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蟲小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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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蟲”是一個比較雅的說法,天津民間更通俗的叫法是“叫蟲”,二者的含義都是鳴叫之蟲,是相對於蟋蟀的“鬥蟲”而言。其實這兩個名詞都有很久的歷史。

早在一千多年前,南朝詩人沈約有詩寫道:“遠林響咆獸,近樹聒鳴蟲。”後世的文人甚至還寫過幾首《鳴蟲賦》。

“叫蟲”的說法起自宋代,當時的畫家李澄叟撰《山水訣》,談到畫蟲的方法:“夫畫花竹翎毛者,正當浸潤籠養飛放之徒。

叫蟲,問養叫蟲者;鬥蟲,問養鬥蟲者;或棚頭之人求之。”本以為“叫蟲”、“鬥蟲”是俗之又俗的民間口語,沒想到在宋代文人的著作中就已經出現,這可真有點出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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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蟲一般認為始於唐代玄宗時。玄宗是歷史上有名的享樂皇帝,鬥雞、走狗一類娛樂大都被歸到他的頭上。

五代王仁裕《開元天寶遺事》有“金籠蟋蟀”條:“每至秋時,宮中妃妾輩皆以小金籠,捉蟋蟀閉於籠中,置之枕函畔,夜聽其聲。庶民之家皆效之也。”

此則資料有一定真實性,養尊處優的宮女們,百無聊賴之際,用金籠畜養一隻小小的蟋蟀,聽著悲切感人的蟲鳴,聊以自慰,以度過漫漫長夜,是可信的。

但說百姓們養蟲也是跟宮女們學的,恐怕不對了。實際上是養蟲娛樂早已有之,來自民間的宮女把此法帶到宮中而已。

史書載事有一個毛病,不少民間藝術都被說成是“傳自宮中”,其實是顛倒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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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後,有關養蟲的記載漸多。宋代除了養鬥蟋蟀,還養能叫的紡織娘,這是一種南方鳴蟲,北方很少見。到了明代,當時的京師北京城裡,養蟲之風大盛。

據當時寄居北京的文學家袁宏道記載,北京人喜養蟈蟈:“有一種似蚱蜢而身肥大,京師人謂之聒聒,亦捕養之;南人謂之紡織娘。食絲瓜花及瓜穰,音聲與促織相似,而清越過之。餘嘗畜二籠,掛之簷間,露下悽聲徹夜,酸楚異常,俗耳為之一清。”

還有金鐘兒:“又一種微類促織,而韻致悠揚,如金玉中出,溫和亮徹,聽之令人氣平,京師人謂之金鐘兒。”直到現在,北京人也是最喜蟈蟈,看來是有傳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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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清代,有幾個皇帝也成了鳴蟲愛好者,各府王爺們也以畜玩鳴蟲怡情養性。比如康熙皇帝就很喜歡鳴蟲,燈節賞花聽蟲鳴是他每年一項重要活動。

據清高士奇《金鰲退食筆記》載,當時宮裡“秋時收養蟋蟀,至燈夜則置之鰲山燈內,奏樂既罷,忽聞蛩聲自鰲山中出”。

還在宮裡架設暖室,進行蟋蟀、蟈蟈等鳴蟲的孵育,“每設宴,則置繡籠中,唧唧之聲不絕”,即使在嚴寒的冬月,宮裡也到處響著鳴蟲歡快的叫聲。

《清宮詞·鰲山蛩聲》描寫了這種怡然自樂的太平景象:“元夕乾清宴近臣,唐花列與几筵平。秋蟲忽向鰲山底,相和宮嬪笑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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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帝曾有詩詠曰:“秋深厭聒耳,今得錦囊盛。經臘鳴香閣,逢春接玉笙。物微宜護惜,事渺亦均平。造化雖流轉,安然比養生。”(《絡緯養至暮春》)

據這首詩的題目可知,康熙皇帝養的蟈蟈居然能活到春末,可知他養鳴蟲是頗得法的。

乾隆也喜歡玩賞鳴蟲,他在一首題為《上元后一日小宴廷臣》的詩中說:“向筵仙卉發,隔座草蟲鳴。”此後的幾代清帝,似乎都培養了對鳴蟲特殊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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