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之子回憶袁世凱

袁世凱之子回憶袁世凱

我(袁克齊,袁世凱第七子)13歲的時候,和五哥克權、六哥克恆隨老師嚴修先生出國。遍遊西歐諸國後,在英國齊頓漢姆設備最完善的中學(該校學生五六千人)讀書。15歲(1914年)歸國。我父親把我們安置在北海“靜心齋”繼續讀書。從此,我就能時常和我父親接近。家事他常跟我們說,國事有時也略談一點。

潭嗣同直闖袁府

我回國後,記得是戊戌那年,有一天下午8點多鐘,忽然有一個人來求見父親。門衛攔不住,他直入父親書房。當時我們在窗外偷看,看見父親精神很不安。那個人態度很嚴肅,一手拿著手槍,一手拿著一個簿子,請父親在簿子上簽名。父親開始有為難的樣子,最後還是簽了。那人走了以後,父親就匆匆去某親王處。過了幾天,聽說太后把光緒皇帝囚在瀛臺,把譚嗣同、康廣仁等6個人殺了。後來才聽說,那天晚上來的那個人就是譚嗣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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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凱臨死時大呼“上當”

在帝制進行中,我父親是猶疑不定的。我曾聽見他申斥我大哥說:“我的事你不用管,你也不能亂接近人。”又有一次飯後,他對著我和五哥克權說:“你大哥是個柺子,你二哥成天和一些清客鬼混。你們哪裡見過天下有拐皇帝,有書呆子皇帝的呢!”記得我父親死的那一天(1916年農曆五月初六),曾把我大哥叫到裡屋去,我們在外屋聽見我父親說:“這個事我做錯了,你以後不要再上那幾個人的當!”過了半小時,他就因腎臟病而死。

新龍袍隨袁世凱入殮

我父親久在軍中,體質素健,飯量超過常人一倍,又加上從二十五六歲起,就天天在喝粥時像撒“胡椒麵”似的伴著參茸粉吃,所以身體很好。但56歲那年,他就說:“我的身體不行了,參茸補品不能接受了。”57歲那年的身體更顯衰弱,飯後散步,就非攜杖不行。58歲去世。他死後,身體浮腫起來,家中所有的衣服都穿不上了,有人建議,衣庫中還存有龍袍一件,非常肥大,何不令人取出穿上。我大哥說:“且慢,等和黎元洪、徐世昌、段祺瑞商量一下再說。”後經黎元洪、徐世昌、段祺瑞同意,就把那件龍袍給我父親穿上了。那件龍袍是紫紅色的,上繡有9條平金線金龍。龍眼上各嵌大珍珠一顆,龍頭各部鑲有小珍珠,龍鱗處綴有珊湖斷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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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權欲捨得花錢

我父親性情剛烈,態度嚴肅,寡言笑。他的記憶力很強,他見過的人,雖隔數十年後,仍能道其姓名、籍貫。他為了權欲,捨得花錢,膽量很大。處理事情很果斷,部下貪汙行賄的事讓他知道了,一定不輕饒。我父親不好古玩,他常說:“古玩有什麼稀罕,將來我用的東西都是古玩。”

對妻妾子女一視同仁

我父親凡事都有個打算,他自己覺得病難好的時候,就預先給我們兄弟姐妹寫下了分家的遺囑。分家的時候,我們兄弟們想:父親偏愛,一定會多分給大哥一些。可是拿出遺囑一看,與我們一視同仁。父親對待妻妾(袁世凱有1妻9妾),都一律看待。無論分物或給錢,沒有偏輕偏重的情況。我一次也沒見過。我記得三庶母想買副金鐲子,父親說,好!每人1副,一個人買是不行的。月錢數目,各房一律,誰也不能多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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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萬法郎泡湯

我父親做總統後,看到中國政局變幻不定,考慮退路,曾在法國銀行存過200萬法郎,準備做旅居法國的經費。當時約定:他生前支取,除本人簽字外,須有徐世昌、孫寶琦簽字;死後由我大哥袁克定簽字支領。父親死後,我兄弟們問到這筆錢,大哥說不知道;問徐世昌、孫寶琦,他們也支吾其辭。結果這筆錢始終沒有領回,被法國吞沒了。

—《八十三天皇帝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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