語、德語與中文,很明顯您並沒有在這些國家生活過。在 YouTube,我甚至看到您用中文回答中國觀眾提出的區塊鏈相關問題。您是怎樣學好中文的?

BUTERIN: 首先,正如我在 Reddit 上所說的那樣,我利用移動應用花了三個月時間才學會中文,特別是粵語。學習過程並不輕鬆,這一點必須明確。

我之所以不喜歡人們神話我,是因為這會把我塑造成像金日成那樣的“偶像”。相反,我是個真實的人。當然,我不是說金日成不是真實的人,但被神化的他絕對不真實。

下面來說說真實的過程:當時大概是 2013 年,我意識到“嘿,中國的比特幣社區看起來規模可觀而且相當有趣,而我還完全沒有與之建立起對接。也許我該試試看。”

因此,我開始尋找合適的博客,並通過這些博客觀看中文學習教程。與此同時,我也開始通過手機應用積累最常用的中文知識,大概有 500 到 1000 個漢字與詞彙。

一旦達到中級水平,我就基本可以參與微信對話、前往中國並面對面與中國人交流了。

我沒有過在中國的長期居留經歷,實際上,我在中國的時間一共也就半年多一點。

但只要達到一定的水平,接下來只需要待在語言環境中,水平就會越來越高——最後,大家可以通過在飛機上觀看中文電影來進一步改善語言能力。

COWEN: 在中國之行中,讓您印象最深的是什麼?

BUTERIN: 就城市而言,我喜歡上海。當然,我對深圳也擁有著無限的感慨。除了創新之外,深圳還擁有著“讓我們建設 500 座購物中心”的豪邁氣魄。

COWEN: 對我來說,深圳真的很無聊。我更喜歡中國的其它地方。

BUTERIN: 沒錯,沒錯。我也有種感覺,隨著時間的推移,北京對我的影響變得越來越大。而且雖然處於中國的邊緣,但香港也非常有趣。

COWEN: 隨著以太坊以及其它一些社區由工作證明轉向權益證明或者其它某種中間性質的加權平均解決方案,以太坊及其它中間機構需要怎樣鞏固自身信任度,而這一切是否會以中心化方式實現?

BUTERIN: 我真心希望在網絡上能夠儘可能減少這種對所謂機構信任度的需求。之所以會存在這種需求,主要是因為很多人並沒有意識到工作證明機制的中心化程度。

在比特幣領域,Jihan Wu 一個人所控制的兩個規模最大的採礦池就佔據整個網絡 42% 的比例。

雖然 42% 的比例並不足以發動 51% 攻擊,但已經足以實現貪婪採礦、足以將他人的利潤降低到無法繼續參與的程度——而這距離 51% 攻擊已經只有一步之遙。

當然,佔據 42% 的只是採礦池,但我認為其中很大一部分實際上就是他自己的硬件。

之所以抱有這樣的觀點,是因為我已經習慣於人們對寡頭壟斷及財富水平的低估,以及對工作證明系統必要性的高度依賴。

舉例來說,比特幣用戶們一直堅信 Jihan Wu 與 Wang Chun 並沒有合起夥來定期發動 51% 攻擊。他們看起來人很不錯,或者至少還比較理性,所以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這絕對是一種制度性信任,並沒有什麼可靠的證據。

關於未來的突破

COWEN: 您認為要實現您在項目起步階段設立的全部願景,目前最需要實現怎樣的技術或者工程性突破?

BUTERIN: 我認為可擴展性是個巨大的問題。以太坊區塊鏈目前的容量大約是每秒 15 筆交易。如果大家打算把優步部署在區塊鏈上,那麼其將直接佔去每秒 12 筆交易的大部分容量。

而如果將 PayPal 部署在區塊鏈上,那麼其每秒交易量將高達數百次,而任何更復雜的負載都會將這一數字提升至數千次。

我感到,每秒處理更多交易的原始容量變得極為重要,而這一切有望通過我們正在開發的系統分片與其它基礎層可擴展性升級來實現。

另外,我們也在努力嘗試利用 Layer 2 技術——例如狀態通道與等離子——解決這個問題。而一旦任何一種此類方法最終取得成功,那麼我認為區塊鏈將變得成本更低廉,且更適合主流場景下的使用需求。

另一個重要的問題是用戶體驗,區塊鏈的用戶體驗不能像現在這樣笨拙,另外安全性也有待提升。

如果用戶的密鑰丟失或者被盜,那麼必須能夠以簡單的方式確保用戶的所有資金不致突然被盜或者全部丟失。在解決這些挑戰方面,我認為我們需要進行更多創新,而未來幾年將成為這類創新的快速增長期。

COWEN: 法律或監管環境中的哪些變化有助於實現這一願景?

BUTERIN: 我認為法律或監管層面的變化其實幫不上什麼忙,至少在技術發展方面沒什麼作用,因為美國已經出現了一切相關代碼皆屬於自由言論的先例。此外,大多數其它國家即使沒有明確的言論自由保護制度,在原則上也仍然遵循言論自由理念。

在我看來,對於技術的發展,目前的環境已經相當友好。接下來的問題是,在技術構建的過程中,我們需要考慮其在廣泛部署與採用場景下會帶來怎樣的影響。

面對這個問題,答案取決於我們正在尋求怎樣的應用方式。到目前為止,我認為大部分監管性努力都集中在加密貨幣的交易方面 ; 但加密貨幣實際上只是區塊鏈能夠實現的目標之一。

我認為,加密貨幣領域最需要的並不是降低大量資金進入這一領域的門檻。平心而論,我聽說過很多交易所都在試圖進入非洲市場,那裡的金融知識水平很低,且已經有各種各樣來自龐氏騙局、機構投資者以及養老基金等的資金試圖在加密貨幣領域分一杯羹。

我們絕對有理由相信,這類資金的流入只會適得其反。因此我認為對於其它應用方向而言,這只是個會影響到特定應用方式的問題。

舉例來說,如果大家關注首次代幣發售(簡稱 ICO),就會發現這方面已經出現了與空投及去中心化產品相關的種種創新性籌款思路,而這顯然需要更為開放的監管環境以支持各類實驗性嘗試。

在這方面,我認為亞洲往往擁有更為領先的思維水平,這一點已經在新加坡的沙箱項目中得到體現。我聽說香港與臺灣也在研究沙箱機制,而美國目前似乎還沒有相應的嘗試。這可能是因為美國的政治環境還沒有足夠的組織能力支持這種舉措,而且還存在著其它一些更值得重視的優先事務。

COWEN: 您認為對特定加密資產進行評估的最佳理論是什麼?這裡所指的並不一定是以太幣。如果出現了某種新的加密貨幣資產——假設其已經解決最低利息問題,那麼我們是否應該利用經濟學或者其它理論對其給予支持與解析?

BUTERIN: 在這方面,我有過很多思考,但我仍然無法確定最佳答案是什麼,因為其在很大程度上取決於加密貨幣的具體運作方式。

衡量這種情況的方法之一,在於將加密貨幣視為一種通過交易費獲取收入的企業,特別是在交易費部分被直接銷燬或被重新分配給加密貨幣權益證明驗證者的情況下。

在這種情況下,大家可以採用簡單的模型,並將加密貨幣的估值理解為其獲取到的交易費的淨現值。令人驚訝的是,這確實能夠給出相當不錯的加密貨幣估值結果。

舉例來主,以太坊最近的交易費每天約為 50 萬美元,每年約為 1.8 億美元。如果大家把以太幣市場視為某種類型的公司,那麼其“市盈率”大概在 200 多一點——這對一家公司來說已經算是比較高,但還不是特別高。

大家也可以將加密貨幣的價值與其作為交換介質的價值聯繫起來。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使用 MV=PT 或者其它同類模型。

當然還可以考慮價值存儲模型,人們持有加密貨幣,是因為他們相信未來會有更多人持有這些貨幣。而且隨著參與者數量的不斷增加,其價值將持續提高。只要價格增長緩慢,整個市場就能夠長期保持穩定。有很多人都對這種價值存儲模式表示支持。

我也不太清楚自己心中的具體答案。如果大家打算設計一種可持續的加密貨幣,那麼我認為最重要的就是切實證明其在多種不同經濟模型下都能夠保持穩定的價值水平。

COWEN: 量子計算是否會對加密貨幣資產產生影響?如果有的話,會是怎樣的影響?

BUTERIN: 哦,這一點非常重要,因為量子計算會使得當前正在使用的很多密碼學原理徹底失效。數字簽名算法將不再適用、分解加密將不再安全,零知識證明 SNARK 也將被淘汰。好消息是,對於這些不再有效的機制,人們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設計出替代方案。我們可以拿出基於哈希的簽名、零知識證明 STARK 以及基於橢圓曲線同源性的公鑰加密方案。因此,我認為雖然量子計算的逐步成熟確實會帶來轉變,但最終我們仍能找到與之相匹配的新辦法。

而在這波浪潮當中,那些治理水平滯後、功能失調且無法及時解決方案問題的加密貨幣將被徹底淘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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