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華鱘生存危機,最致命的真是葛洲壩嗎?

多年來,許多輿論一直在質疑三峽大壩對於中華鱘等生物的危害,以此質疑三峽工程。但由於葛洲壩更早(1981年)就截斷長江,又不斷有媒體將“中華鱘之殤”的矛頭指向了葛洲壩。

中华鲟生存危机,最致命的真是葛洲坝吗?

比如,一家媒體就稱:“過去幾十年,中華鱘普遍受到水利工程、航運、汙染、過度捕撈等影響,但最致命的還是1981年投入使用的葛洲壩。”

可是對於這個結論,隨後該報道給出的證據是什麼呢?報道引用中國工程院2013年的綜合評估報告顯示,這座“長江第一壩”截流前,每年洄游到長江上游金沙江一帶產卵的中華鱘超過3500尾,1985年下降至2000尾,2005年已不足500尾。2010年,中華鱘被世界自然保護聯盟(IUCN)列入“極度瀕危”(CR)級別。

但是這個數據如何支持葛洲壩的影響,在“水利工程、航運、汙染、過度捕撈等影響”中是最致命的呢?

長江中只有中華鱘需要從大海洄游到葛洲壩上繁殖,但是白鱘、白鰭豚、江豚等也都陷入瀕危或滅絕。而且,珠江、閩江等也曾分佈有中華鱘,後來都消失了,這說明葛洲壩“最致命”未必成立。

其實,在高強度的人類活動影響下,世界上多數鱘魚都處於瀕危或極度瀕危狀態。也有觀點認為,全球氣候變暖影響了野生鱘魚自然產卵。

魚類專家曹文宣院士就指出:“對珍稀魚類、特有魚類而言,當前來自水利設施的影響,還不是最主要的、直接的。對它們最致命的,是漁業捕撈的失控。”對過度捕撈、圍湖造田、工農業汙染、航運、挖沙等各種因素視而不見,把水利工程之一的葛洲壩打成頭號元兇,是缺乏依據的。

應該承認,水利建設中對生態環境影響考慮不充分,使寶貴的水生生物特別是洄游的魚類資源遭受嚴重損失的事情,在全國各地都有發生。但是葛洲壩建設之前,確實是考慮了挽救中華鱘的。

當年,原國家農業委員會相繼組織了兩次專家論證會。中外專家提出了兩種挽救中華鱘的建議,一種是“工程救魚”,也就是建過魚設施,讓中華鱘能夠平安地到達產卵場所;另一種是“生物救魚”,也就是人工增殖放流的方法來保護中華鱘。

漁業主管部門主張“工程救魚”,科研院所的魚類專家主張“生物救魚”,隨後有關部門到美國、蘇聯考察鱘魚過壩問題,證實魚道對鱘魚並不成功,保護鱘魚的主流方向還是人工繁殖。最終,後一條建議被採納,並於1982年後,在葛洲壩開始建立中華鱘研究所。

中华鲟生存危机,最致命的真是葛洲坝吗?

但是,媒體又對人工繁殖含沙射影。該報道稱,“2007年,中華鱘研究所和長江所放流的數量累計達到700萬尾,但成活率而言一直未對外公開。”

報道還引用多位科研人員暗示稱,初期10年放流對野生中華鱘數量的補充微乎其微。“人工根本養不活,到江裡也很難存活,放下去就成了其他魚的餌料。”

事實上,放流中華鱘成活率數據,並不是因為成活率過低而不公開。要追蹤水中的中華鱘,需要使用標記技術,包括衛星、聲吶、DNA等標記技術,都是近年來才開始大規模使用的。從近年來的追蹤數據看,放流魚到長江口的成活率約為53.7%,足以有力補充中華鱘野生種群。通過增大放流的雄魚比例,還有望緩解野生中華鱘的性別比例失衡。

至於有科研人員說的到江裡難以存活,要考慮到人工繁殖中華鱘的技術有一個進步的過程。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放流的確實主要是仔魚和幼魚,但近年來放流的已經主要是一歲以上的亞成體鱘。如今中華鱘整個生殖週期均可人工實現,確保了中華鱘物種的永存,這些都是因葛洲壩工程而建立的中華鱘研究所的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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