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夏楊
說起“划龍舟”,你想到的應該是鑼鼓喧天的歡樂場面。然而最近廣西桂林一支農村龍舟隊在訓練時卻鬧出了慘劇:兩條龍舟先後側翻,57人落水,17人遇難!
這起重大事故之所以會發生,除組織者有失誤外,出事地點令人震驚:一條普通的河上“滾水壩”,及由此形成的“致命漩渦”!該悲劇發生後,“滾水壩”一詞迅速升溫。
其實多年來,全國因滾水壩造成的慘劇時有發生,只是如此重大的近年來罕見,才引起了刷屏式傳播。那麼,“滾水壩”為何這麼危險?該如何避免悲劇重演?
水壩下藏著奪命陷阱
滾水壩是啥?其實你生活中應該見過,只不過對這種普通的水壩並不在意。
這是一種設在河上的簡易攔水堰,高度較低,它並不能把河水全部攔住。當河面漲水時,超過堰的高度,水流就漫過它流向下游。故又名“溢水壩”。
這是溪流小河上一種較常見的攔水壩。其主要作用是抬高水位、攔蓄泥砂,並保持上游河道有一定蓄水量。
由於存在落差,水流衝下去,和下一段河中的水形成反作用力,導致水流產生巨大的擾動,產生類似於滾筒洗衣機一樣的翻滾效果,又如燒開的水上下翻騰!
有些城市在市內小河上設置這種簡易水壩,增加河段水量,增添城市景觀,也提升空氣溼潤度。
有的水壩在枯水季節露出水面,可以行人,也增加了民眾的親水情趣。
這種上下翻滾的水流,不像平面漩渦那樣明顯,往往水面比較平靜,但水體之下卻有暗流湧動,人若陷入其中,被激流裹挾,就會失去自控能力,很容易溺水,危險性很大。
並且,滾水壩所在河段的水流量越大,所形成的滾動漩渦就越大,危險性就越強。如果有人或動物不慎跌入其中,容易被水流裹挾,即便識水性,也容易嗆水甚至溺水。
滾水壩形成的漩渦之所以有這麼大的殺傷力,主要有以下幾方面因素:
一是水的翻滾擾動會產生大量氣泡,導致遊在其中的人或動物浮力減小,容易沉入水底。
二是上下翻滾的水流會產生很大的吸力,原本能浮在水面的人或動物也難以控制自己的方向,會被吸入水底。
三是激流中可能會裹挾石塊、木塊等雜物,跌入其中的人或動物容易遭受撞擊或磕碰石壁而昏迷。
並且,在上下翻騰的水流中,人或動物容易迷失方向,即便心裡想著往外遊,如果技巧不足或力量不夠,往往也難以擺脫;落水者在不斷掙扎中很快就耗盡了體力!
驚人慘禍為何會發生?
漩渦再危險,人如果知道其危險性而遠遠避開,自然就沒有危險。在廣西桂林秀峰區敦睦村的龍舟側翻事故中,很顯然是組織者、參與者和圍觀者都沒有這樣的常識和意識,這是悲劇發生的根本原因所在。
這場龍舟訓練事故發生前後,桃花江兩岸有不少圍觀者,他們不經意中用手機拍下了事故經過。視頻中前半段還是歡聲笑語聲,後半段變成了驚呼慘叫聲!
從視頻看出,大家普遍對滾水壩的危險性缺乏瞭解。視頻顯示,就在龍舟已經側翻時,很多人依然在嘻嘻哈哈地笑,沒意識到翻船位置就在“致命漩渦”之上!
當時的情景是:第一條龍舟從下游逆水而上逼近滾水壩;因為下過雨,江水暴漲,滾水壩兩邊水位落差並不大,於是大家齊心協力往前劃,想衝過水壩;結果龍舟僅過一半後,就因前行力量不足慢慢往後溜,併發生偏轉;當橫著退到滾水壩漩渦位置時,翻滾的水流掀翻了龍舟,船上的人全部落水!
過了一會,後面一條龍舟也到了滾水壩前。他們慢慢靠近,要對落水者施以援手。船體橫向停在漩渦區時,幾乎雷同的悲劇場景再次上演:龍舟被漩渦打翻,船上人全部落水!
落水的隊員們驚慌失措,場面一片混亂。——顯然他們沒經過相關的專門訓練,也沒有思想和心理準備。
有一部分人被捲入水底,遲遲沒有浮上來。岸上的人發現情況不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於是,視頻中出現了雜亂的喊聲,有的喊名字,有的提醒救援,還夾雜著婦女孩子的哭聲……
僅僅看視頻,就感覺驚心動魄:喜慶變悲傷,就在幾分鐘之間!
試想:如果活動組織者知道滾水壩漩渦的危險性,應該不會在河水暴漲時在這個河段訓練;如果船上的指揮者知道危險性,也不會讓大家直接往上衝,也不會眼睜睜看著龍舟退進漩渦;如果岸上的人知道危險性,也不會看到翻船還在笑!……
如何避免悲劇再上演?
桂林龍舟側翻事件發生後,不少游泳專業人士在網上發言支招,分析滾水壩的危險性,指導公眾如何避開危險。
歸納一下,專業人士的建議主要有兩方面內容。一是應急辦法。如果不慎跌落滾水壩,要立即全力自救,入水前深吸氣,被激流捲入水底後,盡力往水流下游方向遊動,努力掙出漩渦中心。
漩渦的力學特點是,一旦被它吸住,你想立即掙脫很難;但如果順著這股力到了其中心點,又會產生向外甩的力。這股力利用得好,就有了掙脫機會。
如果一次沒能成功,就會被漩渦裹挾,很快翻卷出水面。這時要趕緊換氣,保持冷靜,在被漩渦再次吸入水底時重新嘗試掙脫外逃。只有逃離漩渦,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游泳姿態和方向,才有可能獲救!
另一方面建議是如何避免危險。這很簡單,避免陷入危險的最好辦法就是預防危險發生,或時刻遠離危險。
人在啥時候最危險?那就是你忘記危險存在的時候。如果你時刻有防備意識,就可以避開很多危險。
就比如這種滾水壩,知道它危險,就繞開它,遠離它。不僅是自己,還要向周圍的人傳播關於滾水壩危險的常識,讓更多人遠離“致命漩渦”。
查閱舊聞,你能發現,其實滾水壩釀出的事故以往不斷髮生,只是一直沒引起公眾的足夠重視,相關避險和自救知識的普及度也很低。
希望這次慘劇成為一個沉重的教訓,促使公眾認識並遠離這種危險。
瞭解“致命漩渦”產生的原理後,我們不難明白,其實能產生危險漩渦的不止滾水壩,再如各種水壩的排水口、有斷崖的河床、瀑布下的深潭等,水面之下都可能有翻滾的激流,都有同樣的危險!
我們也看到,這次事故發生後,有些地區已開始調查轄區內的滾水壩,制定措施降低它的危險性,比如設置警示牌,或對一些因設計結構造成危險性過大的水壩進行改造等。
也希望以後新建各種水壩時,設計者能在降低危險性方面多做考慮!
畢竟,人命關天,涉及人身安全的公共設施,都應該引起全社會的重視。希望我們共同努力,促進生活環境更安全,讓類似悲劇不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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