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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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接上文，四爺打定主意，要接追理國庫欠款的差事；康熙打定主意，要看看四爺是不是唯一願意為自己分憂的兒子。
康熙降大任於四阿哥
既然都有了想法，那就得把事定一下。辦事的方法麼，當然還是開會。在咱們天朝，開會是主要的工作形式，越是高級領導會越多，到了康熙這級別基本所有工作都是開會。開會的特點是，開大會前先開小會，開完小會再開大會，開小會定大事，開大會定小事，重要的事都是在小會上定的調，到了大會基本上就是通知下大夥。康熙和四爺兩人開小會，別看就兩人，但是定的確是大事。
康熙先說了，你籌款賑災的差事辦的很好，但是這不是長久之計。國家賦稅減少，國庫虧空，卻沒有兒子願意承擔追繳欠款的差事。
四阿哥，賦稅減少，土地兼併問題我也看到了。追繳欠款的事我來承擔，大不了做個孤臣。
康熙給四阿哥做孤臣的決心點了個贊。這裡有人認為有兩種意思，一個是，康熙有傳位四阿哥的意思。因為稱孤道寡的只有皇上，現在做孤臣將來把臣字一去。另一個是，康熙想讓四阿哥將來也能為太子所用。為什麼這麼說呢，因為四阿哥辦事公正嚴格，有治國輔政的能力，現在看來四阿哥又和太子走的很近。這樣一個能幹事又願意幹事的人，如果再有黨羽那麼將來太子必定不好駕馭，所以要他做個孤臣，現在輔佐自己，將來輔佐太子。
這兩種說法我是傾向於第二種的。因為太子的外公索和圖，幫康熙對抗鰲拜立下大功，太子的母親，在康熙最危難的時候死了。康熙臨危立太子，太子已經當了四十年了，康熙也培養了四十年。康熙對太子的感情是，父親疼愛沒孃兒，皇上培養接班人，十分深厚。
離開養心殿，四爺大步流星，太子出現，先是套瓷，兄弟相稱，然後官話，我推薦你，我照應你。四爺聽的，心裡熱乎乎的，正感動著呢。太子神神秘秘的給了他張條子，讓他給條子上的官員緩緩。
太子給四爺出的難題
四爺心中一萬隻草泥馬奔騰而過，仔細想想，太子給他這紙條，就如同上集在朝陽門碼頭非要讓他喝一杯。四爺寧願得罪百官做孤臣，也沒喝酒，現在卻收下了太子的條子，心中是何其的無奈啊。
所以這個時候的四爺，肯定是開始對太子有不滿了。但是他還是昧著良心把這些人從追繳名單上劃掉，可見，四爺現在還是想維護太子的，亦是為了朝廷的安定。可是，皇子王公的債不還，其他人就會藉著這潭大水打水漂；要不到宗室的欠款，文武百官那，田文鏡也是白費力。四爺這樣維護太子，就好比掩耳盜鈴，是註定不能成功的。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奪嫡的鬥爭都進行到這種地步了，八爺的耳目，可以說是對太子二十四小時監控。太子還天真的想這渾水摸魚，註定了他失敗的結局。
田文鏡開始追繳官員們的欠款，首先，傳兩個官員陳文勝和魏東亭。先說說為什麼先傳他們兩。為什麼呢，因為他們兩功勞最大資歷最高。魏東亭自不必說，其父魏承謨是康熙的老師，他自己自小就是康熙的伴讀，和皇上一起玩到大，滅鰲拜，滅朱三太子，平臺灣立功無數。陳文勝來歷也不小，是老狀元，應該是當時資歷最高的官了。
田文鏡先可欠款官員中最有地位身份的人開始，就是擺明了告訴大家，這次追繳，不管是誰都得還款。想憑藉功勞大不還款，你比魏東亭功勞還大麼？想靠資歷老不還款，你比陳文勝資歷還老？
魏東亭告病，陳文勝託人待還了所歉的一兩銀子。
田文鏡依舊執意把他們傳來，為什麼？因為如果他們兩個擺不平，其他人勢必百般抵賴，催繳就沒法幹了。
陳文勝和魏東亭被傳上堂，陳文勝問田文鏡，你是那一年的進士。田回答我沒考上進士，是個監生。陳，你知道我是那一年的麼？田，願聞。陳，康熙三年第一甲第一名狀元及第。
這幾句話暗含了清朝官場的一個潛規則。在清朝，官員是講出身的，這個出身就是指考進士，考中進士當的官，要比考不中進士，做監生當的官高一等。
比如說吧，一群官辦完公事，在一起喝個茶。這個時候，監生出身的官員就要起身告辭了，或者是回家看生病的老母，或者是還有公事，或者是還有個會。其實他母親好好的，他也沒公事，他是不得不走。因為他要是自己不主動走，那麼人家不是趕他走，就是都走了剩他一個，場面會十分尷尬。
監生官走了以後，進士官們還不能座，大家要相互問，你是哪年的進士。問完開始排座位，在我國文化裡，座位的順序很重要，這錯一點事就大了，這個就叫禮，叫尊卑有序。你康熙十九年中進士，我康熙二十一年，那你是老前輩，做我前面；咱兩都是康熙十九年，那你是那一甲？你二甲，我三甲，那好你是優等生，座我前面；如果咱們都是二甲，那看看咱們現在都是幾品官，誰高誰座前面。總之，一定要先排的一清二楚，然後才能落座，之後再談事情。在這樣的場合，像陳文勝這種，肯定是不用問了，大家都知道，直接做主座的。
這裡陳文勝問田文鏡的科甲，他一定是知道田文鏡的監生出身。這樣問其實的意思就是就憑你也配問我？田文鏡也不是吃素的，把陳文勝一頓痛罵，陳文勝敗陣。為什麼呢，因為他理虧啊。
田問，你既然是狀元肯定是讀聖賢書了。
陳，那是。
田，聖賢會借一兩銀子噁心朝廷麼？
陳無語。
要說陳辦這事，為了不自清於同僚，向國庫借了一兩銀子，現在皇上要大家還，你態度好點帶頭還，不就完了麼。自己做事理虧在先還嘴硬，要是一般人追繳也就算了。田文鏡可是眼睛不揉沙子的，直接開撕，而且撕的很徹底。為什麼說很徹底，因為古代讀書人，讀的是聖賢書，做人要講聖賢之道。誰違背了聖賢之道，這是有辱斯文的大的問題，就如同立了貞潔牌坊，卻做婊子被人抓住。
再說魏東亭，他自知理虧，表示要還。田文鏡表示那還不夠，你想好那天還再來回話。
田監生怒懟老狀元
問完他們兩，田繼續問，馬國成和隆科多。馬是是大阿哥的人，和大爺一樣是個武人，耍混的，亮傷疤擺功勞。可那朝堂之上，是耍混的地方麼？
其實四爺不怕耍混的，四爺正要抓個來鬧事的殺雞儆猴。
因為四爺背後有皇上，四爺在執行皇上的意思。這些人有功也是在皇上那有功，你再有功敢拆皇上的臺，皇上也繞不了你，所以馬國成直接就被抓了典型。
晚上四爺把馬國成壓到大阿哥府裡。大阿哥看四爺把自己的人抓了典型也無奈，人家的人都不鬧事，自己的人鬧事，老四你看這處理吧。四爺殺雞儆猴的目的已經達到，給大阿哥個面子，大哥人我交給你了，你看這處理吧。
朝堂耍混的馬國成
四爺走後，大阿哥的一眾門人都出來了，也是開個小會。
有個門人帶來了消息，太子的人，四爺沒問。
大阿哥一聽，太子的人不問，那我的人開刀，正要發作。一想不對，一問哪來的消息，八爺的人。大阿哥說：好啊老八，知道我和太子不和，告訴我這個消息，讓我和太子絞殺，你想坐收漁利。
不做大哥好多年
這裡我們分析下。
老八在追繳欠款中，用的第一個陰謀。把消息給老大，老大和太子不和，往外一捅。老大和太子二虎相爭。四阿哥是負責追繳的，有人指證太子，不能坐視不理，四阿哥和太子反目。老八這是縱虎逐狼外加離間，一箭三雕之計。八爺真是好算計，好陰謀，讓自己的兄弟互相殘殺，自己漁利其中。
大阿哥也不傻。他不會中老八的圈套，也不願意放棄這個噁心太子的機會。暗中把消息透露給魏東亭。魏東亭往外一捅，果然，四阿哥和太子反目。老八的計策，達成一半。
再說句老大，老大手底下都是帶兵的，他們也欠款，但是老大開會從頭到尾沒提過沒錢還怎麼辦，為什麼？因為老大這幫人有錢還，他們就是鄔思道口中那第二種人，有功勞，恃功而借，有錢也不還。
老八陰險，老大也不傻。老四很直男，太子很天真。
為什麼說他天真呢，太子也欠錢，但他是真沒錢，他研究的是怎麼弄出錢來。
門人黃體仁，給太子獻計。有人願意出錢買官，太子問，出的錢夠麼？黃體仁馬上說，夠了夠了，他敢擔保。其實，豈止是夠了，肯定還有剩，黃體仁肯定是拿了好處的。太子最後出事，手下這幫奴才出力也不小。
太子的行為，我沒啥可說的。我想起來哄我兩歲的兒子捉迷藏；我說，寶貝兒，你藏好爸爸找你。我兒子，兩小胖手把眼睛一捂，大喊一聲，爸爸我看不見了，你找吧。我轉屋裡一圈，假裝找不到。哎……蒙自己眼睛捉迷藏。
四爺親自到十爺府催繳十爺的欠款。九王奪嫡，九王中最蠢的就是老十。但是老十也是八爺黨核心，四爺來逼老十，老十性子急，如果老十鬧事，他正好收拾老十，那樣老八不得不出手保老十，老八保了老十，和老八親好的那些官就都得讓老八保，老八就左右為難了。我們的四阿哥就是這樣計劃的，可老十估計是得了老八的指示，並沒有鬧事，一通胡纏，就是沒錢。四爺計劃失敗。
四爺又來找老三，老三借銀子編書。
古代講盛世修書，為什麼？因為古代修書十分費錢，不像現在，給個鍵盤，是個人就能敲出幾千萬字。古人修書，一，要養很多文人編書抄書，這些文人都有家有口，總和起來開銷不小。二，要買很多古籍，編書內容不能憑空而來。古代出版印刷業並不發達，藏書都是手抄的，絕對的貴族行為。而且許多典籍都是絕版，你說要多少錢。
老四潑老三冷水：三哥，你借國債著韻書，恐怕於國計民生裨益不大。李紱給四爺懟回去了：照四爺的話說，那倉頡造字也是多此一舉咯。
書生懟皇子
老三知道跟四爺說什麼，都不會影響四爺要錢的心情。他把事情告訴了康熙，這段戲裡沒表，可以猜出來，因為，後來康熙替他還錢了。但康熙也沒說出來，老三去戶部還錢的時候，老四問錢哪來的，他也不說。康熙這麼做的目的，就是給百官看，別想攀這皇子們不還，自己也不還，欠國庫錢所有人必須還。這裡也是暗中支持四阿哥，讓人沒有理由在四爺面前抵賴。
魏東亭找九爺幫忙，知道九爺有錢。九爺直接無視魏東亭的無助，自顧自的玩鳥，他不僅沒幫小時候抱過自己的老臣魏老爺子，反而又出陰招，讓他去找老十三幫忙。為什麼說是陰招呢，因為下集才看的出來，咱們下回分解。
九爺的陰謀
本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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