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南京」:治績「恆居天下第一」的南京名臣張瑄墓

張瑄,江浦古鎮湯泉人,明正統七年(1442年)進士,後官至南京刑部尚書。史載他清正廉潔,愛民如子,吏部考核,其治績“恆居天下第一”。

“老南京”:治績“恆居天下第一”的南京名臣張瑄墓

馬家店張瑄墓今景

2015年12月11日的《金陵晚報》“老南京”版,曾以“被譽為明代南京‘江北人才第一’ 的張瑄”為題,重點介紹了張瑄生平事蹟及江浦今存相關遺存。其實,除江北外,江南的雨花臺區也有一處與張瑄相關的著名史蹟,這就是位於鐵心橋街道馬家店社區的張瑄墓地了。

伉儷情深,“虛右”待葬

據史料記載,張瑄為宋名臣張詠之後,其高祖張文忠(字藎臣)始徙滁州。曾祖張宣於明初移居湯泉,遂為江浦人。祖父張克遜墓在江浦黃岩嶺,其父張俊墓在江浦金字衝。張瑄先後有夫人吳氏、潘氏、劉氏,側室查氏、史氏、魏氏、楊氏。吳氏、潘氏早亡,亦祔葬金字衝祖塋地。張瑄為何沒有葬在江浦的祖塋?這就要從他的後妻劉氏說起。

劉氏名智,字妙智,22歲時被迎娶為張瑄繼室。其時,張瑄的潘夫人喪亡未久,三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年紀很小,張瑄父親張俊又感染風疾,劉氏入張門後,撫養張瑄的子女如同己出,“人莫不稱孝賢”。張瑄在江西吉安、廣東等地做官,劉氏均隨行,兩人感情極其深厚。

明成化十九年(1483年)八月初五日,劉氏病卒,享年五十八歲。劉氏亡後,張瑄以其事蹟奏聞朝廷,獲明憲宗“優禮”,“賜葬與祭”,由南京工部營造墓葬。張瑄認為,江浦舊塋“地隘難開拓”,而應天(南京)之江南“亦鄉郡也”,於次年三月初九擇地“江寧縣安德鄉唐家山”葬劉氏,還一併從金字衝遷來了吳氏與潘氏的墓。

不僅如此,他還“忍淚”親自為劉氏撰寫長篇墓誌銘。其銘文如泣如訴,極為感人。他還說,劉氏先葬墓內之左,空出其右以待自己將來合葬。二人伉儷情深,於此可見一斑。

啟壙合葬,考古揭秘

十一年後的弘治七年(1494年)九月廿四日,張瑄亦離世,享年七十八歲。弘治九年六月初九日,張瑄諸子“啟劉夫人之壙合葬”其父。可以推測,金陵南郊的唐家山,除張瑄外,至少還葬有他的四位夫人吳氏、潘氏、劉氏與查氏。

大約因為神道碑刻的存在,唐家山張瑄墓在明清地方誌中的記載較為清楚。但至民國年間,其地已難考其詳,其神道石刻則列為“失名之墓”。1936年出版的朱偰《金陵古蹟圖考》在介紹“失名之墓”時即稱:“一在牛首山北馬家店,有石坊,額書‘尚書張公墓’,後為石虎、石馬、文臣,左右相對。”朱偰《金陵古蹟名勝影集》還收有一幀“尚書張公墓”神道石刻之全景圖片,圖下注雲:“墓在牛首山北馬家店。張公不知何許人,觀其作風,蓋為明代墓。”

這些石刻在1982年文物普查時被再次發現,但舊時神道前方路旁的墓坊及石虎等已佚,1994年出版的《雨花臺區文物志》仍將之列為“馬家店失考墓”。

1998年10月,筆者在主持馬家店磚瓦廠南朝墓考古發掘期間,偶於“馬家店失考墓”神道石刻旁的一村民院落內發現兩方墓誌。釋讀後證實墓誌主人就是張瑄及其夫人劉氏。據調查,此二志乃村民從神道石刻後近百米外的小山上一座古墓中掘獲。至此,所謂“尚書張公墓”、“馬家店失考墓”實屬明代南京刑部尚書張瑄,而此山也就是墓誌及地方誌所載之唐家山。

2009年2月,當地兩名中學生向筆者當時供職的南京市博物館報告,京滬高速鐵路在神道石刻後的小山施工,發現兩座並列的明代券頂磚室墓,考古人員隨後對兩墓進行了發掘。發掘表明,兩墓均北向。其中較大的一號墓磚室全長7米,分為前、後兩室,後室寬2.5米。據後室發現的磚鋪棺床,墓內所葬應為兩人,此即張瑄及劉氏合葬墓。較小的二號墓,墓主推測是張瑄夫人吳氏、潘氏、查氏之一。

與墓葬分離的張瑄墓神道石刻

馬家店張瑄墓發掘結束後,墓葬已就地得到科學保護與展示。今天,沿著大周路向南騎行,在高聳的高鐵基柱東側,你會發現綠樹掩映中的一處肅穆墓地。這就是被譽為“才鉅德宏,名位兩崇”的名臣張瑄墓地了。墓冢前有其後裔於2010年4月所立的一通石碑,上鐫“大明刑部尚書瑄公暨夫人神座”等若干大字。

值得一提的是,張瑄墓前的神道石刻在1982年被重新發現後,曾以“馬家店失考墓”之名列為雨花臺區文物保護單位。2000年,這組石刻與明初開國功臣康茂才墓神道石刻等一起被遷移至太平門外的白馬公園內保存。如前所述,早在兩年前的1998年,它們已確定屬於張瑄墓無疑。然而由於信息不暢,被移置白馬公園後仍視為墓主失考,更甚者竟誤作“宋代神道石刻”了。

該公園內這組石刻旁的標誌牌上有以下文字說明:“原存南京市雨花臺區鐵心橋鄉馬家店。1982年文物普查時發現,疑為明代墓葬遺存。移置白馬公園後,經文物專家鑑定,認為這批石刻具有宋代特點,此為江蘇及南京地區現存不多的宋代石雕藝術品之一,具有重要的文物藝術價值。”將一組時代及墓主身份明確的明代石刻標註為宋代失考墓,這無論如何都是應該避免的。

當初,因馬家店張瑄墓前神道石刻周邊的保護環境不佳,有關部門出於善心將其安置於白馬公園,這本來無可厚非。不過,2009年張瑄墓已發掘並得到保護,如果繼續將其神道石刻留置白馬公園,不僅有悖於情理,也不符合文物保護的一般原則。

在筆者看來,白馬公園內這組石刻標誌牌上的說明文字固然需要儘快更改,但更應該儘快迴歸到其原來所在的馬家店張瑄墓的神道前方了。如此,則張瑄墓神道石刻可以恢復“雨花臺區文物保護單位”身份了,甚至將來申報“市保”“省保”也是指日可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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