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的廣州港

袁越

魏晉南北朝時期北中原地區動盪不安,遠在南部邊陲的嶺南地區卻相對穩定,有助於六朝時期廣州港對外貿易的發展。二十世紀五十年代初,廣州郊區發現多座晉代磚室墓,出土的墓磚上銘刻有“永嘉世,天下荒,餘廣州,皆平康”“永嘉世,天下荒,餘廣州,平且康”“永嘉世,九州空,餘吳土,盛且豐”。

一、航海技術的進步

三國至魏晉南北朝期間,國際的航運業有了進一步的發展。公元一世紀,羅馬水手希帕努斯在印度洋上發現信風,從此歐洲商人打通了印度洋的航路,使印度洋上的交通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改變了過去大秦或埃及要依靠阿拉伯人才能與印度往來的局面。外國商船往返於中國、南洋群島和印度之間。

當時航行在南海的除中國船外,尚有波斯舶、天竺舶和扶南舶。國際上,無論是造船技術或航海技術方面,都有很大的進步,船舶抵禦風浪的能力大大加強。因此,船舶可以選擇較為快捷的線路直航廣州,廣州港的國際貿易也獲得了很大的發展。

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的廣州港

魏晉南北朝時期,蘇門答臘到廣州的航程只需50天。

二、廣州港外貿再次繁榮

隨著東南沿海的經濟開發,廣州又成為當時的市舶要衝。西晉泰康二年(公元281年)大秦王遣使至中國,到達京城洛陽,是循海道由廣州登陸的。《藝文類聚》卷八五《布部》晉殷巨《奇布賦及序》對此有記載:“惟泰康二年,安南將軍廣州牧騰侯作鎮南方……大秦國奉獻琛,來經於州,眾寶既麗,火布尤奇。”這裡記載的“來經於州”,即廣州。雖然西晉滅亡後國家分裂,但長江以南比較安定,而廣州港也在這一時期再次崛起,成為當時全國最大的對外貿易中心。

據《宋書·夷蠻傳》記載,廣州當時“舟舶繼路,商使交屬。”《南齊書·東南夷傳》也說:“四方珍怪,莫此為先;藏山隱水,環寶溢目。商舶遠屆,委輸南州,故交、廣富實,韌積王府。”同書《州郡志》又稱,交、廣一帶“外接南夷,寶貨所出,山海珍怪,莫與為比。”因此,凡當州刺史的,無不暴富。俗話有“廣州刺史經城門一過,便得三千萬錢”的說法。

《晉書·吳隱之傳》又云:“廣州包山帶海,珍異所出,一篋之寶,可資數世。”據王仲犖《魏晉南北朝史》引阿拉伯入古行記的記載,“中國的商舶,從公元三世紀中葉,開始向西,從廣州到達檳榔嶼,四世紀到錫蘭,五世紀到亞丁,終於在波斯及美索不達米亞獨佔商權。”馬斯歐迪的《黃金原和寶石礦》一書(成書於公元947年)也有記載,謂五世紀上半葉,在幼發拉底河的古巴比倫西南希拉,常有人看見印度船和中國船在此停泊。當時的外國船“每歲數至”,並且有十餘艘之多。

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的廣州港

三國兩晉南北朝時期,廣州港的外貿活動再次繁榮。

三、西晉時期,廣州港重要的渡口

據史料所記,魏晉南北朝時期廣州港的主要渡口有兩個:坡山渡口和西來初地渡口。

坡山渡口:又稱“坡山古渡”,即今惠福西路的坡山。坡山突出江邊成為一小岬口,成為一個天然港口。乾隆《南海縣誌》雲:“(坡山)向在江干,相傳晉時為渡口,故稱坡山古渡頭。”山腳下仍有洪水侵蝕成的甌穴地形(即仙人腳印),證明惠福路以南的地面,是晉代以後才沖積而成的。

西來初地渡口:位於今秀麗二路北側,是西關南部較早見於歷史記載的碼頭區。南朝梁時,印度僧人達摩便是由此登陸,可見此地是古代遠洋航線停泊之地。

總之,三國兩晉南北朝期間,國際航運業處於發展時期,外國商船往返於中國和南洋群島的逐漸增多,當時的造船技術和航海技術有了很大的發展。東晉信教人法顯往天竺取經,去時循陸道,回國時已能乘坐遠洋大舶了。大秦使者乘海舶前來中國,且是在廣州登陸的。在這期間,中國也加強了對南洋方面的航海活動,如朱應、康泰出使扶南。當時,從海路前來與中國通商的國家有十餘國,如真臘、婆利,盤盤、丹丹等,廣州港再次繁榮起來,成為當時全國的外貿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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