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垃圾桶,激活了社區交流!

曾經,我做過一個特別不正經的東西。用垃圾桶激活了社區交流。

我住在廣州番禺,有跑步的習慣。在我跑步的時候,我發現一個問題:從珠江左邊一路跑過去,社區不是特別有活力,沒有什麼太多的活動。我就想,可不可以用一個不花錢的方式去更新、去激活這個空間。後來,我找到了垃圾桶。

自帶小板凳

這一代社區住了特別多的老人家,你可以看到,其實大部分老人家都是自帶小凳子坐在外面的,走的時候就把凳子拿走。能不能買一千張凳子放在那裡,但那肯定會被人拿走的。

我用垃圾桶,激活了社區交流!

小區並不是沒有可供休息的凳子,你可以看得到,很多時候即使他們使用了設計師提供的,也是非常輕蔑地把凳子搭在上面。所以我在想,我沒有什麼方式能給他們提供一些移動的東西。

我用垃圾桶,激活了社區交流!

不裝垃圾的垃圾桶

後來,無意間,我發現了不裝垃圾的垃圾桶。我發現珠江邊上有很多垃圾桶,每隔幾米就有一個,然而裡面從來都沒有垃圾。

為什麼沒有垃圾?因為邊上有一條江,而我們習慣了把垃圾扔在江裡,所以,我在想,能不能把垃圾箱的頭蓋給敲下來。

我用垃圾桶,激活了社區交流!

早上,我五點鐘起床,把300多個垃圾桶蓋給拿下來了。有一個阿姨見到我,罵了我一句,神經病啊。我也覺得自己特別神經病,但是我就想試,就是好奇。

我用垃圾桶,激活了社區交流!

被垃圾桶激活的社區交流

因為怕他們不用,我非常認真的用溼紙巾把每個地方都擦了一下,然後我就去做工作坊了。回來之後我發現,垃圾箱裡有特別多垃圾,沒了蓋,垃圾多了。

我用垃圾桶,激活了社區交流!

更為驚訝的、令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地方變成了賭博一條街。老人家其實賭得很少,就一兩塊錢。他們知道這裡有桶蓋之後,就覺得很方便了,不要自己帶凳子過來了。然後老人家之間相互瞭解交流,這裡慢慢地就變成了社區空間。

我用垃圾桶,激活了社區交流!

半年後,城管來了,把桶蓋移走了,還貼了告示聲明,要是再敢動,罰款一百。老人家都沒錢,一聽到這個肯定就不敢動了。但是,這裡的活動已經形成了,於是,老人家就自帶傢俱,把所有家裡不用的破凳子破桌子全部搬到沿河上了。

我用垃圾桶,激活了社區交流!

我不知道會不會得罪設計師,但這個案例說明了一個東西:場所不是設計師定義的,而是在生活和使用它的這些人營造的。

在非洲,交流都是在水井旁發生的

再講一個建築界都知道的故事,一個法國建築師去非洲,一路看見非洲婦女用最原始的方式把水揹回家,特別難受。

我用垃圾桶,激活了社區交流!

所以跑去跟村長說,我要幫你們每一家每一戶都設計一個水龍頭,讓你們在家裡就可以洗東西。

然而,第二天,非洲婦女上大街遊行,反對這個決定。

因為在非洲,婦女在家裡的角色是做飯、打掃衛生、照顧孩子,幾乎沒有交流的權力。她們所有的日常交流、情感傾訴、對男人的不滿、八卦,全都是在水井旁邊發生。這是她們唯一的情感空間、交流空間,如果把這個空間給她們剝奪了,那她們的生活肯定就會跟原來不一樣。

地球上98%被建造的設計都是狗屎

弗蘭克·蓋裡是一個非常出名的建築師,他做的建築特別花俏。在2014年有一個記者問他,蓋裡,你的東西太花俏了,你可不可以評價一下你的作品。然後他就豎起了中指,特別生氣,他說讓我告訴你一件事,今天我們居住的地球上98%被建造的設計都是狗屎,它們之中沒有任何的設計可言,也沒有任何對人性的尊重可言。

我不去評判這個話是好還是壞,但是我相信在城市當中你們可以體驗到。

我覺得設計這門教育不是教那些圍牆裡面的學生如何畫圖,如何被規範,而是教他們如何思考和創造生活。我們的學生離生活太遠了,學生離開學校時帶走的應該是一個富有人性的價值觀,而不是滿腦冰冷的規範。只有這樣子回到工作的時候,他的設計才會考慮到不同人群的感受,才會真正地接地氣。

文章來源:一席《一個月裡我跟蹤了108個居民,發現80%的人手裡都拿著一個尿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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