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的崛起:大元帝國

蒙古的崛起:大元帝國

大元帝國是我們古代歷史上一個特殊的封建王朝。她存在時間儘管只有近百年時間。但是她的豐功偉績卻絕非時間長短可以衡量的。風暴帝國的鷹旗飄揚在歐洲上空,驚懼與歎服聲中,羅馬教皇、法蘭西皇帝遣使修好蒙古大汗。伊塞克湖畔的雲詭波譎,釣魚城的殊死捕殺,南北潛龍的明爭暗鬥,波瀾壯闊的統一戰爭亞歐大陸從此成為元朝皇帝忽必烈縱馬馳騁的歷史舞臺。一個氣貫長虹的大元帝國,一位叱吒風雲的馬背皇帝,一卷攝魂撼魄的歷史故事。

蒙古崛起

蒙古人最初是以部落的形式散居在今貝加爾湖東南和黑龍江上游一帶,12世紀時,蒙古部落的社會制度開始表現出現氏族制度的特徵。他們依照血緣關係結成大大小小的氏族,幾個氏族組成一個部落。各部落為了掠奪牧場和財富,經常互相殘殺。生產遭到破壞,各部落間的物品交換也不再如往日那樣繁榮通暢。當時,女真族建立的金政權正處於強勢地位,他們對蒙古部落不斷地進行掠奪殺戮。內不團結,外受凌辱,蒙古人承受著空前的痛苦。此時,那顏們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地位,有了建立統一的蒙古國家的要求。這個歷史重任落在了成吉思汗的肩膀上。

1.一代天驕

在成吉思汗出世前,蒙古諸部混戰不已,社會極不安定。加上金朝統治者挑撥離間和迫害,更加深了蒙古人民的苦難。蒙古各部流浪荒漠,不得安居,對金朝統治者怨入骨髓。在階級和民族的雙重壓迫下,人們都渴望和平安定,期待有一個強大的中心力量來領導全蒙古的統一,加強反抗金朝民族壓迫的力量,結束分崩離析的局面。

成吉思汗,本名鐵木真(公元1162年一公元1227年),出生在蒙古孛兒只斤氏的一個貴族家庭。他是合不勒汗的曾孫,也速該把阿禿兒的長子。

鐵木真9歲那年,也速該想替他物色一個未來的妻子,於是把他帶到他母親的親戚那裡去。途中,也速該遇到了弘吉剌部的特薛禪,特薛禪聽說也速該要給兒子找媳婦,就把自己的10歲的女兒孛兒帖許給了鐵木真,並且要留下鐵木真在自己家裡住一些時候,也速該 答應了。

也速該辭別特薛禪,向斡難河的家走去。在扯克扯兒地方的黃色曠野遇著一群不知屬於何族的塔塔兒人在舉行宴會。這時候,他又渴又餓,便按照草原部落的習慣下馬參加了他們的宴會。塔塔兒人的態度似乎很友善,然後卻認出了這是仇人也速該,就在飯菜中下了毒藥。也速該3天后到家,此時毒發,疼痛難忍,便叫人去特薛禪那裡把鐵木真接回來,還沒等派遣的人出發,也速該就已氣絕身亡。

鐵木真回家,陪著寡母與三個同胞弟弟、一個妹妹和兩個同父異母的弟弟,過著十分艱苦的生活,打擊也接踵而來。首先他們被俺巴孩的一房本家撇棄;也速該原來的屬部和武士們看到乞顏部的勢力漸漸衰落,也都紛紛離去;泰赤烏部並且還將若干收集來的百姓裹挾而去。是母親訶額侖的膽識和勇氣在支撐著乞顏部的殘局。

泰赤烏氏族的首領擔心鐵木真長大後會報仇,就糾集族眾襲擊鐵木真的駐地,企圖除掉鐵木真。泰赤烏氏包圍了鐵木真一家,他們揚言,只要交出鐵木真一人就行。鐵木真為了不使家人和族眾受難,就孤身一人逃往高山密林之中。

泰赤烏氏人緊迫不捨,把山林包圍起來,又在各個路口布置了崗哨。鐵木真在密林中整整躲了七天七夜,什麼吃的也沒有,只以草根野菜充飢。到後來,他實在忍受不下去了,便走出密林,結果被泰赤烏氏人抓住了。

鐵木真被套上木枷,送往泰赤烏氏的營地。他們百般嘲笑、侮辱鐵木真,鐵木真只是咬著牙,默默地忍受著一切。一天晚上,鐵木真乘看守不注意跑了出來,卻又被泰赤烏氏的 屬民鎖兒罕失刺發現了。但是鎖兒罕失剌並沒有聲張,而是偷著對鐵木真說:你有出類拔萃的卓越才幹,他們嫉恨你。你就藏在這裡,我不洩露給別人。接著,他又說服部眾,停止了搜捕。

第二天,無法脫身的鐵木真又找到鎖兒罕失刺,請求把自己藏起來。鎖兒罕失剌的兒子解下鐵木真帶的枷鎖投進火裡,把他藏在裝羊毛的車上,並囑咐妹妹合答安好奸照料他。在鎖兒罕失剌的救助下,鐵木真騎馬逃走,與母親會合。

這是鐵木真早年第一次遇難。

此後不久,鐵木真又遭遇了兩次大難。一次是幾個強盜偷搶鐵木真的馬匹,鐵木真奮勇追趕,獨自與強盜展開了激烈的搏鬥。途中遇到了阿魯刺氏族納忽伯顏的兒子博爾術和他同心協力才殺退了強盜,奪回了馬匹。從此二人結成終身相助的莫逆之交。

第三次遇難,是在鐵木真新婚後不久。篾兒乞部為了報仇,突然襲擊鐵木真。鐵木真沒有力量抵抗,只好指揮家人和部族逃進了深山,才躲過一場劫難。由於撤退倉促,他的妻子孛兒帖被篾兒乞人擄去了。

鐵木真悲痛不已,決心救出妻子。他知道自己兵力不夠,就向克烈部的首領王罕請求支援。在這之前,也就是鐵木真在娶了妻子孛兒帖的時候,鐵木真為了擴充實力、振興家族,曾把妻子的珍貴嫁妝黑貂皮獻給了克烈部首領王罕,並認王罕為義父,取得了王罕的信任。當時,王罕就答應鐵木真願意為他收集離去的部眾,幫助他把孛兒只斤部再建立起來。如今,鐵木真遇到困難,就請王罕幫忙,王罕一口答應了。

鐵木真義去借札答闌部的人馬。札答闌部的首領札木合是鐵木真小時的明友,一見鐵木真求援,立即表示同意。

於是,鐵木真在王罕、札木合的幫助下,出動聯軍,進攻篾兒乞人的駐地,把篾兒乞人打得潰不成軍,狼狽而逃。鐵木真救回了自己的妻子,還俘虜了許多篾兒乞人。

這仗,顯示了鐵木真的政治才能。他乘擊敗篾兒乞人的機會,收攏和團結了一批人,組成了自己的軍隊,從此走向了興旺發展的道路。

2.義父成敵手

鐵木真清楚地知道,要在草原重振家業,不受本部落貴族的欺凌和其他部族的侵擾,就必須尋找一個強大勢力作庇護。於是,他投靠了王汗。

王汗是克烈部的首領,是鐵木真父親也速該的安答(盟友)。他本名脫斡鄰勒,因他和鐵木真協助金朝打敗了塔塔兒部,被金朝封為王,故稱王汗。

鐵木真為籠絡王汗,曾把夫人孛兒帖陪嫁的黑貂皮襖,親自到土兀剌河黑林送給他;並聲稱父之安答即如父也,尊王汗為汗父。1189年,鐵木真被蒙古乞顏部貴族推舉為可汗,遣人向王汗報告,以示尊重。王汗很高興,說:立吾子鐵木真為汗,甚是。汝蒙古豈可無汗而居。鐵木真對王汗可以說是恪守子臣之職。凡有虜獲,必先貢獻給這位汗父。王汗覺得自己諸弟不德,不足以付大事,獨桑昆一子,雖有若無。誠使鐵木真為桑昆兄,不啻有兩子,足以高枕無憂矣。於是在土兀刺河黑林舉行大會,鄭重確認鐵木真為長子。這牽扯到王汗的汗位繼承大事,桑昆不可能熟視無睹。他對雄心勃勃的鐵木真意在必除。

鐵木真為長子朮赤向桑昆的妹妹求婚,並將自己的女兒許給桑昆的兒子。桑昆不許,反說什麼:我妹子到他家,將作奴婢,看他們的臉色過日子;他家的女兒來我家就要作主子了。強自作大,出言不遜,使鐵木真很丟面子。

這時,乞顏氏的阿勒壇因違反軍紀受到鐵木真的嚴責。他懷恨在心,投奔了克烈部。此人的祖父就是合不勒汗,按輩份,還是鐵木真的族叔呢!他和桑昆定計:佯裝許婚,誘擒鐵木真。

阿勒壇自以為得計,回家將其計告訴弟弟也客扯連。也客扯連又在自己的老婆面前炫耀:議定明晨去捉鐵木真,誰要把這消息告訴他,不知能得多少賞賜呢!他老婆忙把他的嘴捂住說:你胡說什麼呀!讓別人聽到還得了。說也湊巧,送牛奶的牧人巴歹進來,把話聽去了。他轉身出來,就把這話告訴了他的朋友乞失裡黑。乞失裡黑說:我再去探聽一下。他悄悄地來到也客扯連的帳房前,只見也客扯連的兒子納鄰客延坐在門口磨箭,便閃在一旁偷聽。只聽得納鄰客延對帳房裡說:我們剛才說的捉鐵木真的話,可是機密大事,口舌要謹慎,莫在外頭亂說。乞失裡黑聽罷回來對巴歹說:你說的全是真的,剛才我也聽到了。我們要趕快給鐵木真報信。於是二人各騎一匹快馬,星夜趕往鐵木真的駐地。

鐵木真聞訊後,知自己人少,料難取勝,便棄其輜重,連夜向卯溫都兒山進發。桑昆見計謀已洩,鼓動王汗發兵急襲。王汗拗不過兒子,同意進擊鐵木真。鐵木真整軍迎敵,大戰於合蘭真沙陀之地。和勢強的王汗相比,鐵木真畢竟兵少將寡。雖經苦戰,稍卻王汗軍,但終因眾寡不敵,隊伍潰散。

在隊伍後撤時,只有十九人跟著鐵木真。他們來到班朱尼河邊。這時他們餱糧俱盡,荒遠無所得食。一匹野馬走來,他們射死野馬,剝下馬皮當鍋,擊石取火,汲河水煮了馬肉充飢。鐵木真舉手仰天立誓說:如果我建樹大業,定與你們同甘共苦。違背此言,有如河水。隨從將士都感動得流下淚水。這就是著名的班朱尼河之盟。

同飲班朱尼河水作為成吉思汗艱苦創業的佳話載入史冊。

後來,鐵木真一直退到貝爾湖以東的地方,他一面向王汗求和,一面利用喘息時機,收集潰軍。不久,他的軍事實力又恢復了。王汗卻驕傲麻痺,在自己的駐地歡慶勝利。可能是鐵木真派去了人對札木合與王汗的一些部族進行分頭傳話,成功離間了他們的關係,王汗內部不久發生了分裂。鐵木真暗中派兵包圍了王汗的駐地,突然發起進攻。王汗與兒子你勒合桑昆倉皇逃走。為了讓王汗父子逃得遠些,王汗忠勇的大將合答勇與鐵木真打了三天三夜,鐵木真最終佔領了王汗的金帳。王汗的一部分人歸附了鐵木真,又一部分人逃到了南部乃蠻太陽汗那裡。王汗在侍衛的保護下逃到鄂爾渾河畔,躲過一劫。不料驚魂未定的王汗,逃到乃蠻境內的時候,卻被當作強盜殺死。他的兒子你勒合桑昆見父親被殺,不敢去救,掉頭逃到西夏,後被西夏人所逐,又逃往其他地方,最終被一個部族所殺。

鐵木真在不到一年短短的時間裡就徹底擊敗了王汗。王汗父子所遺下的地盤與人口等都歸人了鐵木真的旗下。他又向他的統一大業走進了一步。

3.兄弟反目

札木合是鐵木真的盟友,也是勁敵。

鐵木真的十世祖孛端察兒曾搶擄了札兒赤兀惕部落的一個名叫阿當罕的孕婦作妻子。札木合是這個孕婦所生兒子的後代;鐵木真是孛端察兒正妻所生兒子的後代。說起來,他倆並無血緣關係。

鐵木真十一歲時就和札木合結為安答(盟友)。札木合送給鐵木真一個狍子髀石,鐵木真回贈他一個銅灌髀石,以此作為信物。第二次再結安答,札木合送給鐵木真一個用牛角鑽眼粘成的響髏頭(箭頭,鳴鏑)作信物,鐵木真則以一個柏木頂的髏頭回贈。後來,鐵木真夫人孛兒帖被蔑兒乞人擄去,王汗和札木合發兵三萬相救,打敗蔑兒乞人,奪回了孛兒帖。戰後,鐵木真將擄獲的一條金帶子和自己的一匹多年不生駒的黑鬢馬送給札木合,札木合將自己擄獲的金帶子和一匹白色良馬回贈鐵木真。這是他們第三次結為安答。從此,他們二人同吃一席飯,同蓋一床被,在一起生活了一年有餘。

第二年夏天,舉部逐水草遷移。鐵木真和札木合一塊兒騎馬來到山崖上。札木合說:鐵木真安答,牧馬者要靠山支帳,馬群能在帳房附近就方便一些;放羊的要臨水而居,和羊群在一起就便於飲食。不知您以為如何?鐵木真不解其意,沒作回答,悵然而歸。

回家後,他把札木合的話告訴了母親訶額侖和夫人孛兒帖。訶額侖一時也猜不透札木合的意思。孛兒帖說:聽說札木合安答性好厭舊,他現在已開始厭棄我們。不如趁早友好地分開,免得將來是非。訶額侖和鐵木真一聽有理,於是命令部眾兼夜西行,脫離札木合而去。

1189年,鐵木真被蒙古乞顏部貴族推為可汗,訂立制度,分派官職,組成一支以那可兒(伴當,親兵)為核心的精悍隊伍,擺出一副稱雄草原的架式。札木合自然不能容忍一個新的強大勢力來與他爭奪蒙古部眾。於是,以札木合的族弟給察兒劫掠鐵木真的馬群而被射死為導火線,爆發了一場蒙古部落貴族之間的戰爭。札木合組織包括自己札答蘭部在內的十三部部眾,共三萬人向鐵木真發起進攻。不料有個想投靠鐵木真的札木合部下亦乞列思人得知消息,馬上報告了鐵木真。

鐵木真得到這個消息,由衷感謝並重賞了亦乞列思人。儘管此時面臨大敵,他也不會忘記;報答對他做出過貢獻的人們。鐵木真立刻組織部眾準備迎戰。

但札木合的三萬人的兵力對鐵木真是個重大的考驗。他雖然早已對這場預想中的戰爭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但心頭仍然不免沉甸甸的。他召集了自己的幾位親信將領博兒術、木華黎、速不臺、忽必來、赤老溫等以及自己的四個弟弟商量對策。他們選擇了一個天然的防禦地點哲列谷迎戰札木合。那裡是沼澤地形,騎兵也不容易衝擊起來,也可防止他們背後追殺。

鐵木真將自己的部眾組成十三翼(古列延,或譯圈子)迎敵。十三翼中只有那可兒和怯薛是鐵木真直屬的部眾,其餘大部分是與孛兒只斤一乞顏部有血緣關係的部落或氏族。這樣,鐵木真也湊成了三萬兵力,分為十三個營前往應戰。鐵木真和札木合在哲列谷的答蘭版朱思(今蒙古溫都爾罕西北)遭遇,惡戰一場,結果鐵木真潰敗。這就是歷史上著名的十三翼之戰。

鐵木真失敗後,只得向西奔逃,一逃便逃了300餘里。他逃到了斡難河上游的狹地。札木合則在得勝之後也不放過洩憤的機會,將那些親鐵木真的部族族長捉來活煮,據說煮了70多鍋。這種暴行引起了很多部族的不滿,許多札木合的人都不約而同地紛紛離開札木合來投效鐵木真。鐵木真雖吃了敗戰卻贏得民心,轉禍為福,壯大了自己的力量。這第一次大戰孰勝孰負,倒是值得評說。札木合不但沒有因此感覺到危機,反而集中十一個部族,自稱古兒汗(即菊兒汗,意為眾汗之汗)。札木合的這些措施和他的驕傲自大的個性也造成了他之後的失敗。對鐵木真而言,這是自己主持的第一次戰役,雖然大敗,卻得了民心,離他得天下也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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