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翔短篇文集《海子的启迪》(散文)《海口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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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翔短篇文集《海子的启迪》(散文)《海口之行》

(散文)《海口之行》

我这是第二次来到海口,意外地收获内心的宁静和顿悟。我虽然没能如约和刚峰大叔一起喝咖啡,但心中深切地感到,生活无论是什么模样,内心也要泰然自若。梁誉腾先生与我见面,使我很开心,他对我的文字的认可,对我的鼓舞,更成为我的慰藉、指引和信念。

前些天,我与一些亲人发生激烈矛盾,因为我忍耐六年的痛苦和委屈终于爆发。我虽然在过去总是用“无怨无悔”来说服自己战胜心理和精神的崩溃,但现今得知我的所作所为对他们来说,不仅一文不值,甚至成为我的罪恶的根源。

我不管为他人做过什么,都不会居功,也不会把罪恶感加在他人身上。我虽然坦明将来只为自己活着,但仍哭了几天,甚至变得迷茫和彷徨。丽萍说,她也和她的家人吵架了,所以她对将来很惶恐。而我们都明白,我们将来只需要做好自己。

下了飞机,已经是晚上。我来到海口市区,虽然三年前在这里留下的记忆已经模糊,但我仍然感到一种熟悉和内心的安宁。我于是疑惑,为什么我每当回到家乡的城市都会深深地迷惘失措。

我给刚峰大叔写了拜贴,希望能够拜访他。刚峰大叔同意我的请求,约定第二天上午九点在咖啡店见面。

可惜我一整天都在错过与刚峰大叔见面的时间。我上午去咖啡店的时候,没有联系到刚峰大叔。中午他去了咖啡店,发来消息让我打电话给他,我却身在假日海滩,而且手机正好断电。

我来到海滩,发现这里大多是中老年夫妇。我想起了北海的海滩,发觉,如果说,海口的海滩充满中老年人的恬静,那么北海的海滩就是充满年轻人的活力。

有一对老夫妇叫我帮他们合影。老妇问我,我是第几次来。我说,第二次,因为我的叔叔曾在这里工作。老妇说,我真幸福,他们是第一次来,对什么都感到新鲜。我帮他们拍照的时候,感到,他们年老了,仍然能够一起旅行,比我更幸福。

我走在海边,看见一个男人扶着他的父亲缓缓而行。我从过去就一直希望带着我的母亲去旅行,坐上飞机去北方和海边,但至今没有实行,大概是我自己的原因。

阳光十分炎热,但海水十分清凉。我走在海水里,从很多老夫妇身边走过,心中瞬间对丽萍产生更深的念想,希望我们能够在一起。

我坐在岸边穿鞋子。三个北方男人只穿着内裤朝我走来,说他们的衣物在其他伙伴手上,希望借我的手机打电话给他们的伙伴。他们打完电话,道谢之后,就赤条条地走了。

我在海口市区走了很长的路。我看见路上有很多中老年人,他们怡然自若的样子;看见饭馆和茶馆都是中老年人,他们很热闹很开心,仿佛外界的慌忙与他们的悠然互不相干;我还看见很多咖啡馆,感觉大概有很多中老年人像刚峰大叔一样,喜欢常常喝咖啡。

虽然我没能如约和刚峰大叔一起喝咖啡,但是他身有要职,在百忙之中愿意接受我的拜贴,我便已感到开心。刚峰大叔喜欢去咖啡馆喝咖啡,这更使我顿悟,人生无论如何,内心都要泰然自若,保持一个宁静的地方。

我曾经走过一些地方,现今却深深地感到,能够再次来到海口,获得心中片刻的安宁,便已足够。看到来来往往的中老年人怡然自乐的样子,我陷入了一个沉重的思考:这个城市使无数长辈快乐,使我获得顿悟和安宁,为什么会使我的茂叔死去;如果用唯物论来说,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那么我需要看清什么样的本质?

我接着给梁誉腾先生写拜贴,并成功见面。梁誉腾先生约定在海口国新书苑见面。我到达国新书苑,便立刻被周围古典的欧式建筑震撼,因为我向来热衷古典欧式风格,而这里完整的保留着一份宁静的气息。

我走进国新书苑,一楼是书店,二楼是画展,三楼是茶馆。我发现,书店和书苑只有一字之别,实质却相去甚远,因为国新书苑充满深刻的文艺气息。

梁誉腾先生与我对坐喝绿茶,我感到十分开心,因为我本就喜欢喝绿茶,喜欢那恬淡宁静的感觉(我对绿茶的钟爱程度,就是一些朋友无需过问,就知道我想要喝什么), 如今能坐在充满文艺气息的国新书苑喝绿茶,更是无以言表的滋味。

我告诉梁誉腾先生,我这是第二次来海口,因为我的叔叔曾在秀英区监狱工作,所以我来过这里一次。但是我没有告诉他,我的叔叔已经死去,而是说我的叔叔已经被调离,因为我一时难以诉说事实(这算是谎言么?)。

我说,我的文字以乡村题材为根本,因为我走在城市,始终对乡村生活念念不忘,后来发现,很多人与我有着同样的心理矛盾。三毛在她的文章里曾说,她一直希望回到农场,但始终回不去。

我告诉梁誉腾先生,我受到三毛很深的影响。三毛打破儿时严重的自闭症,独自前往欧洲,还走过世界很多地方。她开创了流浪文学,不仅书写自己的内心痛苦,也书写贫苦人民的生活和痛苦。我对梁誉腾先生说,他常常拍摄海口民间的生活,对海口平民的生活也是十分关心。

坦白说,熟识我的人们都知道,我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虽然我走过很多地方,有很多人向我倾诉,但我从来没有像现今这样,与他人对坐,安静释怀地说自己的心里话。我能够在国新书苑与梁誉腾先生对坐,喝着自己喜欢的绿茶,安静释怀地谈话,便已感到满足。有一位得体大方的女士为我们添水,我则看着茶叶沉浮。

我们说了很多话。这是我第一次与长辈对坐释怀地说话,而且说了那么多话。而梁誉腾先生对我的文字的认可,对我的鼓舞,便成为我的慰藉、指引和信念。

道别的时候,我告诉梁誉腾先生,他在百忙之中愿意来见我,我感到十分开心,并且感谢他来见我。离开国新书苑之后,我便匆忙赶往码头,将要离开海口。

上次来海口,是三年前。看着轮船慢慢离开码头,不知下次来海口,是多少年后。唯一确定的是,我很想对刚峰大叔和梁誉腾先生说“再见”。

2017,2,2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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