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作霖如日中天時叫囂「只有我打人,沒人敢打我」,馬上兩次大敗

1924年11月,震驚中外的第二次直奉大戰終於劃上句號。奉系首腦張作霖在馮大將軍的幫助下,擊敗老對手吳佩孚,順利入主北京,成為大贏家。一時間,奉系成為全國最炙手可熱的新貴,張作霖在一片稱讚聲中飄飄然,逐漸失去了以往的冷靜,開始做起統一全國的夢,志得意滿的對外宣佈:“三五年以內,只有我打別人,沒有人敢打我。”

張作霖讓李景林接管河北,讓張宗昌接管山東,隨後由張指揮10萬大軍南下,目標直指直系大將、江蘇督軍齊燮元。齊燮元為求自保,匆忙和同為直系一脈的浙江督軍孫傳芳結為同盟,一起抵抗南下的奉軍。

一時間,張宗昌也奈何不了齊、張二人,只能向張作霖求援。張作霖與當時的執政段祺瑞商量後,由段祺瑞派人出面,勸說孫傳芳撤軍。孫傳芳也覺得奉軍勢頭正勁,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便向奉軍提出兩個要求:第一,奉軍絕對不進攻浙江;第二,上海,作為緩衝地帶,雙方都不得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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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宗昌

張作霖欣然應允,於是孫傳芳和張宗昌互換金蘭,結為兄弟,然後收兵回杭州。孫傳芳一撤,齊燮元孤掌難鳴,不是奉軍對手,只能一敗再敗,最後交出軍隊和地盤(江蘇),離開南京做寓公。奉軍趁機拿下江蘇和安徽,大頭皮鞋,已經踩到江南地界。

問題是,奉軍得寸進尺,在孫傳芳依約撤走以後,奉軍並未遵守約定,開進了大上海。孫傳芳知道後非常惱火,但也只能暫時忍耐,畢竟奉軍正在勢頭上。孫傳芳敢怒不敢言,只能把怒火默默埋在心裡,加緊練兵,以等待更好時機到來。

張作霖入主北京後,又連下江南兩省,開心極了,任命楊宇霆出任江蘇督軍,姜登選出任安徽督軍。楊宇霆乃是奉軍的大軍師,除了主公張作霖,誰也瞧不上。他一到江蘇,派頭十足,抵達江蘇邊境明光車站時,面對前來迎接的江蘇軍務幫辦陳調元和蘇軍第10師師長鄭俊彥迎接,態度冷淡,不理不睬,也不請人家到車上稍坐,徑直步出車站,使二人十分難堪。

楊宇霆到南京就職的情形,據當時的江蘇軍務幫辦陳調元后來回憶:“楊宇霆到南京就職時,我們江蘇的紳商和我過江到車站歡迎。楊宇霆對我們毫不寒暄,卻盛氣凌人地對我們說,江蘇弄得太糟,軍不像軍,政不像政,全不如奉天。他本人不想來,雨亭硬讓他來。”陳調元看不慣楊宇霆這種做派,接著寫道:“別人稱雨亭還可,他配嗎?到督署門口,他的車子徑直而入,我們卻只准在門外下車。我小名也是幫辦,這種態度叫人何以忍受!所以我才派人與各方聯繫共同驅楊。”

看樣子,陳調元等人心裡驅楊的種子,在楊宇霆到南京那一刻就種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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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調元

為了給楊撐腰,奉軍兩個師人馬也開到江蘇,其中第8師丁喜春部駐南京,第20師邢士廉擔任上海防務。問題是,奉軍戰線過長,北方還要面對咄咄逼人的國民軍馮大將軍,所以南下的兩個師並不滿編,實際兵力只有一個師多一點。這點人馬要控制包括上海在內的江蘇大地,實在有些捉襟見肘。

奉軍在江蘇的實力,本來就不太鎮得住場子,而楊宇霆此時偏偏得罪了另一個大軍閥孫傳芳。本來,孫傳芳特地派人對楊提出結盟之請。不料,楊宇霆竟傲慢無理地回答:“他幹他的浙江,我幹我的江蘇,結盟何為?”這令孫傳芳非常難堪,進一步加強驅除奉系的想法。

1925年4月,孫傳芳密派幕僚楊文愷到張家口去會見馮大將軍。楊文愷那地拿出孫傳芳準備好的心意——同馮大將軍結拜為兄弟的一份蘭譜,對方笑納。馮時44歲為兄,孫傳芳時年41歲為弟,兩人結為異姓兄弟,形成孫馮聯盟。馮答應,如孫對奉軍發動攻勢,他一定做出預備作戰的姿態,以牽制奉軍。楊文愷完成使命之後,偕同馮的代表段其澍返回杭州覆命,孫傳芳非常高興。5月,楊文愷和段其澍同往開封,會見河南督辦嶽維峻。嶽應允,如孫攻打奉軍,他的國民軍第二軍就以攻打山東相策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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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傳芳

10月10日雙十節,孫傳芳以太湖秋操為名,正式發動驅奉戰役,所部人馬由太湖出擊,分兵進擊上海和南京。他以浙閩蘇贛皖聯軍總司令的名義,將所部編為五路大軍,以陳儀、謝鴻勳、孫傳芳、盧香亭、周鳳岐為五路司令。上海的奉軍20師邢士廉部,實際兵力僅僅只有一個多旅,無論如何也不是孫部幾個師的對手。楊宇霆一看大事不好,立刻讓邢士廉邊打邊撤,離開上海,到南京集中,再做打算。同時,他命令南京第8師丁喜春部做好戰鬥準備,準備與孫一戰。

可是,楊宇霆萬萬沒想到,平時對他低眉順氣的江蘇地方勢力早就看自己不順眼。之前,礙於奉軍的強大實力,大家不敢多說什麼,現在,孫傳芳振臂一呼揮軍討奉,這些江蘇地方實力派就蠢蠢欲動了。丁喜春部剛在城外集結,就被江蘇幫辦陳調元的部隊包圍,軍官們被一場鴻門宴全部拿下,士兵都被繳械,一槍沒放,全部完蛋。

江蘇督軍楊宇霆頓時成了光桿司令,無奈之下連夜逃出南京,從江北浦口坐火車逃回濟南張宗昌的地盤,躲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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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蘇督軍楊宇霆

皖軍第1旅旅長倪朝榮、第2旅旅長馬祥斌等均通電響應孫傳芳,同時要求保境安民。倪朝榮於10月22日率第一旅抵泗州,逼姜登選離開蚌埠。23日午,姜登選乘鐵甲炮車離蚌埠北上,通電辭皖督,並將督印交皖軍第2旅旅長馬祥斌保存,又委倪朝榮代拆代行。於是,蚌埠也落入孫的五省聯軍手中。

張作霖一看自己的軍隊被打得七零八落,地盤也都丟得差不多了,豈能善罷甘休。他命令張宗昌於10月21日赴徐州就任直魯蘇皖防禦總司令,將其所部直魯軍分為七個軍,自兼第1軍軍長,方永昌為副;施從濱任第2軍軍長,畢庶澄為副;孫宗先任第3軍軍長,程國瑞為副;褚玉璞任第4軍軍長,吳長植為副;許琨任第5軍軍長,張堵榮為副(第6、7兩軍來不及成立,徒有其名),全部兵力約12萬人,準備在徐州與孫傳芳決一死戰。

孫傳芳的聯軍亦分三路攻徐州,中路以盧香亭、謝鴻勳、陳儀等部會同皖軍一部擔任,由蚌埠前進;東路白寶山、馬玉仁部蘇軍由宿遷前進;西路皖軍及陳調元部由永城前進。

雙方從10月底激戰到11月,張宗昌的王牌白俄兵被消滅。他任命的前敵總指揮施從濱被孫傳芳俘虜,隨即被殺(若干年後,施從濱的女兒施劍翹為父報仇,槍殺孫傳芳,此案轟動全國)。張宗昌每晚均赴前線巡視督戰,但亦不能扭轉形勢。11月6日晚,他下令城內外駐軍,一齊登車北去。7日早6時,張率司令部文武人員,及第三軍長程國瑞,銅山縣知事賈月璧,由津浦路退韓莊。

孫傳芳隨即佔領徐州,但也師老兵疲,無力再往前。這場規模龐大的驅奉戰役,就此結束。

總體來說,這次戰役,奉軍敗得很慘,幾乎被打得丟盔棄甲,毫無還手之力。很多人認為,這是楊宇庭不會做人,得罪了大批江蘇地方派系。筆者以為,其實是張作霖決策錯誤,不該在北方還沒有完全穩定的情況下就大張旗鼓南下,造成了“北方有馮、南方有孫”的態勢,沒能利用機會把對手各個擊破,反而使自己處於兩線作戰的尷尬境地。

浙江都督孫傳芳則很好利用了江南地方派系對奉軍的不滿,煽風點火,並趁奉軍最虛弱的時候捅出關鍵一刀,時機之準確,下手之快,令人歎為觀止。此戰也奠定了孫傳芳為五省聯帥,坐鎮東南,成為直系新一代領袖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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