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晉風度:個人自由與權利最爲彰顯的時候

魏晉風度:個人自由與權利最為彰顯的時候

說起夢迴古代,想必不少知識分子會選擇宋朝,高曉松、袁騰飛等人就說過這樣的話。一個不得不提的原因是丘八出身的趙匡胤,竟然會留下“不得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人”的祖訓,使得士人在宋朝的時候地位最高——當然是相比而言。

不過,若論個人自由與權利最為彰顯的時候,恐怕非魏晉時期莫屬。縱性任情、飲酒嘯歌的魏晉士人風度,其中以“竹林七賢”為代表,將個人的癲狂,手與腳能觸摸到的地方,心靈可以窺探到的天空,演繹至極致。

“竹林七賢”之劉伶,嗜酒如命,天天在江湖悠悠,飲一壺濁酒,醉裡看百花深處愁。後面還跟著一位僕人,拿著一把鏟子,以便將一旦醉死的劉伶就地掩埋,“醉後何妨死便埋”,而這是劉伶的吩咐。

魏晉風度:個人自由與權利最為彰顯的時候

有一次,朋友們來看他,劉伶卻赤身裸體。面對朋友們驚詫的眼光,劉伶反倒說:“我以天地為棟宇,屋室為褌衣,你們怎來到我的褲子裡?”哪怕穿越千年,今天聽來依舊驚世駭俗。

阮籍也愛醉酒,不過沒有劉伶這般沒心沒肺。酒不醉人人自醉,酒還是阮籍掩飾自我,儘量被外在社會裹挾的一種偽裝。

司馬昭想跟阮籍聯姻,阮籍連續大醉兩個月,此事只能作罷。司馬昭想加九錫——中國古代皇帝賜給諸侯、大臣有殊勳者的九種禮器,是最高禮遇的表示。阮籍故技重施,卻被司馬昭早已識破,無奈只能當一次槍手。

還得提一下嵇康。嵇康的性格太耿直了,嫉惡如仇,直言不諱,眼裡容不下任何的沙子。不僅與當局不合作,更是時時唱反調。

嵇康被司馬昭處死的原因是“非湯武而薄周孔”,意即“非議商湯、周武,鄙薄周公、孔子”。

儒學認為音樂有教化的功能,也應該為現實政治服務,即所謂的“樂教”——突然有點理解為何“嘻哈”這樣的音樂會受到打壓了。嵇康卻說音樂只是一種純粹的藝術形式,與情感無關。

叫嵇康出來做官,嵇康卻輕佻地拒絕:愛睡懶覺不能早起;有警衛員和秘書跟進跟出不好玩;開會辦公要正襟危坐,不能抓蝨子……

魏晉風度:個人自由與權利最為彰顯的時候

魏晉士人之所以集體表現出一種不守禮教、超脫世俗的態度,當然離不開大時代的影響。

從漢末開始,兩漢經學已經僵化、腐朽而沒落,最高統治者都已對此厭惡不已。再加上時局動盪、戰爭頻繁,禮崩樂壞也就在所難免。

正因如此,曹操致力於建立一個“法家庶族”的政權,結果卻被司馬氏集團所篡取,司馬家族卻與之相反,“儒學士族”是其統治根基。

問題的關鍵在於司馬氏集團的統治合法性本就薄弱,而其執政的時候國內各個基層又是矛盾重重,政治生活盡是陰謀詭計、爾虞我詐、你死我活,從而讓儒家禮教更加顯得虛偽,讓知識基層充滿反感。

當然,魏晉風度中也有一些需要批判的東西,比如嗑藥,天天吃五石散,無異於慢性自殺。還有所謂的清談與玄學,人們付諸很多的時間和精力,意義卻並不大,就像乾嘉考據學。

總體來說,魏晉風度還是值得讚賞,它至少表明在世道沉淪時,個體能夠做出怎樣的抵抗,並且可以避免隨波逐流、同流合汙。

說句題外話,那個時候的帥哥也特別多,且各有各的帥氣,不像今天這般,帥與美似乎只有一個模樣。嵇康“巖巖若孤松之獨立”,醉了又“傀俄若玉山之將崩”;衛玠“若明珠之在側,朗然來照人”;王衍“處眾人中,似珠玉在瓦石間”;王羲之“飄若遊雲,矯若驚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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