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節,來自尚店火石沖的遙遠記憶

今天父親節,是個泊來品,中國原本沒有這個節日的,也是,中國男人向來沉默,當了父親的男人更是沉默寡言,不似西方人整日裡把愛呀什麼的掛在嘴邊,一個民族都有自己的獨特的東西,所以中國沒有父親節好理解。

父親節,來自尚店火石衝的遙遠記憶

父親節,雖然官方還未認同,但總可以讓人們想起父親,這點好。

我也是父親,當了父親的人,才能更多地理解父親,說母愛如水、父愛如山什麼的當然不錯,但我覺得不如"養兒方知父母恩"來得貼切些。

父親節,來自尚店火石衝的遙遠記憶

父親78歲了,老了,但讓我憶起的,總是壯年時的父親。

那是上世紀七十年代初,全家下放到隨縣三里崗尚店火石衝,父親30歲,而立之年,要完成從工人到農民身份的轉變,我想這個過程猶其艱辛。只是記得,餓,就是那個時候最刻苦銘心的記憶。因為餓,自然營養不良,自然體弱多病,小時候我得過一次病,要連續打針一個多月,總是父親揹著我,到尚店街上衛生院打針,那時蘋果是個稀有之物,父親到供銷社買了一個蘋果,僅僅一個,讓我吃,我讓父親也吃,父親說他不愛吃蘋果,我吃了,但打那以後至今,我就不喜吃蘋果了,說不清是為什麼。

父親節,來自尚店火石衝的遙遠記憶

上小學三年級的時候,課程上要學珠算,但我沒算盤,父親裝了一籮筐糠,一頭是糠,一頭是我,挑到離家20里路(現在確定應該是20公里)均川街上賣了,買了一個算盤,這個算盤,至今還在家裡。

父親很嚴厲,我從小又很拐(隨州土話,淘氣的意思),兩者相加,捱打就成了我的家常便飯。七十年代中期,父親已經借調到三里崗公社公幹,在牛角尖、胡家坡高中教書,還在劉店、土門、新集等等供銷社畫廣告,時不時回到尚店火石衝家中,第一時間,只要我不在,他就沿著村前的小河溝到碾子河裡去找,一找一個準,喜歡玩水的我就等著捱打了。正六月天的太陽底下,被揪回家的我,站在門口父親畫的圈中暴曬,心裡在想孫悟空畫圈的辦法,怎麼被父親學會了,我的皮膚至今很黑,肯定與那個時候被暴曬的原因有關。

父親節,來自尚店火石衝的遙遠記憶

一九七八年,我考上了隨縣三中,當時按片區劃分,隨南的都讀洪山三中,十三、四歲,就要離家了,心裡自然歡愉,難怪作家們用放飛的小鳥來形容這個時候的心情,我提著小行李箱,一個過去裝留聲機的大盒子,在屋裡走來走去,至今想來肯定可笑。報名的那天,父親一頭挑著打包的被褥,一頭挑著這個行李箱,打早就和我一起上路了,經新集、翻過奎子山到鮑集、過朱集,到茅茨畈(洪山)時,天就快黑了。真遠哪。

父親節,來自尚店火石衝的遙遠記憶

和我在一起時,父親就沒有太多的話,我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打小至今一直如此。不似電視劇裡那些情景,父子間沒大沒小叨叨個沒完,或什麼義正嚴詞的說教,更沒有什麼語重心長的談心,父子間淡淡的,默默地,但心有靈犀。有時看來,我們父子間,真不如和外人來的那般火熱。但年逾天命之年的我知道,中國的父子關係,大抵都是如此,情到深處便無言。

父親節,來自尚店火石衝的遙遠記憶

幾十年過去了,父親老了,所幸身板硬朗,身體康健,在這個泊來品的父親節,去看看他,默默坐會,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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