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亚轩:中国对外投资增速回升

核心观点:

1、2月跨境资本小幅外流,多项指标走势一致。代表零售外汇市场的银行结售汇逆差519亿元,1月为逆差56亿元,下降463亿元。从结构来看,银行自身结售汇逆差419亿元,银行代客结售汇逆差100亿元,两部分的逆差均有扩大。

2、银行代客涉外收付款与结售汇,从1月的背离转向2月趋同。银行代客涉外收付款逆差389亿元,降幅1975亿元,这主要是企业出口收款的季节性回落,以及外资流入资本市场的节奏放缓。

3、2月央行外汇占款余额增加40.5亿元,符合我们央行外汇占款余额变化在0附近波动的判断,仍难以补充流动性。

4、外管局局长潘功胜在2月财新专访中提到,随着我国跨境资本流动趋于平衡,前期采取的宏观审慎政策已全部恢复中性。我们在2017年末也指出这一政策趋势。多项数据验证外资持续流入,同时,中国对外投资再次提速,有望带动出口增长。相比2017年受政策影响中国对外直接投资规模萎缩,同比增速降至-29%,2018年前2月对外直接投资同比增速回升至39%。

5、随着汇率预期的分化,人民币汇率呈现双向窄幅区间波动。近期即期汇率成交量回升,中国跨境资本流动形势总体稳定。近期投资者关注港元贬值至历史低位,我们认为主要是利差走阔带来的套息交易引起,而非资本外流。

以下为正文内容:

一、2月资本小幅外流

2月跨境资本小幅外流,多项指标走势一致。代表零售外汇市场的银行结售汇逆差519亿元,1月为逆差56亿元,下降463亿元。从结构来看,银行自身结售汇逆差419亿元,银行代客结售汇逆差100亿元,两部分的逆差均有扩大。从代客业务来看,货物贸易顺差1077亿元,资本和金融项目顺差201亿元,这主要是直接投资和资本市场开放带来均带来持续的资本流入,逆差主要来自服务贸易逆差1372亿元,其中85%左右都是旅行项目支出。从供需平衡来看,银行通过减少自身头寸来补充外汇市场供求的缺口。

银行代客涉外收付款与结售汇,从1月的背离转向2月趋同。银行代客涉外收付款逆差389亿元,降幅1975亿元。从结构来看,货物贸易从顺差1885亿元降至顺差562亿元,这主要是企业出口收款的季节性回落;随着外资流入资本市场的节奏放缓,资本和金融项目从顺差847亿元降至247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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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央行外汇占款余额增加40.5亿元,符合我们央行外汇占款余额变化在0附近波动的判断。在外汇市场供求基本平衡的格局下,央行较少、甚至不干预外汇市场导致央行外汇占款余额的变化较少,难以补充流动性。我们把2000年以来的外汇占款分成四个阶段,具体请参见《央行外汇占款余额变化的四个阶段-中国跨境资本流动数据月报2018年1月》。2月末央行官方外汇储备余额为3.13万亿美元,当月为-270亿美元,是近一年内首次出现余额下降。2月汇率折算因素、资产估值变化是央行官方外汇储备余额下降的主因。

2月结汇意愿增强,购汇意愿也不弱,人民币汇率预期持续分化。结汇率(居民和企业向银行卖出外汇与客户涉外外汇收入之比)从58%升至66%,处于一年来的高位。购汇率(居民和企业向银行买入外汇与客户涉外外汇支出之比)从64%继续回升至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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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人民币汇率震荡微贬,即期汇率的成交量放大。从月均成交量来看,2018年初人民币汇率在快速升值,伴随美元兑人民币即期汇率成交量快速下滑,即在国内外汇供求相对均衡的状态下,较少的成交对应的价格,推动人民币汇率快速的上升。2-3月随着人民币汇率贬值,即期汇率成交量回归正常值。从历史经验来看,成交量较低的时期往往发生在市场对当时汇率价格纠结、或者说不确定上升时期,比如2015年10-11月、2016年2-3月,2017年的1-2月;成交量放大之后的价格才是经过充分交易检验的价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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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汇率预期的分化,人民币汇率呈现双向窄幅区间波动,中国跨境资本流动形势总体稳定。近期经济面“美强欧弱”的格局支撑美元弱势反弹。美国通胀和通胀预期上升,资产价格已经price-in 即将公布的美联储上调25bp至1.5-1.75%的货币政策变化。近期投资者关注港元贬值至历史低位,我们认为主要是利差走阔带来的套息交易引起,而非资本外流。具体请参见《本轮港元走弱有什么不一样?》。

二、前期采取的跨境资本流动的宏观审慎政策已全部恢复中性

逆周期的外汇管理政策中,过分抑制外汇需求的措施开始逐步弱化。这是我们在《2017年跨境资本流动形势的回顾与展望--中国跨境资本流动数据月报2017年11月》中指出今年值得关注的四个新动向之一。

2017年是外汇管理宏观审慎政策的拐点。从2017年2月开始,央行逐步降低对人民币外汇市场的干预,这体现为央行外汇占款余额的月度变化幅度逐步收窄。而外管政策变化的标志性拐点,是2017年9月央行将打击投机购汇行为的外汇风险准备金从20%降至0。

2018年初以来,外管政策回归中性的节奏加快。作为避免市场出现持续的非理性顺周期性偏离的重要调节工具逆周期因子,在1月回归中性,未来的方向是淡化一篮子货币的影响,最终向反映外汇市场供求变化的人民币汇率清洁浮动的方向演进。2月发布《国家外汇管理局关于完善远期结售汇业务有关外汇管理问题的通知》,推出远期售汇差额结算交割,释放基于实需原则的外汇需求。

随着我国跨境资本流动趋于平衡,前期采取的宏观审慎政策已全部恢复中性。外管局局长潘功胜在2月财新专访《进一步推动外汇均衡管理服务全面开放新格局》一文指出,我国跨境资本流动已初现基本平衡态势,而且未来多种有利因素有助于降低我国跨境资本流动风险,未来将会推动均衡管理,服务全面开放新格局。潘局长特别提到“随着我国跨境资本流动趋于平衡,前期采取的宏观审慎政策已全部恢复中性。”下一步外汇管理部门将“更强调在高水平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的基础上,实现国际收支动态平衡”,会继续“稳步推进金融市场双向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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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在数据层面有何表现呢?外资持续流入,中国对外投资再次提速。

1、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恢复增长

2018年前2月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同比增速显著回升。2016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成为资本外流的第一大项,当年对外直接投资同比增速为44%,具体请参见《回顾2016年、展望2017年-中国跨境资本流动形势年度报告》。因此,在2016年11月末,发展改革委、商务部、人民银行、外汇局四部委共同出台对外直接投资的监管政策。受此影响,2017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规模萎缩,同比增速降至-29%。2017年末随着中国跨境资本流动趋于平衡,政策出现转向,2018年前2月对外直接投资同比增速回升至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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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中国依然是最具吸引力的资本流入国家

中国实际利用外资规模屡创新高。2017年中国吸收外资1363亿美元,居世界第二位,再创历史新高,2016年排名世界第三位。据世界银行报告显示,中国的营商便利化程度在过去的五年当中上升了18位。2018年前两月实际使用外资的同比增速为0.6%,高于2016年同期0.2%、2017年同期-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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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资更青睐高技术制造业。高技术制造业实际使用外资145.3亿元,同比增长89.7%。其中,医药制造业、电子及通信设备制造业、医疗仪器设备及仪器仪表制造业同比分别增长129.6%、72.6%和321.8%。高技术服务业实际使用外资127.2亿元。

中国对外投资恢复增长,有望带动出口增长。过去,出口与对外投资有较强的相关性,但由于汇率和外管政策的变化,2016年对外投资的投机性较强,2017年政策有较大约束,导致两者关系背离。2018年随着人民币汇率预期稳定、以及对外投资更为理性化,预计会对出口有带动作用。外管局新闻稿显示,前两月投资来源地——东盟实际投入外资金额同比增长76.9%;“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同比增长75.7%,这也有利于中国对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出口的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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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外资持续流入国内的资本市场

境外机构在中国国债市场的占比快速增长。2月境外机构在我国国债市场中的占比进一步上升至5.66%,前两月已上升0.69个百分点,2017年全年也仅仅抬升了1.04个百分点,境外机构在国债市场的边际影响力预计将越来越明显;在我国债券市场整体之中,境外机构占比同样小幅由1月末的1.85%上升至1.89%,继续创历史新高。目前债券通主要是北向通,南向通的讨论也在进行。具体请参见《买国债卖存单,兼论香港债券市场发展-2月份境外机构债券托管数据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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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外资金持有我国的股权资产也在快速增长。在2015年、2016年境外机构和个人持有的当年新增的人民币金融资产只有431亿元、505亿元,2017年增长至5253亿元,即便扣除存量资产价值的增长,增量也相当惊人。国际收支平衡表上也有所体现,境外对我国股权投资,2016年全年净流入189亿美元,较2015年增长27%;2017年上半年净流入116亿美元,较2016年同期增长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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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跨境资本流动更趋均衡,中国资本市场对境外的开放程度也在提升。从2017年至今,中国境内银行代客涉外收支的资本和金融项目也由逆差转为顺差,且每季度顺差的规模均在增长。除了继续推进沪港、深港股票市场交易互联互通,今年还提出研究“沪伦通”,扩大境内商品期货等衍生品市场对外开放。以及建立健全开放的、有竞争力的外汇市场等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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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当月陆港通资本流动速览

2月北向资金实现过去一年内首次净流出,相比上月大幅下跌,达到一年内最低值。沪股通累计流入922.9亿元,累计流出1021.6亿元,当月累计净流出98.6亿元;深股通累计流入707.9亿元,累计流出635.6亿元,当月累计净流入资金72.3亿元。陆股通合计净流出资金26.3亿元,日均净流出约1.75亿元。与上月相比,沪股通与深股通累计净流入均大幅下降,尤其是沪股通出现净流出,最近的一次净流出发生在2017年1月。

2月南向资金流入规模相比上月亦出现大幅下降,以人民币为单位跌幅将近60%,但仍保持了较高规模。沪市港股通累计流入1219.8亿港币,累计流出975.95亿港币,累计净流入243.8亿港币;深市港股通累计流入430.8亿港币,累计流出344.6亿港币,累计净流入86.2亿港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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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H股溢价率自上月底到达低位后于2月第一周突然大幅走高,达到过去一年内最高值,接着持续大幅下跌,出现剧烈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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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陆港通看行业配置。根据每日前十大活跃成交个股数据,2月份北向资金流出耐用消费品与服装、保险、多元金融等行业,仅在技术硬件与设备、制药及资本货物行业实现较大规模净流入。南向资金仍然集中流入银行业,占全行业净流入资金比例高达69.7%,集中度进一步小幅上升。除银行业外,2月南向资金在其余行业继续小幅流入或流出,多数行业净流入量约为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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