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難之役與建文帝朱允炆的下落

南京城破,燕王朱棣奪取帝位。宮中起火,建文帝不知所蹤,有說自焚宮中,有說化裝成僧人出逃。一場大火湮滅了一段歷史,建文帝的下落也就成為明史的一大未解之謎。

靖難之役與建文帝朱允炆的下落

,南京城破,燕王朱棣奪取帝位。宮中起火,建文帝不知所蹤,有說自焚宮中,有說化裝成僧人出逃。一場大火湮滅了一段歷史,建文帝的下落也就成為明史的一大未解之謎。

建文帝朱允炆為明朝的第二代皇帝——明惠帝,是開國皇帝朱元璋的長孫,建文為他的年號。藍玉黨案時我們已經提到過,本來這個皇位理應由朱允炆的父親朱標繼承,朱標作為皇長子,很早就被立為太子,可惜英年早逝。朱元璋按照嫡長子繼承的原則,便把長孫朱允炆立為皇儲。洪武三十一年(1398),朱元璋病逝,朱允炆即位,此時的他已二十一歲,正是英姿勃發的時候。

建文帝本性慈善,崇尚文治,嚮往儒家的仁政。明太祖朱元璋以武力奪得天下,自然而然地形成了右武的局面。洪武時,大都督府的左右都督都是正一品,都督同知也是從一品,而六部尚書卻只有正二品。《大明律》中還明文規定,文官不許封公侯,因此朱元璋的主要謀士劉基僅僅得封“誠意伯”,而武將得封公侯者甚多,稱王者也不少。在這種局面下,文官在朝政中的地位也可想而知了。建文帝即位後,一改尚武的風氣,大力加強文官在國家政事中的作用,將六部尚書升為正一品。同時,大開科舉考試,並屢次下詔要求薦舉優通文學之士,授以官職。建文帝身邊幾個被委以重任的大臣都是飽讀詩書的才子,如齊泰、黃子澄、方孝孺。正是因為建文帝所依賴的大臣多為這樣的文人,所以人稱新朝廷為“秀才朝廷”。

太祖朱元璋以剛猛治國,亂世用重典,法外用刑情況嚴重。建文帝對於祖父重典治國所造成的恐怖氣氛,深有體會,登基後就著手全面改革洪武吏治,力圖創造出祥和的氛圍。即位僅一個多月,他就下詔寬刑省獄,糾正了一大批洪武時期的冤假錯案,受到牽連的無辜官吏得以恢復職位,被流放異鄉的人也得以返鄉。據記載,建文朝監獄裡關押的犯人比洪武朝減少了近三分之二。

當然建文帝的溫文爾雅,也使得他顯得書生氣過重,缺少祖父與叔父們雄才大略的草莽習氣。朱元璋在世時,就曾對這位過於柔弱的孫子擔憂過,生怕那些開國元勳尾大不掉,因而晚年屢興大獄,大殺功臣,為其拔除棘刺。同時為了進一步鞏固朱家天下,還把他的二十三個兒子都封王建藩,作為維護皇權的屏障。太祖一心想的是以藩王來確保朱家江山,卻從未料到,在他去世後,起兵的恰恰就是這些藩王。

這種做法,同樣出身卑微的漢高祖劉邦也採用過,建立漢朝後,曾分封同姓諸侯王,作為劉家天下的屏障。結果適得其反,那些同姓諸侯王野心勃勃,與中央分庭抗禮。漢景帝接受晁錯的建議,進行“削藩”,結果卻招致藩王的反叛,以“請誅晁錯,以清君側”的名義發動了吳楚七國之亂。

歷史有著驚人的相似之處。建文帝即位後,那些藩王們個個擁有重兵,位高權重,根本不把這個年輕的侄皇帝放在眼裡。建文帝時時感受到藩王的威脅,不得不與親信大臣齊泰、黃子澄、方孝孺等計議削藩。但在具體削藩策略上,大臣們卻各有主張。黃子澄認為燕王實力強大,應該先削弱小的周、齊、代諸王,去燕王的羽翼,待時機成熟再削燕王。齊泰則主張擒賊先擒王,只要先剷除燕王,其他諸王自然無力反抗了。建文帝聽取了書生黃子澄的意見,削藩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周王。建文帝密令李景隆以北上備邊的名義兵臨開封,趁周王毫無準備之際突然將其抓捕,送至京師,將其謫遣到“煙瘴之地”的雲南蒙化,後又把他召回京師禁錮起來。隨後,建文帝又先後廢湘王、齊王、代王、岷王等四王,目標直指燕王朱棣,可惜建文帝並未意識到他的行動實際上已經打草驚蛇。

燕王朱棣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他率先發難,並援引“祖訓”,如遇奸臣擅權,藩王可以移文中央聲討,索取奸臣,併發兵“清君側”。於是,建文元年(1399年)七月,朱棣在他的封地北京起兵,發動“”,藉口“清君側”——以誅齊泰、黃子澄為名,矛頭卻直指建文帝。

建文四年六月,燕軍渡江直逼南京城下,谷王與曹國公李景隆開金川門迎降,南京城破。建文帝的失敗,無疑與他削藩策略的失誤有著直接關係。他雖然一直視燕王朱棣為心腹大患,但卻並沒有果斷地直指燕王,而是先削了其他五藩,給了朱棣充分的準備時間。

朱棣入京後,立即懸賞捉拿黃子澄、齊泰、方孝孺、鐵鉉等建文帝臣子數十人,並清宮三日,誅殺無數。追隨建文帝的忠臣及其家屬共一萬多人被虐殺,其殘酷的程度不下於其父朱元璋。

當時,南京城破,宮中失火,建文帝的結局到底怎樣?眾說紛紜,莫衷一是,成為明史第一謎案。因為建文帝在太祖嚴苛統治之後,力行寬政,所以他的遭遇引起了無數人的同情,他的下落也就格外引人好奇。

靖難之役與建文帝朱允炆的下落

一場大火

焚燒了一切,也使得事情變得愈加撲朔迷離,留給了人們無窮的想像空間。

關於建文帝的下落,明成祖朱棣欽定的官方說法,即《明太宗實錄》中記載的是:建文四年六月,“靖難”的軍隊打到南京金川門,建文君欲出迎,左右悉散,惟內侍數人而已,乃嘆曰:“我何面目相見耶!”遂闔宮自焚。燕王立即派遣太監前往救援,無奈來不及,太監把建文君的屍體從火中找出,報告燕王,燕王哭著說:果然如此痴呆?我來是為了扶翼你為善,你竟渾然不覺,而走上絕路!八天之後,朱棣以天子禮葬了那具屍體。

《太宗實錄》的可靠性為人們所質疑,由於永樂朝的政治高壓、文網嚴密,對建文帝出亡之事沒有留下更多的記載。天順、正德朝之後,嚴峻的政治環境有所寬鬆,關於建文帝出亡說的史料開始多起來。《明神宗實錄》載萬曆二年十月,十二歲的神宗曾向張居正問及建文帝下落一事,張居正回答:“國史不載此事,但先朝故者相傳,言建文皇帝當靖難師入城,即削髮披緇,從間道走出,後雲遊四方,人無知者。”可見首輔張居正也傾向於建文帝出亡之說,並且此時談論建文帝出亡已經不再是禁忌話題,越來越多的人對建文自焚的事表示懷疑。

首先,《太宗實錄》中對朱允炆不稱建文帝,而徑直改稱“建文君”,以表示他並不是帝位的合法繼承人,因為無臉見人,才畏罪自殺——“闔宮自焚”。這很顯然是出自朱棣的篡改。

《太宗實錄》對建文帝死於火焚的記載,也非常含糊。明成祖朱棣禮葬的是建文帝嗎?有人認為當時下葬的並不是建文帝而很可能是馬皇后,“棣遣中使出後屍於火,詭雲帝屍,越八日壬申,用學士王景言,備禮葬之”。當時並無建文帝的屍體,找到的只是馬皇后的屍體,並且史料沒有發現安葬馬皇后的記載。朱棣曾指天為誓,說他此來是要仿效“周公輔成王”,幫侄子建文帝治理天下。可是破城第二天,他就匆忙“即皇帝位”。這樣給人的印象是朱棣為了鞏固帝位,使建文舊臣放棄反抗,似乎有意弄假成真,將馬皇后之屍冒充建文之屍儘快埋葬。儘管明成祖“用天子禮”安葬了建文帝,但是南京卻沒有建文帝的陵墓。明末人談遷在《國榷》中記道:“金陵故老,無能指建文帝葬處。”本朝人已指不出建文帝的陵墓,足見當時陵墓肯定不大,或者明知安葬的就不是建文帝。

另外一個疑點就是城破時沒有發現建文帝的長子。當時建文帝有兩個皇子:長子朱文奎七歲,次子朱文圭才兩歲。朱文圭,史稱建庶人,被成祖幽禁在廣安宮,直到英宗天順年間才被放出來,當時已經五十七歲了。由於一直被關在宮內,出來時連牛馬都分辨不清。然而作為建文帝長子的朱文奎卻一直下落不明,《明史》中說“燕師入,七歲矣,莫知所終”。既然朱文奎可以逃脫,沒有理由相信建文帝不能出亡。而且,所謂的“靖難之役”長達四年,並非朝夕之間,建文帝有充分的時間準備。朱棣進入南京時,江南、西北、西南、東南等大部分地區還都不在朱棣的控制之下,建文帝有能力組織有效的反攻。

宮中大火之後,連明成祖朱棣自己也不相信建文帝真的自焚而死。《明太宗實錄》記載,有一次明成祖對身邊的大臣說:“朕於宮中遍尋皇考宸翰不可得,有言建文自焚時,並寶璽皆毀矣,朕深慟之。”寶璽被焚怎麼可能沒有一點殘骸呢?建文帝很有可能帶著寶璽逃跑了,藉著寶璽他就有可能東山再起,這種疑慮與擔憂始終縈繞在明成祖心中。《明史·胡濙傳》記載,永樂五年朱棣派遣戶科都給事中胡濙,以頒佈御製諸書、尋訪仙人張邋遢為名,暗中偵察建文帝的蹤跡,前後長達十六年之久。所有這些都表明,建文帝有可能逃出宮了。

靖難之役與建文帝朱允炆的下落

逃向何方

關於建文帝出亡一事,以清代學者谷應泰編撰的《明史紀事本末》的記載最具有代表性。它成書早於《明史》,為私人著述,權威性是被當時人們所認可的。他認為建文帝並未自焚,而是在大臣的保護下由密道逃出南京。

據谷應泰記載,建文四年六月,建文帝得知南京金川門失守,長吁短嘆,欲自殺。翰林院編修程濟建議,不如出走流亡。太監王鉞跪在地上提醒皇上,高皇帝昇天之前,留下一個寶匣,交代說,如有大難,可以打開。眾人一起趕到奉先殿左側,看到一個紅色寶匣,四周用鐵封著,鎖也用鐵灌注。建文帝一見祖父的遺物,不免悲慟,下令焚燒大內,皇后馬氏赴火死。程濟砸開寶匣後,但見裡面有三張度牒,分別寫著“應文”、“應能”、“應賢”,裡面還有和尚的袈裟、僧帽、僧鞋、剃刀,以及銀元寶十錠。寫著:“應文從鬼門出,其餘人等從水關御溝而行,薄暮時分在神樂觀的西房會合。”建文帝嘆道,這豈非天數!程濟立即為皇上剃去頭髮,換上袈裟、僧帽、僧鞋。楊應能表示願意剃度,隨帝流亡;監察御史葉希賢毅然說,臣名賢,無疑就是“應賢”,也剃度改裝隨從。當時在殿上的五六十人痛哭流涕,都表示要隨從流亡。建文帝說,這麼多人一起行動,勢必引起懷疑。於是決定由九人陪他前往鬼門,在神樂觀乘船至太平門。民間盛傳當建文帝出鬼門時,門外正好有一艘小船,船中有一道士,呼建文帝乘舟,並叩首稱萬歲。道士說:“昨夜夢見高皇帝,命臣來此守候。”

這段富有傳奇色彩的文字,其真實性讓人懷疑,可谷應泰講得栩栩如生,令人真假難辨。建文帝到底是自焚而死呢,還是由密道逃離南京了?

在此後的一些典籍中,也出現了關於建文帝逃出宮所走密道的描述。《明史考證》有這樣一段記載:“宮中陰溝,直通土城之外,高丈二,闊八尺,足行一人一馬,備臨禍潛出,可謂深思熟慮矣。”但是傳說中的密道是否存在呢?對這段歷史很有研究的季士家老先生多年前發現,1978年太平門裡一家叫南京鋼銼的工廠要建棟新樓,挖地下室挖出了地道。從挖出情況看,高度大概在兩米五左右,寬度在兩米左'右。當年發現地道的地方就在原來明皇宮的旁邊。可這一個地道是否能直通皇宮?2005年6月的一天,季老先生接到一個電話,說在清涼山旁邊的國防園發現一個明代涵洞。涵洞位於原明故宮的宮城外,在明代主要是為排水用的,但不下雨時,是沒水的旱洞,完全可以容納一個人通過。根據季先生的推斷,這個涵洞很可能就是地道的出口。為了求生,建文帝使了一個火燒皇宮的金蟬脫殼計,從這個涵洞鑽進地道逃走了。

那麼,既然建文帝有可能遜國出亡,他又去了哪裡呢?綜合各種資料,有如下幾種說法:

靖難之役與建文帝朱允炆的下落

遜國為僧,雲遊四方

正如《明史紀事本末》記載,建文帝從南京逃出後,帶著楊應能、葉希賢、程濟兩比丘一道,隱名易服,雲遊天下。當時建文帝被攆下臺後,可以說是四面楚歌,無處藏身。因為當年建文帝大刀闊斧地“削藩”時,引起了藩王的恐慌和憎恨,這個時候根本不可能有哪個藩王站出來幫助建文帝,因此他只有去西南的貴州一帶(當年貴州尚未建省,於永樂十一年,即1413年才正式建省)。為逃脫追捕,“西遊重慶,東到天台,轉入祥符,僑居西粵,中間結庵於白龍,題詩於羅永,兩入荊楚之鄉,三幸史彬之第”。建文帝曾流亡於雲南、貴州、四川、青海一帶,很多地方都留有建文帝的遺址和傳說。

雲南省楚雄州武定縣獅山,現存很多有關建文帝的歷史遺蹟和傳說。在獅子山上,原先由元代印度僧人指空和尚擴建的正續禪寺,並沒有指空和尚的一席之地,在大雄寶殿中央端坐的卻是建文帝身披袈裟、頭頂摩戒的塑像。寺內大雄寶殿的柱子上,則有這樣一副楹聯:“僧為帝,帝亦為僧,數十載衣缽相傳,正覺依然皇覺舊;叔負侄,侄不負叔,八千里芒鞋徒步,獅山更比燕山高。”聯內所說的皇覺寺,指明太祖朱元璋早年為僧之所;“叔負侄”指朱棣篡奪了侄兒朱允炆的帝位。顯然作此聯的古人堅信朱允炆曾在此為僧,並寄以同情。

聯中“衣缽相傳”語,概括了祖父朱元璋由僧為帝,孫子朱允炆由帝為僧的滄桑鉅變。在《明史紀事本末》中,記載有建文帝所作詩詞數首,都是反映他在雲南一帶流浪生活的,如《宿永慶寺》、《羅永庵題壁七律兩首》、《七言述懷》等。其中《七言述懷》雲:“牢落西南四十秋,蕭蕭白髮已盈頭。乾坤有恨家何在,江漢無情水自流。長樂宮中雲氣散,乾元閣上雨聲收。新蒲細柳年年綠,野老吞聲哭未休。”據說這首詩是建文帝在朱棣死後,“決意東行”,擬回京參見新皇帝時所作。今日獅子山上亦立有此碑。

徐霞客在《徐霞客遊記》中記載有建文帝在貴州白雲山修行時遺留的遺蹟:“有巨杉二株,爽立磴旁,大合三人抱;西一株為火傷其頂,乃建文君所手植也。再折而西半里,為白雲寺,則建文君所開山也;前後架閣兩重。有泉一坎,在後閣前楹下,是為‘跪勺泉’。下北通閣下石竅,不盈不涸,取者必伏而勺,故名曰‘跪’,乃神龍所供建文君者。中通龍潭,時有金鯉出沒雲。由閣西再北上半里,為流米洞。洞懸山頂危崖間,其門南向,深僅丈餘,後有石龕,可傍為榻。其右有小穴,為米所從出,流以供帝者,而今無矣。左有峽高迸,而上透明窗,中架橫板,猶雲建文帝所遺者,皆神其跡者所託也。洞前憑臨諸峰,翠浪千層,環擁回伏,遠近皆出足下。洞左構閣,祀建文帝遺像(閣名‘潛龍勝蹟’,像昔在佛閣,今移置此),乃巡方使胡平運所建,前瞰遙山,右翼米洞,而不掩洞門,其後即山之絕頂。”看來建文帝在遜國後,在貴州停留過是有可能的。

還有學者認為,建文帝曾遁匿於貴州安順平壩縣境內的高峰寺。安順是中原聯繫西南的重要通道,明代先後有幾十萬大軍來此軍屯,他們祖籍大多為南京郊區以及江浦、六合等地。同時此地還有諸多隱匿的有利條件:依山傍水,地形隱蔽,易守難攻,不易發現;語言便於溝通;生活便於適應。據《平壩縣誌》載:高峰寺懸壁處,有“西來面壁”石刻,相傳出自建文帝手筆。“西”可能是“璽”的諧音。玉璽是皇權的象徵,建文帝逃到哪裡,玉璽也會帶到哪裡。高峰寺內齋堂地下有一處藏身洞,洞底有一石碑,上刻銘文:“秀峰肇建文跡塵知空般若門。”另一石碑為萬曆時所刻,碑文說高峰寺建於洪武七年,開山僧為秀峰大師,他於永樂四年七月收留過建文帝。

安順當地崖壁上有塊高大的“紅崖天書”,長十米,高六米,是用奇特的鐵紅色顏料寫成的文字,似篆非篆,無人能識。據報載最近終於有人破譯了“天書”:其成書約在1406年(明永樂四年),是遜國的建文皇帝頒發的討伐燕王朱棣篡位的《伐燕詔檄》。全文直譯為:“燕反之心,迫朕遜國。叛逆殘忍,金川門破。殺戮屍橫,罄竹難書。大明日月無光,成囚殺之地。須降伏燕魔,作階下囚。丙戌(1406年)。甲天下之鳳凰(御製)。”這與《明史紀事本末》中所載朱允炆的一首詩相印證:“風塵一夕忽南侵,天命潛移四海心。鳳返丹山紅日遠,龍歸滄海碧雲深。紫微有象星還拱,玉漏無聲水自沉。遙想禁城今夜月,六宮猶望翠華臨。”如果譯文準確無誤,就能證實建文皇帝朱允炆確已逃出,並圖謀恢復。

四川也留下了建文帝的足跡,青川華嚴庵曾為建文帝的避難所。華嚴庵位於青川縣青溪鎮以南七公里的蓮花山上,佔地面積超過一百畝,東西兩面是草木叢生的山溝,西側山溝內有巨石壘砌的雙層中空明代石牆,留下了石碑、石佛、九五方圓塔、清皇曆書等遺址、遺物。在“廣佛碑”和“華嚴庵重建碑”兩碑文上,兩者所記載的“建文帝於宣德六年到此”,與《明史紀事本末》中“宣德六年文帝由延安到西安入蜀”的記載相吻合。

還有人認為建文帝在四川平昌佛羅寺躲藏過,並病逝於此,葬於寺後山坡上。建文帝之所以選擇佛羅寺,是喜歡這裡偏僻難尋,不容易被發現。因他常常面向京城的方向暗自哭泣,後人就把佛羅寺改稱望京寺。

另外,有學者認為,“靖難之役”後建文帝逃亡到了青海瞿曇寺。《創修渭源縣誌》卷九《藝文志》中《五竹寺記》載:“建文於夏六月庚申十三日未時,由癸門出,比時願扈駕二十二人,節(郭節)其一也。君臣奔竄崎嶇,晝伏夜行。歷滇南、巴蜀,建文至樂都瞿曇寺。”據史料記載,瞿曇寺建立初期就與明皇室建立了密切關係。永樂以來,明朝歷代帝王給瞿曇寺賜匾、修佛堂、封國師、賜印、派大臣等史不絕書,這種割捨不斷的關係本身就耐人尋味。“靖難之役”爆發後,燕王率軍南下,北方道路被封,建文帝只有向南方逃竄,輾轉雲貴、巴蜀,最後選擇西北邊荒的河湟地區作為落腳點,是極有可能的。這一逃亡路線正好也印證了民間傳說中的“滇、黔、巴蜀間相傳有帝為僧時往來跡”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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