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城公安記憶:1984,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上一期,《鹿城公安記憶:1984,勇者無畏》的報道發出後,引起了強烈反響,許多網友在評論區留言,多位公安前輩通過不同形式與我們聯繫,給我們補充、指正報道內容,並給我們提供了珍貴的歷史照片。對此,我們表示由衷的感謝。

為了更加真實地還原1984年那天凌晨的整個經過,近日,欄目組走訪了當年參與偵查的幾位公安老前輩,從他們的口中再次瞭解到當天案件偵辦過程中的方方面面。

首先來公佈一下上週互動話題的答案:

後排左二是林勇,您猜對了嗎?

鹿城公安記憶:1984,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1983年,溫州計劃考錄人民警察150名,後來大家就稱這批民警為“佰五頭”。

林勇、李偉、張建業、李建中、夏樂民都是其中的一員。

其中,林勇、李偉、張建業均為部隊復原,林勇、李偉是海軍,張建業是陸軍;李建中、夏樂民原先在國有單位工作。說來也巧,五人從警校畢業後都成為了刑警,林勇、張建業、夏樂民被分配到南城公安分局刑警隊;李偉、李建中被分配到市公安局刑偵大隊,李偉在大案組工作,李建中負責刑事技術。

1984年元旦前夕“12·26”“12·29”兩起案件發生後,市局立即抽調市局及各城區分局警力成立專案組開展偵查,林勇、李偉、張建業、李建中、夏樂民均領到了不同的工作任務。

夏樂民回憶,1983年12月26日,民警朱正寬遇襲犧牲那天,剛好是他值班。當天隊裡接到報警稱,有人在醫學院附近的橋邊被害,他跟隨值班領導第一時間到現場勘查。那年12月溫州異常寒冷,醫學院前面還是石子路。經現場勘查,朱正寬系被銳器所傷,當時他應該隨身佩帶槍支,卻發現手槍已經不見了蹤影。正當案件還在偵查時,緊接著發生了第二起案件,這一次民警顏華芬系被槍擊。

案發後,現場目擊者紛紛向公安機關提供線索:兩次作案都是兩個人,年齡均為二十多歲。第二次案發後,有群眾提供了一條重要的線索,在開槍後逃跑時,其中一人用溫州話說:“要拼死他幾個……”是標準的溫州市區口音。

李偉回憶,案發後,市局抽調警力成立了機動隊,分4個戰鬥小組,每個小組3個人,林勇、李偉被安排在第一戰鬥小組,夏樂民則被分到另外一個戰鬥小組。

當年機動隊成員以剛招錄的新警為主。夏樂民說,當時進入機動隊的新警中只有他已經成家,當時兒子還只有四個月大,為了不讓家人擔心並沒有告訴妻子實情,只說轄區有大案發生,要呆在單位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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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樂民

李建中當時是市公安局刑偵大隊技術科民警。當時,公安機關剛剛引入了對講機設備,由他負責對講機設備的調試和後勤保障。當時專案組除了為數不多的電話,就是四部對講機:一部在刑偵大隊部,一部在機動隊,一部在偵察組,還有一部在通訊車上。讓李建中印象深刻的是,當年機動隊的成員都要24小時在刑偵大隊待命,吃飯也不例外,大家都是從馬路對面的食堂用臉盆打飯打菜端到辦公室吃,睡覺就在大隊的會議室,十幾張床依次排開。

根據提供的線索,專案組進行了連續半個月的深入追查,從幾十名可疑對象中逐一排除,最終將主要目標鎖定在倪某和華某的身上。倪某1978年被公安機關打擊處理,1981年釋放後,曾用刀砍傷聯防隊員,當時正逮捕在逃;華某此前也被公安機關打擊處理過。

對方身份明確後,專案組兵分多路,同時對多個嫌疑人可能藏身的落腳點開展統一收網。

張建業當時是偵查組成員,隨刑偵專家馬品榮去了廣場路的其中一個落腳點,撲了個空。隨後消息傳來,十八家飲食公司宿舍槍聲響起。張建業這一組警力隨即趕往十八家支援,他到了中心現場後主要負責在外圍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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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建業

據李偉回憶,當時天氣非常寒冷,但是參與抓捕的隊員為了活動方便,輕裝上陣,穿得都非常單薄。李偉特別指正,為了便於辨認,每名參戰隊員的手臂上都佩帶了一枚印有“溫州市公安局刑警”標識白底紅字的臂章,每一枚臂章都有編號,他的編號是0008。這枚臂章他一直保留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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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偉、林勇和王炳光所在的第一戰鬥小組從市局出發,乘坐麵包車前往海壇派出所集中,隨後與3名武警戰士乘車前往十八家飲食公司宿舍。凌晨2時許,行動開始。林勇持衝鋒槍與一名武警戰士同時猛地踹開第一道房門,對方隨即開槍,雙方發生交火。

李偉回憶,當時他開槍還擊後在第一道門外戒備,黑暗中,他向屋內的嫌犯喊話勸降,給對方製造心理壓力。不久,屋內扔出一支“六四”式手槍,但對方仍然沒有開燈。槍戰再次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結束。隨後,他再次向屋內的嫌犯喊話,讓對方開燈。最終,林勇躍入房間,將受傷的嫌犯背出了房間。

與此同時,根據專案組安排,李建中與同事在第一小組上樓後,負責在通道口警戒;夏樂民與同事蔡劍平則被安排在嫌犯所在的樓對面進行警戒,時刻觀察人員異動情況。幾乎在同時,兩組警力均發現樓頂有一個身影從宿舍樓跳到另外一幢樓,於是立即向指揮部報告。

這個一閃而過的身影便是嫌犯倪某,倪某在跳樓時摔傷,大腿、小腿骨折,最終倒在了警察正義的槍口下。

戰鬥結束後,清晨,李偉、林勇、李建中、夏樂民等人在十八家合了一張影,這也成為他們從警生涯的永恆記憶。

目前,夏樂民已經退休,林勇、李建中、張建業仍然工作在公安崗位。李偉在上世紀九十年代下海經商,雖然離開了公安隊伍,但是這段經歷讓他終身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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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由李偉提供

--本期互動話題如下--

最後一張合影中,除李偉、林勇、李建中、夏樂民外,還有您認識的人嗎?

下期預告:《英雄本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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