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考途中被小混混欺負,快遲到時暗戀校草出現:我送你

趕考途中被小混混欺負,快遲到時暗戀校草出現:我送你

1

洛河鎮太小。

後知後覺意識到這一點時,鄒霏已經十七歲了。

高三開學,她孤零零地去報到,識趣地坐在了最後一排。

她明白,或許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人熱情地圍住她,爭前恐後地拜託老師,要求做她的同桌了。

因為她現在是縱火犯的妹妹。

作為洛河鎮近十年來最惡劣的一樁刑事案件的犯人,她的哥哥鄒驍剛被判了五年。

五年,足夠她唸完高中,甚至整個大學了。

班主任還沒有來,整個教室鬧哄哄的,謝振軒昨晚和狐朋狗友打了一整晚撲克,缺覺缺得厲害,正趴在最後一排的老座位上補眠。

九月餘暑未退,少年的白襯衫卷至胳膊,露出小麥色的手臂,在陽光的照耀下,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見皮膚上幾近透明的絨毛。

他的頭髮剃得很短,幾乎貼著頭皮,鄒霏沉默地掃了一眼,忍不住想起了哥哥,哥哥現在也留著類似這樣的髮型……但不一樣的,完全不一樣。

姍姍來遲的班主任敲了敲桌面,教室霎時間安靜下來,所有人掏出課本準備上課,除了謝振軒。

班主任咳嗽了一聲,幾束目光刷地投向教室最後,鄒霏不禁埋下頭。

事主卻仍然一無所知,朦朧中,似乎覺得光線太刺眼,還順手摸了本書蓋在頭上。

下一秒,班主任洪亮的聲音幾乎掀翻教室的天花板,“要睡滾回去睡!”

謝振軒這才揉了揉眼睛,直起身。

少年有一雙狹長而深邃的眼,漆黑的眼仁泛著濃墨般的光澤。怔忡了兩秒,他驀地站了起來,拎起空蕩蕩的書包,懶散地說了聲,“好。”

他腳步輕快,還伴隨著一聲口哨。

課堂很快恢復如初,班主任開始授課,同學們飛快地做著筆記——大家都習慣了,謝振軒一年到頭也不會認真聽幾次課,他走了,大家反倒能專心學習。

高三了,誰還有工夫替別人操心呢?

果然,直到傍晚,謝振軒都沒有回來。當然,這一整天也沒人跟鄒霏講話。甚至課間出操時,還有個男生不懷好意地絆了她一腳,但她從地上爬起來後,卻什麼都沒說。

默默打掃完衛生離開教室,鄒霏一路走到學校的後門,一個突兀的聲音突然在身後響起,“喂,掃把星,等一下!”

明明不是叫她的名字,但冥冥中她知道,他叫的就是自己。

果然,她轉過身,就看見謝振軒朝她招手,“過來。”

她沒動。

謝振軒皺了皺眉,慢慢靠近她,“聾了?”

她搖搖頭。

謝振軒慢悠悠地掃了她一眼,“沒什麼大事,就是找你借作業抄一抄。”

她不由抱緊了書包。

謝振軒哈哈大笑,笑罷,抱著手好整以暇道:“喂,掃把星,做個交易怎麼樣?以後你每天借我抄作業,我就罩你到畢業,保證沒人敢說你壞話,也沒人能欺負你。”

鄒霏沉默地與他對視,從他戲謔且自信滿滿的目光中她讀到,她今天的遭遇,他都看到了。

那一瞬間,她感到恥辱。

良久,鄒霏咬緊牙關,說了聲好。

2

只是交易而已,鄒霏告訴自己。

在此之前,她雖然和謝振軒同窗兩年,卻幾乎沒有說過話。但眼下大家所見的事實卻是,曾經風光無限的全班第一名莫名其妙和全班墊底的鎮長兒子淪為了一丘之貉。

班主任很快發現謝振軒的作業內容和鄒霏一模一樣,把鄒霏叫到辦公室談心。

“我知道你哥哥的事,但就算周圍的同學因此冷淡你,你也不該自甘墮落,把作業借給謝振軒抄。”

鄒霏沒說話。

班主任擰了擰眉頭,繼續苦口婆心,“是他威脅你?你告訴我,我去跟鎮長談談。”

“沒有。”鄒霏鎮定地搖搖頭,“我自願的。”

班主任錯愕地瞪著她,許久,失望地擺擺手,“我知道了,你回去上課吧。”

鄒霏走出辦公室的時候,隱約聽見班主任跟同事說了句,“這孩子怕是要毀了吧,可惜。”

她心裡狠狠一抽,埋下頭,疾步回了教室。

謝振軒難得在座位上坐著,正叼著一根棒棒糖發呆。

作為洛河鎮鎮長的小兒子,謝振軒在學校裡號稱小霸王。據說他是鎮長年過四十時意外的驚喜,所以打小格外溺愛,免不了被寵壞了。

被寵壞的謝振軒不愛念書,遲到早退更是常事,不過勝在胎投得好。他似乎從沒有為未來苦惱過,再不濟,也可以去市裡大哥的貿易公司幫忙。

但鄒霏不同,因為有個愛惹是生非的哥哥,她從小就懂事,成績名列前茅不說,目標也很明確,考進重點大學,讀會計專業。因為據市裡的會計師小姨說,成為註冊會計師後,收入會很高。

偶爾她也覺得,自己的夢想,和洛河鎮的生活一樣乏味。

直到哥哥出事,打破了這種乏味。

然而這種所謂的刺激,卻比乏味更令人難受。

鄒霏一進教室便埋首做題,謝振軒百無聊賴,捅了捅她的胳膊,“掃把星,吃不吃棒棒糖?”

她對這個綽號仍然牴觸,面無表情地瞪了他一眼。

謝振軒好像也無所謂,笑嘻嘻地說了句,“不要算了。”

他們沒什麼共同話題,但謝振軒到底認真地履行著和自己的約定。她已經不記得他明裡暗裡維護過自己多少次了,有時是順手扒開教室裡圍著自己調笑的男同學,有時是氣宇軒昂地罵走街上嘲諷她的長舌婦。

每天放學,他從不跟她並肩走,只是懶洋洋地跟在她後頭。眼看快到她家門口,她乖乖奉上當天的作業,他收到“回禮”,吹一聲口哨,頎長的背影漸漸沒入洛河鎮的夕陽裡。

是朋友嗎?

當然不,只是利益捆綁的同夥。也許就像班主任說的,她是在自甘墮落。

銳利的筆尖劃破了作業本,鄒霏嘆了口氣,忍不住偏頭看了謝振軒一眼。

少年好像又睡著了,整個人大剌剌地趴在課桌上,長風掀起他襯衫的衣襬,畫面定格在他唇邊淡淡的笑容。

可能是做了個好夢吧,真幸運啊,高三也有時間做夢。

3

高中的最後一個學期,全國物理競賽拉開帷幕。

但鄒霏作為全年級唯一擁有參賽資格的人,感受到的卻不是雀躍,而是無時無刻的如坐針氈。

因為這個名額原本不是她的。

年級第一名突然拒絕參賽,在老師開會討論後,這個名額陰差陽錯地落到物理拔尖的她頭上。

“真不要臉,要不是隔壁班的沈御京看不上這個比賽,哪裡輪得到她?!”

公告欄張貼出這個消息後,教室裡議論紛紛。

謝振軒本來在睡覺,被嘰嘰喳喳的聲音吵醒,一隻腳“啪”地搭在桌子上,“吵死了,煩不煩?”

女生面皮薄,被這麼一喝,鴉雀無聲。男生就不同了,有些人早就看不慣謝振軒的做派,借題發揮,“喲,這是心疼了?”

上學期至今,謝振軒對鄒霏的“關照”,眾人一早看在眼裡。

“關你屁事。”謝振軒輕挑眉毛,斜了說話的人一眼。

“喲,鎮長的兒子說話就是威風!”

“你再說一遍……”

謝振軒“砰”的一聲踢開桌子,站了起來,“信不信我揍你?”

“打就打,誰怕誰!”

教室裡頓時亂成一團,眼見謝振軒一拳就要揮到對方臉上,身為暴風中心的鄒霏終於爆發了,“就算真的輪不到我,也輪不到你們!”

謝振軒的拳頭驀地停住了,四下突然靜寂一片。

良久,他回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似有些淡淡的笑意,“還以為你真是隻鴕鳥呢!”

鄒霏沒理他,疾步走過去扶正被謝振軒踢歪的桌子,環視一圈,沉聲道:“我知道你們因為我哥哥的事討厭我,也看不起我家。不過沒關係的,還有不到一個學期了,等夏天來了,我就會離開洛河鎮,你們再也不會見到我了……所以拜託你們了,再等一等好嗎?”

她一口氣說完這些,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沉默了大半年的鄒霏一次性說這麼多話,大家都愣住了。

恰逢上課鈴響,烏壓壓的一群人趕緊回了座位。

在班主任走進來的那刻,謝振軒忍不住偷瞥了鄒霏一眼。

少女有一張過分白皙的臉,點綴著三兩顆若有似無的雀斑。她的五官像國畫中白描,明明輕描淡寫,又偏偏細緻分明。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世俗意義的好看,但至少他一直覺得很美。

那天放學,謝振軒第一次陪她並肩回家。

其實也不算並肩,兩人還是隔著一米開外的距離。

日落時分,他們一起經過洛河鎮唯一的小溪,鄒霏情不自禁停下腳步,低頭靜靜凝望著橋下被夕陽染紅的溪水。

“掃把星,你也喜歡這條溪?”

“不喜歡。”鄒霏聲音平淡,似乎終於接受了他對她這個特別的稱謂。

謝振軒沉默了片刻,背靠著橋墩,慢吞吞地張開手臂,像擁抱著四面八方湧來的風,“哦,真可惜,我還挺喜歡的。”

4

三月的第三個週末,鄒霏早早起床,準備去市裡參加競賽。

清早進城的班車寥寥,能載她準時趕上考試的,只有六點鐘的那趟。她算好時間,收拾好考試要用的文具,從家裡出來,就看見巷子口聚著一群人。

天還沒有亮透,遠處的天空是暗藍色的,藉著不甚明亮的路燈,她好不容易才看清那群人的臉,大部分都不認識,但有一個她化成灰也認得,是那天差點跟謝振軒打起來的男生。

“喲,這麼急,怕趕不上車?”

那男生一個跨步,死死地攔住了鄒霏的去路。

和她猜的一樣,這群人是專程來堵她的。鄒霏認命地抬起頭,望向他,將姿態放到最低,“抱歉,我真的趕時間……有什麼我們回來再說,可以嗎?拜託你了。”

“上回在教室裡氣勢不是很足嗎?”男生嗤笑一聲,“怎麼現在就蔫了?哦,我明白了,謝振軒不在,你沒靠山了。”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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