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四年辦公室

下午的時候,陪同客人到了辦公室,說起了在辦公室工作,在辦公室住宿,忽然想起了從駐站開始到現在,這四年的時間辦公室幾乎都是宿舍。

剛到L市時,趙哥住在辦公室,後來有了另外一處辦公地點,趙哥搬了過去,我就從借宿搬到了辦公室,也就開始住辦公室的歲月。再後來,半年過去了,趙哥那邊的辦公地點被房主收回,趙哥另外租了房子,我還是住辦公室。直到現在,心裡仍有不安,畢竟是鳩佔鵲巢了。

當時的辦公室外面是打印室,有時候部裡要打印東西,常常弄到凌晨一兩點。當打印室的燈光從門縫裡傳過來,當打印的聲音傳到耳邊,倒也沒覺得怎麼樣。有時候等審定的大領導的稿子要等到兩三點,然後和衣而睡,這也是常有的事情。

被市直部門熟知還是因為能夠早起。屋裡的窗戶大,每天清晨起床總是會按時與天亮同步。起得早,下去溜達一圈,然後估摸著樓上的人都醒了,就開始背誦古文和古詩詞,一個夏天把整理出來的近百篇古文和數百首古詩詞背了一遍。機關院裡,認識的,不認識的也都知道有個早起背古文背詩詞的人,直到四年過後,很多人見面後還會問還背不背。答案當時為否,心中一陣唏噓,時過境遷呀。

早上背古文和詩詞,晚上下班後如果沒啥事就背新概念,只不過倒沒有多少結果。那時候初來乍到,對於時間還是很謹慎的。記得當時也買過很多書,也看過很多書,只不過都忘了看啥了。後來單位一位領導到L市公幹,瞭解了情況後,還曾主動牽線建議我參加中華好詩詞,我覺得核心還是以工作為主,不便分心,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到了Z市,比起L市條件又差了不少,一間辦公室放了兩張沙發,四張兩兩並在一起的辦公室,一張單人床,於是乎這又成了宿舍。現在想一想,不是租不起房,也不是找不到房,反而是到了每一種環境之下就有了一種天生的淡然,似乎這些都不是首要的選擇條件。或者,幼年時期,有過比這還苦的經歷,所以能夠平淡視之,往往很多物質上的東西常常並不是那麼太過於重要,這大約是我的世界觀了。

因為知道,無論L還是Z市並非久留之地,所以做事情,想問題在選擇上就更容易一些,因為最少能夠對一半的內容說不。於是,在Z市的三年裡,下班後從沿河而上到爬山跑山,試著減肥了三年,但是在所有人眼裡,這也是長胖了的三年,這的確是這幾年的最大敗筆,看來減肥之路任重而道遠,不知道是遙遙無期還是觸手可及。

常常有人說起,這幾年的不順。我倒不這樣覺得,四年間,更多的是讓心能夠真正沉下來,特別是在這個浮躁的社會中。前幾次回石,把這邊的書弄了回去,第一次是一大行李箱,我推著走無障礙通道,竟然還要用全力;第二次弄了整整兩編織袋,進車站時,第一個進站,最後一個上車,原因無他,我需要把六七十斤的編織袋一個個抱上十多米高的站臺。這樣做不是為了行為藝術,而是設身體驗知識的分量,只有腦力和體力達到高度一致才能收穫更大的價值。

或許今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有住辦公室的機會了,所以能有這樣的機會還是很珍貴的。

大約八個月前,曾有機會換到更好的屋子,但想了想還是算了,無論是住哪個屋都是住,無非是空間的變化和床的大小。有區別麼?恐怕難以覺察到。

客人進屋後,看到了這樣的條件,說很艱苦。我情不自禁喃喃自語:的確很艱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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