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國古代,很多著名詩人都有別稱,詩人別稱的由來,有的和詩人所做詩詞風格內容有關,鄉“詩仙”李白,“詩聖”杜甫,“詩神”蘇軾,“詩豪”劉禹錫等;有的和詩人的宗教信仰有關,如王維誠心向佛,所以有“詩佛”之名;有的和詩人的寫作方式有關,如寫詩達到“口舌生瘡,手指成胝”程度的“詩魔”白居易,又如苦吟派的“詩囚”孟郊,“詩奴”賈島等。但是有一個詩人的別稱卻讓人不好理解,他就是“詩鬼”——李賀。
初識李賀,是緣於三十年前學習一首詩《馬》—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何當金絡腦,快走踏清秋。當時老師介紹到,李賀的外號叫“詩鬼”,有同學問老師:李賀為什麼叫“詩鬼”,因當時手頭資料有限,老師含糊的說了一下:因李賀死的早,27歲就變成鬼了,所以叫“詩鬼”,這個外號雖然有點驚悚,但是也深深的印在了腦海裡。以後的幾十年,一直沒有在接觸到李賀的詩,一直到第二屆“中國詩詞大會”。在中國詩詞大會中涉及到了很多李賀的詩,如:
《南園》
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
《雁門太守行》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角聲滿天秋色裡,塞上燕脂凝夜紫。
半卷紅旗臨易水,霜重鼓寒聲不起。報君黃金臺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李憑箜篌引》
吳絲蜀桐張高秋,空山凝雲頹不流。
江娥啼竹素女愁,李憑中國彈箜篌。
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
十二門前融冷光,二十三絲動紫皇。
女媧煉石補天處,石破天驚逗秋雨。
夢入神山教神嫗,老魚跳波瘦蛟舞。
吳質不眠倚桂樹,露腳斜飛溼寒兔。
《金銅仙人辭漢歌》
茂陵劉郎秋風客,夜聞馬嘶曉無跡。
畫欄桂樹懸秋香,三十六宮土花碧。
魏官牽車指千里,東關酸風射眸子。
空將漢月出宮門,憶君清淚如鉛水。
衰蘭送客咸陽道,天若有情天亦老。
攜盤獨出月荒涼,渭城已遠波聲小。
《致酒行》
零落棲遲一杯酒,主人奉觴客長壽。
主父西遊困不歸,家人折斷門前柳。
吾聞馬周昔作新豐客,天荒地老無人識。
空將箋上兩行書,直犯龍顏請恩澤。
我有迷魂招不得,雄雞一聲天下白。
少年心事當拏雲,誰念幽寒坐嗚呃。
這些詩,讓我充分感受到了李賀詩想象豐富奇特、語言瑰麗奇峭的特點,像其中“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天若有情天亦老”,“雄雞一聲天下白”成了流傳至今的千古名句。通過嘉賓老師的點評,我對李賀產生了深深的興趣,通過蒐羅材料,也逐漸瞭解了李賀“詩鬼”別稱的由來。李賀被稱為詩鬼,主要有以下三個原因:
一,詩詞風格和內容
李賀的詩作想象極為豐富,經常應用神話傳說來託古寓今,所以後人常稱他為“鬼才”,創作的詩文為“鬼仙之辭”。有“‘太白仙才,長吉鬼才’之說(李賀字長吉)。
李賀插上想象的翅膀,以奔放熱烈的浪漫主義情懷,描摹神仙境界,王母娘娘、嫦娥等神話人物,銀河、月宮等天國風光,出現在《天上謠》《夢天》等名作中,極盡奇麗譎幻之觀。但長吉詩也有另一種鬼魅世界的可怕描述:“鬼燈如漆點松花”、“鬼雨灑空草”、“秋墳鬼唱鮑家詩,恨血千年土中碧”、“百年老梟成木魅,笑聲碧火巢中起”。李賀寫鬼的詩總共有十餘首,雖然不到他全部作品的二十分之一,然而在世人眼中,“鬼”字與他結下了不解之緣,這也是後人稱其為“詩鬼”的重要原因。李賀詩中多仙境鬼域,一方面是因為他極度坎坷的人生有時令他極度的迷茫苦悶,然而更多的是體現他的樸素唯物主義思想。
二、英年早逝
李賀的父親李晉肅,這裡插一句話,杜甫是李晉肅的表兄,杜甫56歲的時候曾經寫過一首詩《公安送李晉肅入蜀》,李賀和杜甫是有血緣關係的,杜甫就是李賀的表大爺,李賀的才華可能也和遺傳有關。李晉肅曾經當過很長時間的縣令以下的小官,後來被任命為陝縣(今三門峽市陝州區)縣令,但就任很短時間就老死了,當時李賀還不足十八歲。李賀的家境一直不富裕,父親死後,李賀更要掙錢養家、贍養老母,過早的艱苦生活消耗了他的精力。
李賀十八歲時,本可以考取進士,光宗耀祖,使家庭艱苦的生活有所改善,可是很不幸,快考試時,他父親死了,根據當時的規定,父親死了,要守孝三年,不能參加科去舉考試。三年以後,當他滿懷信心去參加科舉考試的時候,有妒忌他的人告發他,說他父親名字中“晉肅”的“晉”字和“進士科”中的“進”字同音,李賀應該避諱,不能參加“進士科”考試。儘管有愛其才的韓愈為其多方辯護,李賀在也不能參加科舉考試了。科舉路斷了,就等於仕途斷了,這對李賀的打擊可想而知。
早年的艱苦生活加上由於遷調無望,功名無成造成的苦悶心情。李賀漸漸的疾病纏身,屋漏偏逢連陰雨,他的妻子又去世了,李賀的病情愈發沉重,後來經過調養,略有改善,最後還是不治,二十七歲時與世長辭。寫“鬼”,又早早變成了鬼,也是後人稱他為“詩鬼”的原因之一。
三、長得像鬼
據史書記載,李賀“為人纖瘦,通眉,長指爪”。瘦小,眉毛連在一起,手指頭瘦長,就算長得不像鬼,也有幾分神似。特殊的外貌也成了後人稱他為“詩鬼”的原因。
對於以上三條理由,我認為第一條最有道理。不管是什麼原因李賀被稱為“詩鬼”,他依然是中國文學史上繼屈原、李白之後又一位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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