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的五大岔路口,多虧了袁世凱

中國的辛亥革命,烈度不大,但卻是中國歷史上最動盪,也最具變化的一個事件。整個的發生發展過程,充滿了變數,面臨多個岔路口,無論哪個岔路哪怕一丁點因素加了進來,歷史的路徑就會因此而拐彎。後來的歷史,也許就不是我們今天看到的那個樣子了。

辛亥革命的第一個拐點,出現在1908年11月14日下午。這天的下午,38歲的光緒皇帝暴死。20個小時之後,73歲的西太后在匆忙制定了帝國的接班人,出自她妹妹家族的三歲的溥儀,也嚥下了最後一口氣,根據給西太后看病的太醫的醫案,這個老太婆,已經拉了兩個月的痢疾,之所以挺著不死,全憑一口濁氣。

辛亥革命的五大岔路口,多虧了袁世凱

辛亥革命,革命黨的機會,起點就是1908年。如果新政不是中途換馬,不是溥儀的父親,25歲的攝政王載灃當家,而是中年的光緒皇帝秉政,事情會大不一樣。這個因戊戌維新遭難的皇帝,在漢人士紳中擁有相當的人望,加上蹉跎歲月所賜給他的經驗和感悟,他一向表現出來的求新意願,會使得新政以及立憲會沿著更平穩的路徑進行。少年親貴一系列大得罪人的措施,從漢人手裡收權的皇族內閣料想不會出臺,鐵路國有也未必會這樣冒進(四川保路運動,就打著他的上諭,抵制鐵路國有)。只要不很過分地得罪立憲派士紳,得罪地方勢力,革命黨人就不可能有機會。

現在的考古發現,已經證明光緒皇帝遺體的頭髮裡,有過量的砷,說明他是被砒霜毒殺的。儘管沒法找到直接下毒的證據,但多數史學家確信,最大的嫌疑犯,就是西太后。著名書法家啟功先生的曾祖時任禮部尚書,說他曾見太監在光緒死前,太后賜給他一碗“塌喇”即酸奶,大有嫌疑。在戊戌政變中犯了大錯的西太后,一直擔心光緒死在她的後面,從而遭致“批判清算”。而眾多史料表明,在庚子之後,帝后之間的牴牾也日益增加。光緒不再是剛遭囚禁時的那個尊榮的囚徒,處處俯首帖耳,逆來順受。所以,西太后在自己病入膏肓之際,派人下毒手,順理成章。試想,如果那天下午,下手的人手軟了,毒藥摔在了地上。或者良心發現,真戲假做,回去謊報軍情,聽到消息的西太后,也一樣會撐不下去而撒手西歸。這樣的話,歷史豈不就會完全不一樣了嗎?

如果說,在辛亥革命第一個拐點中,我們期待的偶然沒有出現,那麼在第二個拐點中,我們不期待的偶然,卻偏偏出現了。1910年4月,革命黨人進京謀刺攝政王,汪精衛、黃復生、喻培倫等人,把炸藥運進北京,測試、安裝,並偵查清楚了攝政王每日上朝的路線,找到了合適的安放炸藥的地點。刺殺方案也相當妥帖靠譜,威力巨大的炸彈,由汪精衛在現場用手搖電話機引爆(類似於自殺性襲擊)。可是,就在前一夜埋炸彈時,鴉兒衚衕的一個居民,壞了肚子,半夜出來出恭,發現石板橋下有人。覺得深夜躲在橋下,非奸即盜,多管閒事嚷嚷起來,否則,第二天攝政王上朝,多半小命不保。那年月,改良的間接動力就是革命,革命威脅越大,改良就越認真。攝政王載灃,是當政少年親貴的頭兒,如果他被殺了,革命的威脅直接震懾清政府,政府的改革自然會加快。立憲黨人的立憲請願,就不一定會被拒絕。關鍵是,他們的改革動作,也會規矩不少,至少不至於像原先那樣輕舉妄動。這麼一來,革命的機會也就渺茫了。

辛亥革命的五大岔路口,多虧了袁世凱

辛亥革命的第三個拐點,是在1911年10月9日和10日兩天。9日那天,革命黨人孫武等人在漢口俄租界的據點試製炸彈,不慎爆炸,據點暴露,將印章、旗幟、手槍和花名冊都丟給了湖廣總督瑞澂。當天,如果瑞澂狠一點,馬上按圖索驥,在新軍中拿人,也沒事。如果寬一點,馬上當眾燒掉花名冊,宣佈不予追究,也能安定軍心。偏偏他選擇了最下策,在外圍抓了幾十人,殺了三個示威,結果當晚新軍里人心惶惶,釀成事變。事發之後,在起義士兵沒有打上門來之前,他老兄就聽楚豫號兵艦的艦長的話,先行在後花園挖了一個狗洞,全家躲上兵艦,擺出一個隨時要跑的架勢。當時守衛督府的士兵,火力挺強,全城的新軍,大部分沒有跟隨起義,絕大部分軍官都站在朝廷一邊。起義士兵群龍無首,如果督府的抵抗稍微堅決一點,到天亮能否攻下來,後來起義士兵自己都說,根本沒有把握。天黑兵荒馬亂,大家不摸底,如果天亮了,督府還在清兵手裡,那些躲著觀望的團隊,肯定會站在瑞澂一邊。這樣一來,起義勢必要失敗。當然,守軍能否堅定,關鍵看主帥,主帥未戰先走,軍心焉能維持?

革命的第四個拐點,出現在1911年11月7日凌晨。在此之前,北洋第六鎮統制(師長)吳祿貞已經跟同情革命的士官同學現任第二十鎮統制的張紹曾,以及第二混成協協統(旅長)藍天蔚商量好,準備合力在北方發難,推翻清王朝。當時,北洋六鎮一半左右的兵力調往武漢前線,這三人掌握的武力,已經是剩下北洋軍的大半。如果真的鬧起事來,朝廷大概還真就完了。在前線的北洋軍,如果聞聽後方起火,腹背受敵,軍心肯定維持不住。那麼,革命後的天下,多半輪不到袁世凱當家。當然,北方的革命黨人,是否能聽孫中山的招呼,也不好說。不管怎麼說,歷史肯定不會是今天看到的那個樣子了。可惜,那個石家莊火車站的凌晨,把一切都改變了。吳祿貞的衛隊長馬惠田帶人刺殺了自己的長官,還殘忍地割下了頭顱去請賞。吳祿貞一死,反革命的勢力氣焰大漲。張紹曾撐不住了,只能離隊而去,藍天蔚也被部下出賣,不得已出走大連。剛剛令人興奮的大好革命形勢,不旋踵就煙消雲散。其實,在吳祿貞被刺之前,有同志曾勸他把衛隊換上自己的人,至少多帶幾個信得過的人在身邊,然而,吳祿貞過於自信,就是不肯,幹這樣大的事,衛隊一干人連同隊長,居然都是前任留下的舊人。如果吳祿貞稍微有點警惕性,小心一點,刺客得不了手,整個的大局,就會變個樣子。

革命的最後一個拐點,出現在1912年1月16日。儘管南北方的議和已經接近完成,就差袁世凱最後推一下清朝的孤兒寡母,就可以大功告成了,當然,袁世凱也就可以做中國第一華盛頓,世界第二華盛頓了。然而,北方革命黨人卻並不買孫中山臨時政府的賬,依然策劃刺殺袁世凱,力圖以革命的方式,徹底推翻清室。就在1月16日的清晨,剛剛上完早朝,跟隆裕皇太后和小皇帝溥儀攤牌的袁世凱,遭遇革命黨人的暗殺。東華門附近,埋伏好的兩組人馬擲出了用煉乳罐頭做的炸彈,雖然炸彈威力強大,但三顆卻有一顆未響,只殺傷了袁世凱的衛士和一些行人,袁世凱乘坐的馬車卻躲了過去。當年,沒有什麼避彈設備,馬車如果捱上炸彈,袁世凱多半得翹。這樣,後來的政局就又難說了。沒有了袁世凱的這個強人,北洋系即使再強悍,也是群龍無首,無論如何推不出一個令人信服的首領,政局,又是一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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