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失蹤多年的髮小重逢我高興,身邊人說句話我嚇暈:死好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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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笙歌很中意這片林子,陰風陣陣,螢火森森,沒事還有烏鴉慘叫,估計能把一般人嚇死。

她拿起架子上烤得金黃的兔肉,撕掉一個後腿拿起就啃,順便又扔了張符紙在下面那後繼無力的火裡。

夜深了,林子竄著的風似乎在跟笙歌面前的火堆較勁,但那火苗特別有韌性,任爾東南西北風,它就是不弱反強。

這時風猛然大了幾倍,像千斤重的流沙,一下子壓下來,還沒啃完兔子腿的笙歌尚未抬頭,只見額上的紅色火焰似乎突然開始急劇燎動。

火堆滅了,笙歌撐著把手裡的兔子腿用布包好,然後兩眼一翻,仰面倒了下去。

周圍狂風大作,夜色更加濃郁,笙歌額上的火焰狀印記真的在不斷地被什麼撩撥著,且越燒越旺,最後從那“火裡”吐出來一箇中年男人!

這個人披頭散髮,臉色慘白,似乎被震出來一時沒站穩,跌得不輕,然而他很不甘心地飄然而起,就要再次往笙歌的身體裡竄去。

一張黃符飛過來,直直貼在他腦門上,他動彈不得。

已經醒來的笙歌陰惻惻瞥了眼還飄在眼前的半透明男人,然後重新升起火,拿起剛才的兔子腿接著啃。

“你有病啊,你是男人,奪我的身子作甚?”

笙歌一邊吃一邊啐了男人一口。

“你……你看得見在下?”

男人愣了一下,猶豫地開口。

“看見你頭上的符紙沒,動不了了吧?”笙歌分神拿手指了指男人,又指了指自己,“我,專門捉鬼的,你來害我,是不是想死?”

然後笙歌把啃乾淨的骨架扔在一邊,拍拍手站起來,“往生去吧——”

笙歌抬起手,眼神凌厲,正要把這個野鬼度了,誰知道面前的男人一聽見笙歌的話大驚失色,一張慘白的臉,更加不能看。

“大師,大師,手下留情啊。在下還不能走,在下還有事情沒有辦完——”

鬼聲淒厲,響徹原野,刺耳的聲音逼著笙歌捂住耳朵。

“你一個鬼魂,還能辦什麼事?早死早投胎知道嗎?”

笙歌停下來,饒有興趣地說。

“大師,在下是一隻怨鬼。在下……在下是冤死的!沒有報仇,在下怎麼甘心往生啊?!”

“你生前很富有,或者你家裡很富有嗎?”笙歌理了理衣襟,非常不在意地問。

“還好……”

“我把你送回去保你不滅,你害我的事也既往不咎,一百兩黃金。”

“……成交。”

2

站在梁軍營帳前,笙歌叫守門的士兵給攔住了。

“哪裡來的匹夫不懂規矩,將軍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兩個鋼戟在面前交叉擋住去路,女扮男裝的笙歌氣得一跺腳。

“我真是送你們常軍師回來的,你看,他就在這兒。”

笙歌指了指旁邊披頭散髮的常隋,常隋配合地點了點頭。

然而守門的兩個將士跟看神經病一樣看著笙歌和她空空如也的旁邊,然後相互對視一眼,“哪裡來的神經病?轟出去!”

灰頭土臉的笙歌懊惱地坐在樹下,她這些年走南闖北,還沒有誰敢轟她。可是這下子好了,她見不到常隋想要找的人,她總不能大白天地闖進這個駐紮幾十萬兵士的軍營吧?

常隋就是那天夜裡趁著笙歌吃飯大意時,想要佔據她肉身借屍還魂的鬼魂。他說他是在這姚寨駐紮的梁軍的軍師,指揮三軍作戰,可他被人誣陷通敵,還沒知道怎麼回事,就被人神不知鬼不覺藥死了,然後棄屍荒野。

於是他就日日飄蕩在那荒野老林裡,無處可去,也見不到一個活人。

直到遇見笙歌,本以為有希望了,雖然笙歌是個女人,常隋是個男人。但他沒有辦法,想著將就一下,然後回去一些時日雪冤也是可以的。

哪知道常隋這個月倒黴,被人弄死也就算了,想還個魂卻碰到個捉鬼的,還被這個捉鬼的訛了一百兩黃金。

想他常隋懷才不遇大半輩子,好不容易大器晚成,這幾年所有的積蓄也就是那一百兩黃金零一個銅板。

“要不你自己進去吧,反正我已經把你送到了,常軍師?”

笙歌拍拍屁股,笑靨如花地看著飄飄悠悠的常隋。

常隋一張臉瞬間拉得老長,一頭黑髮猛然遮住半張臉,語氣森涼地道:“我是死物,只能附著現世的東西才能移動。你要是走了,我還沒飄進營帳就被鎖回拋屍的地方。我要是見不到將軍,那一百黃金你一分也別想拿到。”

說罷,老天就像是驗證常隋的話一樣,一陣清風襲來,常隋像一根野草被連根拔起,他趕緊拽著笙歌的袖子才沒被甩出去。

“真是麻煩啊!”

笙歌仰天,無力地薅了一把頭髮。

3

大梁這些年發展勢頭很猛,這個梁王頗有治國之才,他韜光養晦發展國力,努力與安國互通貿易。大梁靠著與安國的關係和有利的地勢,短短几年就國力強盛,朝廷更是人才濟濟。

大梁的北境是高光,兩國祖上結怨,糾葛很深。

這一年,梁王命陸威為大將軍,常隋為軍師,坐鎮二十萬大軍,北上伐高光。

常隋還記得臨走的前一晚,他和陸威在大將軍府喝得酩酊大醉,陸威攬著常隋的肩膀,醉眼迷濛地說:“你我兄弟二人,好不容易走出那鳥不拉屎的山溝子。我們一路奔波,多少坎坷走過來了,如今一同伐高光,為國效力。能再跟你並肩作戰,我……我心裡痛快,嗝!”

陸威說著說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倒是把常隋的心哭軟了。他看著肩膀寬闊、臂膀健壯的陸威,心裡五味雜陳。

他和陸威從小一起長大,他從小身子羸弱,個頭瘦小,總被流氓孩子欺負。是陸威總在關鍵時刻出來幫他打跑那些混小子。從此陸威就成了他的跟屁蟲,他就成了陸威的軍師。

陸威要吃橘子,他就負責聲東擊西把那個看家護院的狼狗引走,陸威翻牆摘橘子,然後兩個人鼻青臉腫地兜著一堆青澀的橘子,偷偷摸摸吃乾淨了。

陸威功課總是很差,他就把所有的校注重點圈出來,細細地教給他。

陸威跟人打架受了傷請不起大夫,他就拿著醫書到處找治傷的藥草,生生練就了半身行醫本事。

那些年,陸威在院子裡練武,他就在廊上讀書。後來環帝抓壯丁修建陵墓,他二人活不下去,就揭竿起義了。一路上風餐露宿,茹毛飲血,能依靠的只有彼此。

再後來他們都投奔到梁王麾下,一個做了定國大將軍,一個做了大司馬,是梁國的開國功臣。

梁國未定,高光來犯,他二人沉寂許久,又再次一起上馬征戰。那種全然把後背交給對方的日子還歷歷在目,陸威去劫營帳,他常隋就去斷糧草。萬一戰況有變,滿身傷痕的他總會在危急時刻等來增援的陸威,然後被他夾在腋下救走。

陸威是他的大將軍,他是陸威的大軍師。他們情同手足,不可分割。

那晚陸威喝了很多酒,他們說了很多話,常隋不勝酒力不敢多喝。最後他把喝得不省人事的陸威扶到床上,只見那個身長八尺的男兒硬是哭唧唧地抱著他胳膊不撒手,嘴裡嘟囔著:“軍師啊,你是我的軍師啊!”

常隋費力擺脫陸威,幫他掖好被子,在床邊站了半晌。

“你我情同手足,自當共赴前程。我是你的軍師,你的後背,交給我就好。”

常隋怎麼也不相信,就是那個摟著他的肩膀叫他軍師,從小一起長大,能把後背互相交給對方的兄弟會相信他通敵,叫人把他殺了,拋屍荒野。

他成了孤魂野鬼,他不相信,他在怨恨他。

“所以那個陸威,他未娶,你未嫁?”

笙歌愣了半晌,看著蔫了腦袋的常隋,可能他生前長得太秀氣,死後倒像個可怖的女鬼。

“你……你胡說什麼?我們是兄弟,不是斷袖!”

待常隋反應過來笙歌的話,他氣急敗壞地怒吼。

“駕!駕!報……”

正當兩人爭執之際,旁邊一鐵騎疾馳而過,一個士兵背插一箭,手舉著一杆旗幟急急向梁營駛去。

“不好,前線吃緊,快……快帶我進去。”

常隋突然焦急起來,他左右不是,飄飄蕩蕩差點沒掛住笙歌。

“這青天白日的,難道叫我硬闖?等晚上我們再找機會摸進去,你莫要為難我。”笙歌揮揮手,不管常隋如何焦急,她背靠著一棵大樹就要眯下眼。

路面一陣顫動,又是一隊鐵騎疾馳而過,向梁營急急去了。於是本來安靜下來的常隋幾乎急得現出形來,他臉色愈發陰沉,攀著笙歌的袖子哀求道:“大師,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軍情要緊,他們渡河失敗了,你快帶我見陸將軍,沒有我他會慌的。”

4

“帶我見將軍。”

笙歌又來到梁營前,還是那兩個士兵把守,他們一看到笙歌就齊齊跪下了。

“常軍師。”

笙歌化作了常隋的樣子,她肩上攀著一個長髮野鬼,大搖大擺地去了主帥營帳。

“啪!”茶盞落地,摔得粉碎,聲音尖利。

“都是廢物,這麼多人,這麼大點姚寨,找不到一個軍師,找,給我再去找!找不到人你們都別回來見我!”

“是!將軍!”

帳子裡的怒吼聲震得笙歌耳膜生疼,這中氣十足的聲音叫笙歌覺得前面有頭野獸在咆哮。

“是將軍,是將軍,將軍他竟然派人在找我,他在找我。”

肩上的常隋興奮地一上一下飄蕩,前面一陣紛亂,笙歌抬頭正迎上那幾個被罵出來的士兵,那幾個士兵見到笙歌跟見了鬼一樣,半天跪下來,扯著脖子叫道:“是常軍師,是軍師,軍師回來了,將軍,是軍師回來了!”

隨著這一聲喊叫,地面陣陣顫動,笙歌覺得野獸要出來了,果然下一刻就見大帳出來一個人,那人人高馬大,寬肩窄腰,胸膛健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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