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回鄉買房記

「散文」回鄉買房記

回鄉買房記

每次給耄耋之年的母親打電話,她總是喋喋不休地講老房子要拆遷,你們是怎麼打算的?母親說這話,我心裡明白:我們那裡現在搞新農村試點,所有老房屋必須拆遷掉。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標準統一的小洋樓。

在外漂久了,也把歲數“漂老了”。改變的是人的容顏,不變的是戀鄉戀土的那份揮之不去的情結......

「散文」回鄉買房記

按我的想法,還是在老家買套新農村的房子,並美其名曰要過:“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平原”的生活。一次夢中,把雨天泥濘晴天坎坷不平的村路想象成蜿蜒攀爬的藤蔓,路邊的村莊就是那藤蔓上結出的一個個飽滿的瓜果。我將夢中之事說與妻子,妻子也是明白人,知道我又是在說服她。此時,她一臉的不屑,說:“你忘了我們怎麼走出那個泥坑?還有鄰居宋大爺夜晚要到新集街上治病的事嗎?”我知道,對於在農村買房子,妻子是持反對意見的,她總是搬出過去的舊事,以此來刺傷我的痛。20多年前,我曾像只被困的野獸,深陷農村那塊欲罷不能的泥潭中。那個時候,農民負擔重、糧食價格低、道路不暢、信息不通,我也詛咒、謾罵過這片貧瘠的土地,一氣之下南下深圳。經過我和妻子的拼搏奮鬥,我們於2003年在縣城買了200多平米的樓房,終於擺脫了村莊的束縛,過上了和城裡人一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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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妻子提到的宋大爺夜晚治病的事,我倒來了精神,那晚是我開的農用拖拉機,一路上坑坑窪窪的村路,簡直能把人的五臟六腑給顛出來,宋大爺肚子痛得厲害,一會兒蹲下一會兒站立,路上嚎叫不止。家人心痛宋大爺,不時的用手電筒照一下老人,只見他臉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手捂肚子呻吟:“痛--痛--”子女們埋怨路差,罵起了村幹部。走了一半的路,宋大爺喊:“停!不痛了,回吧。”原來,他有尿路結石的病,結石不是太大,醫生囑咐他多喝水多蹦跳。可是,不痛的時候就像個好人一樣,他把這個事給忘了。經過這段路的顛簸,結石艱難的擠過尿路的狹窄處,進入了膀胱,疼痛隨之消失。回來時,宋大爺一家有說有笑,倒還敬畏感謝起這段坑坑窪窪的村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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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子本想說服我,當我把事情經過一講完,妻子咯咯地笑了起來,“天底下竟有這麼巧合的好事,那得感謝這段路。”我說:“現在水泥路都修到家門口了,那叫村村通,家家通,多虧了黨的改革開放政策好哇!”

看著妻子樂了,我便及時更進一步說:“這老房拆遷,政府補貼將近6萬,自己只要拿出5萬就可以住上150多平米的樓房,這樣的好事哪找去?況且,拆遷後的土地還是自家的,可以種莊稼。要不是黨的政策好,你做夢吧!”“現在大城市買個停車位還要十幾、一二十萬呢,你就當咱家買個車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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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會老的,葉落歸根!”妻子深情地望著我深情地說。一種心底戀鄉的情結被觸動,我的兩行熱淚滾落出來......

前年的十一長假,回到村裡,記憶中的路已沒了蹤影,水泥路已經開通,新房的鑰匙也拿到手。

記得詩人於邦曾寫過一首《回到草中間》的詩,“在外面混得久了/草回到草中間擠擠身子/在草叢中紮下根來/誰也分不清這棵草是哪棵草了/只有對著草叢喊/小草小草”。其實,這片土地胸襟博大,並沒有嫌棄我們,仍讓我們擠擠身子,紮下根來。

因為,我們是棵離不開土壤的小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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