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歲林青霞獲終身成就獎:她看透歲月無情,卻從不劍拔弩張

01

不刻意追求“凍齡”,而是優雅老去

第20屆遠東國際電影節上,林青霞獲得終身成就獎。

64歲的她,一襲露肩黑色長裙,從知名製片人、多年好友施南生手中接過獎盃,臺下掌聲雷動。

63歲林青霞獲終身成就獎:她看透歲月無情,卻從不劍拔弩張

曾被譽為“全亞洲最美”的她,臉上多了皺紋,腰身不復當年纖細。但她眉宇開闊,笑容慈愛。比起刻意的“凍齡”“不老”,更親切自然。

當別的女人對歲月如臨大敵,她卻把時間當成了朋友。

她應了張愛玲那句名言:出名要趁早。因為出塵脫俗的美,17歲時走在街頭就被星探追逐。

第一部戲是《窗外》。怕她被演藝圈大染缸染黑,媽媽一路緊緊跟著,嚴肅打聽導演究竟是不是正派人,又在劇本所有 “吻”字上劃了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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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媽媽的緊張相比,她像頭誤入森林的精靈小鹿,充滿單純無畏的夢想。第一部戲裡,她就打破了媽媽劃定的禁忌,不僅拍了吻戲,還愛上一起拍了吻戲的秦漢。

那是港臺電影生機勃勃的草莽時代,各色美人風起雲湧。從“二秦二林”到“霞玉芳紅”,那些年她大紅大紫,風頭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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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演純情玉女,也演刀裡來劍裡去的男人。

《金玉良緣紅樓夢》裡的賈寶玉,《東邪西毒》裡的南宮燕南宮嫣兄妹,《刀劍笑》裡的名劍,更不用說最經典的東方不敗……亦正亦邪,雌雄同體,柔媚與俊朗兼具。

最好的年華里,她活得淋漓盡致,也嚐遍艱辛。無數次被摔進玻璃櫥窗,砸向桌面,身上青一塊紫一塊。

吊著威亞,頭朝下從五層樓俯衝直下。為了把面部特寫拍好,睜大眼睛面對直射而來的竹箭,發生意外角膜開裂。

東方不敗一身紅袍、長髮披散從水中升騰而起的畫面,是觀眾記憶裡永久的驚豔。幕後呢,卻是假髮套被捲入水下的機器,逃命般從水下掙扎出來。

林青霞說,那是第一次感受到命懸一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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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崩潰時,6部戲同時拍,她累到靠著牆站都能睡著。

根本沒有哪碗飯,是單靠青春美貌就能吃飽的。都是拼:拼腦子,拼體力,拼手藝。

她前半生,就是在與歲月卯著勁的“拼”中度過。

02

放下20年愛怨,心平氣和饒過歲月

從19歲到39歲,她與秦漢數次分分合合。穿插過與秦祥林的短暫婚約,還是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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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霞與秦漢多年分分合合的戀情,是當年家喻戶曉的文娛新聞

一個熱烈赤誠,一個優柔寡斷,性格差異是愛情最大的溝壑。這一蹉跎,一輩子的四分之一說沒就沒。

時隔多年被媒體追問,對秦漢與秦祥林如何評價?她只說了6個字:他們都是好人。

簡單卻巧妙,恩怨一筆勾銷。她饒過了歲月,更饒過了對方和自己。

她最終選擇了邢李㷧。男方其貌不揚,還與名媛張天愛有過三年婚姻一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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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邢李㷧的婚姻經常被外界誤解為“下嫁”

很多人覺得女神虧了。談婚論嫁時,邢李㷧也遲疑:你以前的男朋友都很瀟灑,要不要重新考慮一下?

林青霞脫口而出:不用考慮,你是邢李㷧嘛,邢李㷧就應該長你這個樣子,否則我還要退貨呢。

這份屬於40歲女人的赤誠之心最難得:我愛你,無關財富、容貌、旁人眼光,因為純粹的吸引,更因為我什麼都不缺。

婚後她生了兩個女兒,名字裡都有“愛”字:一個叫邢愛林,寓意爸爸愛媽媽;一個叫邢言愛,粵語諧音“仍然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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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最敏感、最劍拔弩張的關係,都被她柔化。

她與繼女邢嘉倩感情融洽,就連張天愛也公開感激她多年來替自己照顧女兒。

嘉倩生了孩子,她當親生外孫女一樣寵愛,說到孩子的聰明可愛,驕傲的樣子與所有平凡外婆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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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哪有後媽容易當。

繼女6歲時,張天愛來接孩子去國外。本來是工人送,在樓下交接就行了。林青霞想到,孩子夾在離婚的父母中間心裡會難受。她就抱著小姑娘下樓,客客氣氣交給丈夫的前妻。原本一個可能給小姑娘留下心靈陰影的片刻,就這樣消散在陽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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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出生時,小姑娘吃醋,說爸爸不愛她了。林青霞摟著她安慰:“爸爸一定是最愛你的——你看,爸爸剛剛認識妹妹,可是認識你已經8年了。”

柔聲細語安慰繼女的同時,自己卻在產後抑鬱中煎熬。

林青霞不避諱,自己遺傳了父母的抑鬱傾向,面對身邊生老病死,經常黯淡無望。

尤其那些年,雙親和幾位知己相繼離世。

1991年是三毛,1995年是鄧麗君,2003年是張國榮,2004年是黃霑。

2001年,71歲的母親因為抑鬱症跳樓輕生。

2006年,重病幾年的父親也撒手而去。

她失眠、憔悴、蒼老,多次被娛記拍到出入心理診所。

63歲林青霞獲終身成就獎:她看透歲月無情,卻從不劍拔弩張

人總會有一個階段進退維谷,對歲月無情感受特別深。就看誰能咬牙忍,忍過那幾年。

03

把前半生吃過的苦,熬成後半生一碗好湯

身處娛樂圈和富人圈,流言蜚語自然有。他們卻更像一股清流:捐資建學校,以女兒名字“言愛”設立教育基金。邢李㷧言行低調,很少流露富商慣有的浮誇之氣。

夫妻久了,能量會互相流動:沉穩或浮誇,抱怨或積極,功利或淡泊,尖刻或豁達。這是歲月和感情在氣質裡的沉澱。

近幾年,林青霞讀書寫作,從《窗裡窗外》到《雲去雲來》。

63歲林青霞獲終身成就獎:她看透歲月無情,卻從不劍拔弩張

她先是用稿紙一點一點爬格子,後來學會用pad寫稿。

碼字兒的人都明白,那種難以言說的辛苦與歡愉。歡欣雀躍著等待每週的報紙副刊《蘋果樹下》;為給蔣勳的書寫一篇序深夜修改無數次,改到抑鬱症要發作;被董橋退稿,像個小學生一樣跟著老師們謙虛討教。

越是閱歷豐厚,越是返璞歸真。

從明星林青霞變成作者林青霞,打撈那些遺失的珠貝,把人世間浮沉和電影潮流的起落,串起一部華語電影的山河小歲月。出第二本書時,她已經60歲。

晚嗎?不晚。

其實除了少數幸運兒,一般人的幸福、財富、成功,都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需要歲月慢慢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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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美CEO、知名職業規劃專家布萊恩·費瑟斯通豪,做過一個調研。

先請讀者猜猜:40歲之後,你賺到的錢會佔你一生個人財富的百分之多少?

大部分人猜測:50%?60%?……

布萊恩給出的答案讓人吃驚:85%-90%。

那些後半生迎來福報的人,都是前半生做足了善緣的匯聚、努力的累積。

但如果你身背重負,咬著牙走了很遠,累得想哭熬到絕望,仍然沒有看見光明,又該怎麼辦?

繼續走。很可能再堅持一百米,光亮就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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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顏易老,歲月對女人尤其殘酷。但對容貌、身體、精力的損耗,同時也是智慧、閱歷、情商的加持。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這是林青霞告訴我們的事——把吃過的苦慢慢熬成一碗好湯,看透歲月無情,但也不必劍拔弩張。

林青霞一歲到六十歲美照:

個人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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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霞6個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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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與妹妹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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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與父親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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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一年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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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1 高中生照-17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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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 金陵女中學生照-18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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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 22歲在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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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凡攝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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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鄉嘉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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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 婚紗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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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 與父親在國父紀念館-5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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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 在柬埔寨吳哥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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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在山東青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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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 在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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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 在印度泰姬陵-5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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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 第一本作品《窗裡窗外》首發式,嘉賓:徐克、姜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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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 5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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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 巴黎大皇宮-60歲


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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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 《窗外》 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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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 《窗外》 劇照 鳴謝:春光映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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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2 林黛玉造型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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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造型 與張艾嘉 鳴謝:天映娛樂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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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6 《八百壯士》劇照-2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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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 《紅粉兵團》劇照-28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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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3 《新蜀山劍俠》劇照-29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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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 《刀馬旦》劇照-32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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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0《滾滾紅塵》劇照-36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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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 《東方不敗》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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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 《東方不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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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 《新龍門客棧》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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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 與張國榮攝於《東成西就》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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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 《東邪西毒》劇照-40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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