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峯山會戰在綏寧故事系列

雪峰山會戰在綏寧故事系列

1945年初,世界反法西斯戰爭取得節節勝利。侵華日軍總司令部為了挽救敗局,決定發動芷江戰役,其目的是奪取芷江機場。於是,組織5個師團八萬多人分中、左、右三路向湘西進攻。其左路以第20軍第68師團之58旅團(又稱關根支隊)會合第11軍之第34師團之一部,由新寧出發分二路西進:一路攻打武岡城,另一路經城步縣境過綏寧梅口,欲攻佔長鋪子,再沿巫水而下,攻佔洪江再取安江,或者繞道武陽至瓦屋塘,走湘黔古道,經水口,撲洪江,爾後攻安江奪芷江。中國國民革命軍第三方面軍第26軍第44師奉令前往梅口阻擊.

梅口因梅口峽而得名。梅口峽東連湘中,西通雲貴,自古為兵家必爭之地。4月25日凌晨,日軍到達城步縣洪水洞,離綏寧縣梅口僅有15里路了。

早在一天前,中國軍隊第44師132團已派出新發展的情報員楊承甫(梅口人)前往城步縣偵察敵情。楊承甫假裝走親戚,在城步縣洪水洞姑父家住下。深夜,紛亂的馬蹄聲把他驚醒。他爬起床,隔著窗戶一望,發現日軍先頭部隊已經進村,立即溜出後門,沿小溪火速往綏寧方向跑。一進梅口,馬上氣喘吁吁地向132團部報告。當晚,日軍先頭部隊因不瞭解梅口有無中方軍隊,不敢冒然前進,便在洪水洞暫駐下來。

132團團長近來因病住院,副團長榮英魁及時向師長蔣修仁電話請示,師長命令他派部隊迅速搶佔有利地形。於是,榮副團長果斷部署:第一營搶佔大路右邊觀山頂上友軍先前修好的工事;第二營搶佔大路左邊大枝山上的工事;命令正遊擊於綏寧、城步二縣邊境的第三營火速返回,充當團預備隊。一營李營長命令第二連擔任前哨警戒,二連長則命令第三班派半個班前出三里亭守衛。當日相安無事。

日軍原打算搶佔梅口峽,攻佔長鋪子,沿巫水而下,攻佔洪江,再取芷江。4月26日凌晨,駐紮洪水洞的日軍先遣隊派遣特務排前往梅口偵察有無中國軍隊,途中發現三里亭有中國哨兵,便悄悄包圍上去幹掉了尖兵班。接著繼續摸索前進,發現大路左側有中方陣地,於是悄悄摸爬上去。這裡正是觀山頂,陣地前沿用巨大松木段搭建著鹿砦。幾個日本兵在其他士兵的掩護下悄悄搬動松木撤除障礙。但輕微響聲被中國哨兵察覺,大喝一聲“誰?”接著開槍,“叭”地一聲,槍聲響徹漆黑的夜空,雙方立即展開槍戰。日軍特務排邊打邊退,一路上不斷有人倒地,其餘的人很快退到山腳。山腳處是一條向東南延伸、長約二里、已開墾成水田的山溝,名叫塘衝。山頭上到處是中國軍隊,從戰壕里居高臨下向日軍射擊。李營長命令擔任前哨警戒的二連堵住日軍退路。與觀山頂僅有一衝之隔的大枝山工事和碉堡裡的第二連聽到槍聲立即支援,對著塘衝的日軍不停地射擊。在中方三面圍堵下,日軍特務排被包了餃子,一個也沒逃出去。

駐在洪水洞的日軍聯隊長關根久太郎惱羞成怒,下令115大隊向梅口發起進攻。部隊臨近梅口時,用小鋼炮向觀山頂陣地猛烈轟擊,然後派出地面部隊衝鋒。榮副團長一面沉著指揮部隊迎戰,一面用電話向師部報告:“敵人大約七、八百人,有兩門小鋼炮,雙方打得很激烈!”此時天已大亮,師長蔣修仁親自率領130團從長鋪子趕來支援,一面急行軍,一面用無線電命令正在城步縣青溪的131團立即從右翼側擊進攻梅口的日軍。蔣師長帶領130團經江口塘、巖腳田、石江坪跑步趕往梅口。敵人的後續部隊正在不斷湧來,梅口正面之敵已增至千餘。雙方打得異常激烈。下午2時,蔣師長率領130團趕到,立即增援132團左翼。日軍因左右兩翼都遭到我軍攻擊,不敢戀戰,遂停止攻擊,退出戰鬥。這一仗,我方擊斃敵軍50餘名,打傷敵人無數,繳獲步槍、手榴彈、鋼盔一批,還有中隊編制表和名冊各一份,又從俘虜山田曹長身上搜得俸給支證一件,該件證實當前的日軍是58旅團之獨立大隊(即115大隊),大隊長叫鈴木妥成。戰鬥中,我方傷亡排長張祖夏以下士兵35名。

戰鬥停止後,駐紮在大官僚楊紹堅大院的132團團部突然遭到日軍山炮遠距離轟擊,幸好副團長榮英魁等人正陪同師長蔣修仁在陣地上視察倖免於難。團部緊急搬遷至財主楊財富的大院裡。

日軍的後續部隊還在源源不斷地湧來,他們發誓拿下眼前的中國陣地,佔領500公尺外的梅口峽,入夜,再次發動了猛烈進攻。這次他們改變了進攻方向,一面佯攻132團,一面組織重兵強攻右側的130團陣地。蔣師長嚴令2個團死守陣地,保證不讓日軍向梅口峽前進半步;另一方面調集130團第三營堅守北邊的梨子坳和綯馬坡一帶,嚴防敵人繞道關峽進攻長鋪子。戰鬥中,大枝山碉堡成了敵人的眼中釘,日軍組織小鋼炮猛烈轟擊,堡頂上的兩挺輕機槍一度變成啞巴。敵人趁機分成兩路再次向大枝山發起攻擊,接近山頂時,戰壕裡突然甩出一批批手榴彈,碉堡頂部的兩挺輕機槍又響了,掩體裡的重機槍也射擊出憤怒的子彈,敵人一批批倒了下去,第四次衝鋒又被打退了。但國民革命軍130團二營的傷亡也很大,其中第一排僅剩下14人。蔣師長下令第一排撤出陣地,把預備隊132團第三營頂上去。戰鬥仍在激烈地進行著。

在觀山頭陣地上,132團也打退了日軍的三次進攻。戰鬥中發生了一件蹊蹺事,白天遭敵炮遠距離轟擊後已搬遷到楊財富大院的我方132團部,又遭到日軍山炮從鳥塘村遠距離轟擊,一名無線電報話務員和一名衛兵被炸死。團部只好緊急遷至第三戶人家。過不多久,在這戶人家不遠處又落下日軍炮彈。指揮正忙的榮副團長斷定附近藏有漢奸,命令特務連對梅口街上居民和附近山頭以及一切可疑之處進行嚴密搜索。過不多久,果然在山坡上抓住一個正用手電筒照射的可疑分子,經審訊,此人系被日軍高價收買的城步縣遊民。榮副團長大怒,下令衛士把他拉出去立即槍斃。

戰鬥進行了一天一夜,日軍未能衝過近在咫尺的梅口峽谷,囂張暴戾的115大隊長鈴木妥成只好灰溜溜地命令部隊折向北方,經鳳凰、南廟、文家、珠玉,向武陽而去。

梅口一戰,我方共斃傷日軍600多人,繳獲輕機槍6挺、重機槍2挺、步槍450支、戰刀4把,還繳獲日本編繪的十萬分之一比例尺湘省地圖24張。這場阻擊戰,我軍也付出很大代價,兩個團共計傷亡官兵400多人。但該戰意義重大,我軍有效地阻止了日軍衝破梅口峽,從而打破了日軍順水而下進攻洪江的計劃,對穩定南路戰局產生了重大作用。不過,日軍實力並未受到很大損失,只是轉繞武陽、瓦屋塘而已。我軍人不離陣,槍不離手,誓死守衛著梅口峽,絕不允許敵人向峽口前進半步。

守衛關峽

在大枝山阻擊日軍戰鬥中僅剩14人的130團二營五連一排退出戰鬥後,營長向該排高排長傳達了師長命令:死守關峽!乍看起來,把這麼艱鉅的任務交給僅剩14個人的一排,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但師長的本意是讓他們去休整,他們心知肚明。

原來,當部隊把繳獲的24張日本編繪的十萬分之一比例尺湘省地圖上交師部後,司令部人員一看,竟發現圖上未標出從關峽過定遠橋,越磨石嶺,經田心至長鋪子的古驛道。這條驛道,是宋元明清四朝綏寧縣的重要通道。打從民國時期開通了寨坡—楓香—梅口—蔣坊—武岡的官道後,關峽段驛道便被官方廢棄,但道路並未破壞,民間仍在使用。至此我軍終於弄清了日軍為什麼僅僅進攻梅口峽,卻不分兵攻打關峽的原因。

關峽,又稱諸葛古城,實為砦,扼守著天險峽口,民國時有東、南、北三條砦門(西邊臨河,未設門),砦內有十字形街道。每條砦門修有門樓,供砦兵居住。高排長把全體戰士分成三個戰鬥組,每條砦門各駐一組。東門緊臨古驛道,安排6人,高排長親自率領把守;南門和北門各設4人,每組指派一人負責。全體人員各司職守,毫不懈怠。在梅口夜戰中,有一個日本兵撤退時迷失了方向,帶著槍逃到了距離梅口十里的關峽,見砦門守得很嚴,不敢闖進,只好躲進關峽砦正南半里的鹿洞。鹿洞也是個苗寨,坐落在關峽峽口東側的大山腳處,但未建防禦設施,聽說近在咫尺的梅口打仗,寨民都躲到深山老林去了,寨中空無一人,這個日本兵便鑽進一戶人家的樓上,居高臨下,監視外面。但他的行蹤被老百姓發現,及時報告給我軍。我軍派了一名班長帶著幾名弟兄前去抓捕,路過關峽寨門口,被高排長看見了,高排長主動協助他們去抓捕日本兵。在鹿洞前面,高排長同班長等人匍匐在田坎上喊話,命令日本兵繳械投降。日本兵頑抗,還開槍打傷了喊話的班長和一名戰士。高排長很氣憤,下令放火燒樓。木樓點燃後,日本兵被迫逃了出來。高排長開槍打斷他的腿後,命令士兵把他捆綁起來,交給保長.保長高興極了,立即派了幾個農民紮了一臺豬架子,抬著日軍傷兵,送往縣政府領賞。

進攻梅口的日軍大部隊從梅口以東,沿鳳凰、南廟、文家、四甲、插柳、茶江向武陽而去,斷斷續續過了三天。5月1日,我44師130團奉命尾隨其後追擊,駐守關峽的第一排歸還建制。該團在會哨坪(今關峽鄉巖頭村內)追上了日軍,同後衛打了一仗。日軍不敵,向北逃竄。130團追到武陽,配合我第三方面軍第94軍第五師把115大隊全部殲滅。

珠玉是梅口和關峽通向武陽的必經之地,在峽谷中由北向南流淌的嵐溪進入珠玉後,卻呈東西方向橫亙在南北交通大道上。溪之南是寬闊的田野,溪之北則群山連綿。從上年底以來,駐軍在溪北群山上開挖了上千米戰壕,還在每個山頭修建了碉堡或地堡,形成了以主峰大寨子山頂為首的13個碉堡火力互相支援的防禦體系。工程完成以後,駐守武陽的五十八師派遣一七四團第二營日夜駐守。4月27日夜,正當日軍尖兵排在馬王祖與中國防守兵打得激烈時,老練的鈴木妥成率領一一五大隊卻避開馬王祖,繞道插柳、巖頭,經芷田闖進珠玉。珠玉的中國守軍早就聽到了馬王祖傳來的激烈槍炮聲,正準備派人增援,卻遠遠望見日軍大隊人馬闖來,於是做好戰鬥準備,等到日軍一進入射程,便開槍射擊。鈴木妥成大隊長命令一隊人馬在機槍掩護下衝過雙龍橋(1958年改建為公路橋),命令其餘部隊組成多路縱隊涉過嵐溪,向中國軍隊陣地發起衝鋒。中國的各個碉堡吐出了長長的火舌,戰壕裡的戰士們不停地向敵人射擊著。日軍在田壠裡架起多門小鋼炮,瞄準各個碉堡轟擊。日軍火力很強,我方的一些碉堡相繼被日軍轟塌.雙方發生肉搏戰。在我方強力反擊下,日軍的第一次衝鋒被打退了。不久後,日軍又組織第二次衝鋒,又被中方打退。日軍再次組織部隊輪番衝擊,終於佔領了中方的一些陣地,接著同中方爭奪大寨子制高點。大寨子碉堡一度落入敵手,中國軍隊毫不猶豫立即組織反擊,復又奪回高地,把大寨子碉堡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關根久太郎急於搶佔武陽,僅留下部分軍隊同中國軍隊周旋,大部人馬趁夜黑天高悄悄竄向了武陽。

中方一七四團二營官兵完成阻擊任務後,乘夜晚退出陣地,繞道趕赴水口茶山歸還建制。

天亮以後,留在珠玉的日軍開始搜山,燒殺搶劫,姦淫婦女,無惡不作。一個四歲的幼兒正在山邊啼哭,一群日軍圍上去,欲用刺刀挑死,嚇得躲藏在樹叢中的姐姐趕緊跑出來護住弟弟。她16歲,長得很美,也發育得很豐滿,日本兵們一見,狂喊著“花姑娘!花姑娘!”,立即蜂擁而上,把她按倒在地,爭搶著輪姦,之後意猶未盡,打算把她留作隨軍慰安婦,便用繩子反綁住雙手,命令她隨部隊向武陽前進。可憐姑娘孤立無援無法逃脫,便趁隊伍過木橋的機會,縱身一跳落入水中。日本兵們的隨軍慰安夢落空了,惱羞成怒,乒乒乓乓一頓亂槍把她打死在河裡,鮮紅的血液隨著河水慢慢向下遊飄去。

原駐守武陽的我第四方面軍第58師為了搶佔瓦屋塘至水口的軍事要地,奉令放棄武陽,僅留下174團第三營第九連牽制日軍。面對即將到來的數十倍於己的強大敵人,團長李運良要求全連官兵一定完成牽制敵人的艱鉅任務。袁連長和全連官兵莊嚴宣誓:“報效國家,誓死如歸!”

58師撤走後,袁連長立即精心部署,命令一排長帶領兩個班前往武陽至珠玉山途中,選擇有利地形,盡力遲滯敵人行動,完成任務後歸回建制。命令三排長帶領本排和第一排的一班前往六王廟東部山頭,選擇有利地形構築工事,準備迎接戰鬥。自己親率第二排駐守最關緊要的馬鞍山頂。

馬鞍山,垂直高度約200米,系六王廟東部高大山體向武陽田壟伸出的一個小山頭,東、南、西三面坡度很陡,山腳處是寬闊的亂葬坪,縣內的南北交通要道從坪中穿過。袁連長把馬鞍山選作牽制敵人的主陣地。

袁連長身材瘦長,臂長及膝,人們給他取了個諢號“長臂猿(袁)”。“長臂猿”性情溫和,為人敦厚,很得士兵們的擁戴,打起仗來十分沉著,衝鋒總在前頭,退卻總是斷後,而且喜歡用手榴彈作戰。他臂長有韌勁,手榴彈甩得很遠很準。

27日深夜,日軍115大隊向武陽壓來,由於袁連長派出的小股軍隊沿途多次襲擾,拂曉才到達武陽,剛要休息,便遭到袁連長親自帶領的小股人馬攻擊。鈴木妥成惱羞成怒,命令一部向馬鞍山發起進攻。九連二排的戰士們在馬鞍山上,居高臨下用機槍和步槍英勇還擊,日軍不斷有人傷亡。日軍又派出另一路人馬向六王廟東邊高地進攻,也遭到九連的堅決還擊。鈴木妥成仗著自己武器優越,用小鋼炮向山上轟擊,九連人員頗有傷亡,但日軍仍然不能撼動中方陣地。第三天早晨,鈴木妥成命令日軍發起瘋狂進攻,小鋼炮像雨點般落在九連各個陣地上,把陣地變成了火海,中國士兵不斷髮生傷亡。戰鬥至晚上,第九連累計打退了日軍八次進攻。

馬鞍山是石質結構,袁連長在戰前無法帶領弟兄們挖掘戰壕,在敵人的瘋狂炮擊下,光禿禿的山頭上人員損失較大。袁連長決定趁黑夜全連轉移到六王廟後面的高山上,清點人數僅剩三十來人,而且十多個是傷員。他把全體人員分成3個戰鬥組,趕緊挖掘戰壕。他在自己的陣地上放了一大堆手榴彈,叮囑大家:“把鬼子放近了再打!把最前面的鬼子留給我的手榴彈!”

第四天天亮後,鈴木妥成又命令部下發起第九次進攻。山腳下,山坡上,到處都是敵人。見日軍攻得很緊,“長臂猿”親自指揮機槍手射擊。“打屁股!打屁股!”這又是他的一絕。每次打防守,他總是指揮機槍掃射敵人衝鋒隊尾巴上的人,封住他們的退路,把衝在前面的敵人留給步槍和手榴彈來收拾。敵人的攻勢很猛,機槍副射手被一粒流彈打死了,“長臂猿”代替他裝子彈。不一會兒,射手也被敵彈擊中,“長臂猿”自己頂了上去,一邊裝彈,一邊射擊。陣地前,屍體枕籍,血流成河。鈴木妥成孤注一擲,把炮兵中隊所有的山炮、迫擊炮排成一列,將最後一個基數的炮彈同時傾巢射出,傾瀉在中國守軍的陣地上。已經堅守了三晝夜的九連,現在僅剩下幾個人堅守在戰壕裡,等待最後的時刻。“長臂猿”連長也多處負傷,一隻胳膊被打斷了,只剩右手還能活動。此刻,他依然沉著鎮靜,將那些輕傷士兵搭配在所剩無幾的幾個“完好”士兵中間,將所有剩餘的槍彈集中起來,實行再分配,手榴彈劃在自己名下,共存12個。

敵人的進攻發起之後,“長臂猿”一槍未發,一彈未投,眼看著周圍的陣地一一陷落,周圍的士兵一一犧牲之後,他仍然紋絲不動。他將手榴彈一一捆在自己身上,用寬大的衣服罩住,只露出一根引信。日軍將他作為惟一的活物團團圍住,就在他們帶著憤怒和佩服心情、欣賞這一斷了胳膊的瘦長個子的中國人、並且爭搶著向前抓捕俘虜時,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一團燭照夜空的紅光,把所有在場的人同時送上了半空。那氣勢,令敵首鈴木妥成也垂手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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