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珍尋找毛澤東賀子珍兒子毛毛波折之謎

王家珍尋找毛澤東賀子珍兒子毛毛波折之謎

王家珍受命尋找毛毛

1953 年3 月,江西省省長邵式平,接到中共中央組織部副部長安子文從北京拍來的加急電報,電文的意思是:1934 年10 月長征前夕,有一些負責幹部和紅軍將士將他們的子女寄養在瑞金等地的群眾家裡,中央委託江西幫助尋找這些紅軍留下的孩子們。這裡面特別注意找到毛澤東主席的孩子毛毛……

邵省長閱完電報,馬上想起另外一件相關的事情:不久之前,居於上海的賀子珍也給他寫來親筆信,說她在瑞金生下一個男孩,由毛澤東取名叫毛毛,長征之前通過毛澤覃、賀怡夫婦把毛毛寄養在群眾家。那是毛澤東最為疼愛的孩子,現在拜託邵省長千萬千萬幫助找到毛毛……邵式平決定親自佈置這件事。他要秘書通知省民政廳廳長朱開銓到辦公室來,朱廳長來到了邵省長的辦公室,邵式平起身對這位瑞金籍的老紅軍招手:“來,這邊坐,交給你一個大的任務……”

朱開銓從邵式平辦公室回到省民政廳,拿起電話通知優撫處的幹部王家珍來見他。 當聽了朱廳長用贛南話說了找他來的情由時,王家珍立時感受到這是組織上交給自己的一項艱鉅任務。

賀子珍是井岡山斗爭時期與毛澤東結緣的夫妻,後來在中央蘇區共同生活、戰鬥了6 年,與毛澤東生育了3 個孩子。極為惡劣的戰爭環境,不允許賀子珍把小孩帶在身邊,第一個女兒送給了龍巖的老鄉,第二個毛毛長征前夕留在瑞金,第三個孩子產後夭折。對於這位從井岡山起就歷經了戰火考驗,長征路上為了救護紅軍戰士身上多處負傷的革命老大姐,王家珍懷著一種深深的敬意。

王家珍尋找毛澤東賀子珍兒子毛毛波折之謎

初步找到革命後代的收養人

王家珍來到了贛南腹地瑞金。他首先找到了瑞金縣縣長劉輝山和副縣長、紅軍女戰士黃長嬌,將自己的工作任務向他們彙報。兩位領導滿口答應,將盡力支持、協助這項工作。第三天,由劉縣長主持的老紅軍、老蘇幹座談會,在縣政府召開,在縣城工作的老紅軍來了十六七個。他們紛紛打開記憶的匣子,說紅軍長征之前,某某人把孩子寄養在某某老鄉的家裡,但是對於毛毛留在什麼地方卻是無人知曉。

王家珍獨自開始了一村又一村的調查瞭解。然而一個半月過去,走過的村莊七八十個,仍然找不到一點這方面的音信。心頭終日盤旋這件事的王家珍,有一天萌生了去檔案館查找歷史資料的想法。果然,他在縣檔案館收藏的1934 年《瑞金縣誌》裡看到了這樣的記事:“共黨魁首毛賊澤東,生有一子寄留瑞邑 。”王家珍堅信毛毛確實被寄養在瑞金。

一天傍晚,住在葉坪鄉政府的王家珍,在村口遇上兩個收工回來的農民,同他們聊談起來。一個年過六旬的老農忽然想起來了,告訴王家珍:聽說朱坊村有個叫朱盛苔的農民,當年收養過一個紅軍的孩子。無形中獲得了一個重要線索,王家珍大喜過望,決計明天一早就去朱坊。

在朱坊村王家珍找到了朱盛苔及其妻子黃月英。這對50 歲出頭的夫婦聽了王家珍的發問後,幾乎同時點頭作答:“我們是收養過一個紅軍孩子,叫朱道來。”“ 哦,道來他人呢?”王家珍驚喜得睜大了眼睛,心裡升騰起巨大的喜悅。可是,農民夫婦的回話又讓他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朱盛苔神情有些悽然地回告王家珍:“道來他,被人領到南京去了。”

王家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對朱盛苔夫婦說道:“大叔、大嬸,你們坐下慢慢說吧。”

1934 年農曆9 月底的一天清晨,朱盛苔一家人正在吃著紅薯煮粥,忽然門外狗吠。只見一個姓朱的鄉蘇維埃幹部與兩個紅軍直接進到他家。其中一個紅軍幹部手中抱著一個裙布包著的孩子。另一個紅軍則提著一個包袱。聽了村幹部的介紹後,紅軍幹部對朱盛苔夫婦說道:“朱老鄉,這是紅軍的一個孩子,大部隊走了,我們也要去打游擊,請你們幫助撫養,給你們添大麻煩了!”

朱盛苔夫婦感到太突然,一件這麼大的事情就這麼簡單地發生了。然而,在這種時候拒絕得了嗎?黃月英有些慌張地望了望丈夫,又不禁把目光投向那個孩子。小傢伙的臉型有些方正,額頭很高,皮膚偏白,又紅嫩得可愛。身上那件用灰布軍裝改做的薄襖衫,讓人看得心裡親切生熱。一種母愛的天性,驅使黃月英不等丈夫點頭,忽然從紅軍幹部手中接過孩子,緊緊地摟在懷裡,還用手為孩子揩去眼角的淚水。紅軍幹部見對方的神情,臉上露出笑容,再次道謝:“大嫂,這孩子就託付給你們了,由你們把他養大成人。不管發生了什麼樣的情況,你們千萬千萬要保護好他,將來我們會報答你們的。”這時,那位村幹部對朱盛苔夫婦補充說:“盛苔,把孩子交到你家,是經過考慮的,難為你們了,我代表孩子的父母感謝你們吶!”紅軍幹部再次鄭重地說了一句“太感激你們了”。說完他們離開了。

讓朱盛苔夫婦撫養這個紅軍的孩子,的確是區、鄉蘇維埃政府會同毛澤覃夫妻多次考慮作出的選擇。這對夫婦在方圓一帶向以忠實、厚道而著稱。朱盛苔夫婦接受了這個紅軍孩子後,思量著白軍很快就要打到瑞金來,為防不測,合計給孩子取名“道來”,意思為半道上撿來的。儘管日子過得那麼艱辛,尤其在紅色區域淪為敵佔區後的險惡環境下,朱盛苔夫婦就像紅軍幹部託付的那樣,對比自己孩子還要真情、盡心地撫養小道來。讓夫婦倆為之擔憂愁慮的,是小道來的人身安全。蘇區處在白色恐怖的籠罩下,要保護好一個紅軍的後代,是多麼不容易!整整十九年來,朱盛苔夫婦為小道來的成長傾注了全部的心血,為帶他所吃的苦比自己5 個孩子加起來的苦還要多!道來在朱家成了父母的“寵兒”,上完了小學後又讀了中學……

就在王家珍來到瑞金的前兩個月,一件朱盛苔夫婦無法意想的事發生了。一個從南京而來、名叫朱月倩的中年婦女,持了南京軍區空軍司令部的介紹信,找上他們家的家門,說是前來接兒子的。這個中年婦女的丈夫,就是當年曾任中央蘇區巡視員的霍步青,後於1933 年2 月在福建寧化病逝。他們的一個小男孩當時也留在瑞金。她說這次來就是找兒子的,瑞金縣民政部門派人把她帶到朱盛苔家,她見到朱道來後一口認定那是她的兒子,在朱盛苔夫婦面前又是哭又是求,硬是要把道來帶到南京去。朱盛苔和黃月英再三考慮,覺得還是讓她帶走,因為孩子是為紅軍撫養的,自己只是盡到了這份責任,既然現在有人認領,就應該交回給人家。再說讓道來到南京去,肯定比在瑞金鄉下要好得多了。為了孩子今後的前途,夫婦倆懷著與道來十九年來一天也沒有離開過的血肉深情,一步一把淚水地送著告別了兄妹們的道來,離開了朱坊,離開了瑞金。

王家珍尋找毛澤東賀子珍兒子毛毛波折之謎

賀子珍確認被收養的革命後代就是毛毛

王家珍很精細。他問朱盛苔夫婦有沒有道來的照片?黃月英一聽馬上高興地點首:“有哇,是道來不久前從南京寄來的。”

王家珍從接過照片的一剎那起,心頭就湧上難以抑制的驚喜。照片上的朱道來,其寬闊的前額、臉龐的形狀以及顴骨特徵,多麼像年輕時的毛澤東啊!驚歎之後的王家珍又問道來有信給你們嗎?得到提醒的朱盛苔夫婦又趕忙拿來兩封朱道來的親筆信。

朱道來在信中思念父母、阿奶以及兄妹們的深情,化成文字躍然紙上,信中寫到“我恨不得這就回到家裡,與你們在一起”。朱道來為何這麼急切想回家?原來信中敘述到了他在南京的煩惱:他們並不真正喜歡我,對我不是真正的好,我是看得出來的。她喜歡的是妹妹,什麼都順著她。妹妹也不是那麼看得起我,有些嫌我是鄉下來的,土裡土氣。我在這兒並不愉快,過些日子我要回來的,與媽媽、阿奶在一起過……

王家珍在閱讀兩封信後,立即有了一連串的疑惑。他想那個南京媽媽既然接到了朱道來,與自小就離散的親骨肉團聚,對於一個長期思子心切的母親來說,是不會這樣的。再說像朱道來那樣的相貌和才氣,她應該喜歡、疼愛都來不及,怎麼會這樣對待道來呢,真是不可思議的呀。會不會這個南京母親發現道來並不是她的孩子,才有這樣的反常行為呢?

王家珍還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就是南京母親來接道來的時候,帶走了道來小時候用過的什麼東西沒有?黃月英回答說沒有,她什麼都不要,連道來那年送來時的那件小襖衫都不要,說沒有什麼用,可我還給收著呢。黃月英說完進到房間,很快地從床枕旁拿來那件當年朱道來被送到朱家時穿過的小襖衫。王家珍接在手裡看了,只見小襖衫雖然歷時20 多年,但保存得挺好,一看就知道是用舊軍服改做的。頓時,又有一個疑惑出現在王家珍腦子裡:“按說這麼珍重的歷史證物,南京的母親怎麼會不要呢?”王家珍想到這裡,決定回省廳向朱廳長彙報。

接到朱開銓廳長報告的邵式平省長,用電報向中組部作了彙報。中組部很快地回電,同意王家珍與黃月英赴南京把朱道來接到上海賀子珍處予以辨認。

王家珍再次來到瑞金,來到朱坊,接上黃月英一道從瑞金赴往南京。在南京,他們花費了一番周折,才帶上朱道來一同來到上海。

上海市四川北路的溧陽路東頭,有一座四周圍牆高聳,形成封閉式的三層樓房的院落。不過院子裡種著樹木花草,環境乾淨和幽靜。居住著第一位上井岡山的女紅軍、曾經與毛澤東有著十載夫妻之情的老一輩革命家賀子珍。

毛毛長到將近兩歲的時候,一場突如其來的中央紅軍因為第五次反“圍剿”失敗而進行的突圍行動,將他與父母永遠的分開了。毛澤東對賀子珍無奈而傷情地說:“這是中央的決定,不然我捨得把毛毛留下來?大家都是一樣呢。”夫妻倆計議了很久,想到只有把孩子交給留下來打游擊的叔父和嬸孃——毛澤覃與賀怡。這天,賀子珍半夜就起來了,把自己的一件軍衣裁剪開來,拆掉毛澤東的一條夾褲,取出棉花,為毛毛縫製冬天禦寒的衣服。

1953 年6 月中旬的一天,在上海警備區擔任空防司令員的賀敏學,早已接到有關方面的電報和妹妹多次打來的電話,派人在上海火車站迎接到了王家珍、黃月英和朱道來等人,汽車直接開到了溧陽路的小樓房。

當朱道來站在了賀子珍面前時,賀子珍仔細地端詳了許久,不禁從眼裡溢出大滴大滴的淚水,那是震撼心靈的無比欣喜的眼淚,她的語音也顫抖得走了樣,自語般叫著:“是毛毛,這就是我的毛毛!”賀子珍的理智還是清醒的,接著回過神來握著黃月英的手,深情地說著感謝的話。再稍後,又向王家珍表示了誠摯的謝意。讓賀子珍再次在心頭激起感情的浪潮,是王家珍從黃月英的提包裡拿出了那件小襖衫,鄭重地交到她手上。賀子珍接過它只看了幾秒鐘,立即喚起心中的記憶,再一次熱淚滾落。這件20 年前她在燈下千針萬線縫製的小襖衫,忘記得了嗎?真沒想到,這件小襖衫還能保存到今天,這是證明自己親生骨肉的最好的物件呀!

這一晚,在賀子珍的堅持下,黃月英與她同睡一床,兩個朱道來的母親一直絮語到半夜過後,淚水一次又一次地濡溼了兩個不凡女性的眼睛。

 

毛澤東一語定音,“毛毛”身份確認一事戛然而止

找到毛澤東兒子毛毛,是一件不小的事情,朱道來在賀子珍處的有關情況,都報告到了北京。半個多月後的一天,賀子珍接到華東局轉告的中組部通知:要朱道來、黃月英、王家珍同去北京,賀子珍則不要去。

朱道來三人赴北京那天,賀子珍親自到火車站送行,一直送到上車。第二天的下午,朱道來三人被接到了北京的中組部招待所。當晚,中組織相關的領導找朱道來單獨談話,向他詢問一些情況。離開時對他提出了幾個要求,即對別人不要講從哪裡來的、來北京幹什麼等。沒過幾天,嬌嬌(李敏)來到招待所,一見到朱道來就親切地叫“哥哥”。朱道來拿出賀子珍寫給她的信,嬌嬌笑著說:“我早知道了,媽媽另外寫信告訴了我。”此後,嬌嬌在每個星期天都來,帶著朱道來和黃月英去參觀紫禁城、頤和園等古蹟。

朱道來的到來,讓不少中央領導知曉並予以關注。首先是周恩來到招待所看望,接著來的有朱德、謝覺哉、董必武等在中央蘇區戰鬥過的老一輩革命家,鄧穎超、康克清、帥孟奇等老大姐也來了。大家在私下議論說,這個朱道來從長相來說的確像毛澤東,看來是當年的毛毛錯不了。他們都對這種情況的出現感到高興。

黃月英與王家珍在北京住了20 多天,兩人都覺得應該回去,特別是黃月英想念瑞金的家人。這個厚道善良的農家婦女,通過這兩個來月的際遇,已經明白朱道來是誰的孩子,暗自在心裡感到震驚。

黨和政府是不會忘記這位平凡而心胸寬厚的善良媽媽的。鄧穎超、康克清、帥孟奇等大姐都請她吃飯,都在宴席上充滿真情地說了感人肺腑的謝言,並以她為典型表達對老區人民的深切謝意。黃月英啟程回鄉的晚上,中組部有關領導來到招待所,代表組織送給她500 元錢(這在當時是筆不小的數目)、三匹布和一些農村裡少有的日用品。這些錢物代表著黨和人民對朱盛苔全家的敬意與謝枕。對於王家珍,中組部也贈送了紀念物品。

黃月英登上火車之前,一直陪同在側的朱道來哭得滿臉淚痕,他緊緊拉住媽媽的手,哽咽著說:“你就是我的親孃,我會永遠記住你和爸爸、弟弟他們!我一定會回來看你們的……”黃月英已經哭成一個淚人,只是有些木然地點頭,聲音沙啞地回道:“孩子,你好,我們就高興,有時間就回朱坊,我們想你吶!”在一旁的王家珍被無比誠摯感人的親情所感動,直到列車員一再催促,才狠心地將黃媽媽扶上火車。

誰也沒有想到,一個半路上殺出來的“程咬金”,竟然使事情在忽然間變得複雜化了,而且導致了毛毛“定論”的流產。這個攪亂局面的“程咬金”,就是從南京趕過來的朱月倩。她在得知了北京方面的相關情況後,趕到中組部招待所,大哭大鬧,說朱道來是她的孩子,不許別人奪走,並揚言要自尋短見。朱月倩的哭鬧,自然要報告到毛澤東那裡,是由周恩來報告的。總理懷著小心向毛澤東主席請示,請他作出裁決。或許毛澤東這天的心情不怎麼好,被哭鬧事件攪得更受影響,或許有著難以言明的原因,還或許他那寬宏博大的胸懷與崇高情操,顧及到不能傷害朱月倩的感情,毛澤東以決斷的語氣說道:“不要說這件事了!管他是哪個的孩子?都是革命的後代,把他交給人民,交給組織吧。”

毛澤東一語定音,事情無可挽回而戛然中止。“確認”的事進行不下去,朱月倩也領不走朱道來,朱道來被送到了帥孟奇家裡。

革命後代在南京意外身亡

自從1953 年7 月在北京與朱道來分手之後,王家珍與他一直保持書信聯繫。兩人在共同接觸的兩三個月當中,建立了兄弟般的感情。王家珍比朱道來小一歲多,故而叫他“道來哥”,對方則親切地回叫“家珍弟”。使王家珍為之疑惑不解的是,朱道來在北京那麼久了,已經那麼多的中央領導都說過“道來就是毛毛”的話,但為何沒有得到毛主席的確認,而只讓道來一直生活在帥大姐家?王家珍當然無從知曉毛澤東曾經發話的情節。

 王家珍從其後的通信中得知,朱道來於當年的9 月插班在清華大學附中讀書。1957 年考取了清華大學,學的是理科。後來他畢了業,分配到一個國防科研單位從事科研工作。再其後,他們的通信越來越少了,以至於到1966 年“文化大革命”開始後,就完全中斷了聯繫。王家珍心裡放不下朱道來,多次向原來的地址去信,可是均無回覆,“道來哥”音訊全無。他也向中組部去信詢問,沒有結果。在無處打聽的情況下,王家珍想到了黃月英和朱盛苔,於1974 年專程來到瑞金朱坊,向朱家打聽朱道來的下落。黃月英悽慘而痛心地告訴他:1966 年的下半年,“文革”的武鬥已經開始,朱道來在南京被打死了!是被什麼人打死?她無從得知。已經74歲的老人心情沉痛地講到:“早曉得這樣,我就不讓他留在北京,帶回到咱們朱坊雖然下力(指種田),總留得到一條命吧。”王家珍心裡一片悵然,很想對黃媽媽解釋什麼,可是覺得滿腔的悲情無從說起……

朱道來在南京的死因,至今無人知曉,也無人去了解查實,留下了謎團。

許多疑團尚待解開

筆者一向從事黨史資料工作,在上世紀八十年代末,就知道有賀怡為尋找毛毛而遇難,以及江西省民政廳一位幹部為賀子珍尋找兒子的事。隨著歲月的推移,對此事總有幾個疑竇盤旋在腦子裡。一是有無王家珍受命找毛毛的這件事?二是存不存在朱道來此人?三是朱道來後來的情況如何?帶著這些疑問,我於2011 年1 月,費了一番周折,首先打聽到了王家珍的下落,並與其女兒王衛紅建立了聯繫。王家珍確有其人,今年83 歲,居於福州市。多年來臥病在床,處於難以與外人交談的狀況。通過王衛紅用筆詢問,只落實了他確於1953 年在瑞金找到朱道來及一些主要情節。今年3 月初,我赴瑞金進行訪查,由中央革命根據地紀念館支書記賴軍陪同,來到朱坊訪問朱盛苔的後人,見到了朱盛苔的孫子與孫媳婦,得知朱盛苔已於1973 年病故,黃月英也在1980 年去世。朱家留下的老房子已是無人居住。

筆者見到了朱盛苔家的鄰居,今年75 歲的朱榮發老人。見面後沒談上幾句,朱榮發就問:“你是來了解朱道來的吧。”筆者聽後大喜過望:“你知道朱道來?”“我們小時候一起十多年哩。”接下來,按照筆者提出的詢問,朱榮發對朱道來的若干情況是這樣談的:

“我比朱道來小3 歲。我們是鄰居,從懂事起就天天在一起。”“我們原先並不知道朱道來是撿來的紅軍後代,直到1953 年,來了個女幹部把他接走,才曉得他不是朱盛苔的親生兒子。”“朱道來像不像毛主席?我記得是有些像,但不是那麼很像,因為年輕時的毛主席我並沒有見過。記得他被南京女幹部接走的那年,他的個頭還是挺高的,比盛苔叔的哪個兒子都要高,相貌也很不相同。村上的人都不知道盛苔叔竟然收養了紅軍大幹部的孩子,如果道來真是毛主席的兒子,那更不得了。只可惜那個道來聽說死了。”

在返回瑞金縣城的路上,筆者心裡依然懷著這樣的悵然:圍繞在朱道來的身上尚有這麼多的疑團,什麼時候有人能夠解開?到底能不能解開呢?

(作者為井岡山市委黨史辦副研究員,中國井岡山幹部學院兼職教授)

①通過王家珍女兒王衛紅多次向其父的口頭詢問以及筆寫代問;②筆者多年來對相關資料的閱讀與掌握;③參考了王行娟《賀子珍》,左招祥、尹偉斌《賀子珍和她的兄妹》,陳廷一《告訴你一個傳奇的賀子珍》等書以及王家珍《為賀子珍尋兒記》、肖居孝《對賀怡同志犧牲情況的調查和佐證》等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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