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第四怪:火車沒有汽車快?

“望山跑死馬,聽聲走斷腿。”意思是,你仰臉已經看見山頂了,但真要到達你看到的山頂,馬都可能走死;你和另一個人各自站到對山,彼此已經可以交談了,但真要見面握個手,可能得累到腿都走斷才能見上一面。這話當然有誇張的成分,但在雲南的很多年前,橫斷山、哀牢山、烏蒙山,那種溝壑縱橫、雄山峻嶺左攔右擋,交通的千難萬險倒是真的。

雲南第四怪:火車沒有汽車快?

一千多年前的唐朝起,雲南大葉種茶就深受中土人士喜愛,普洱市瀾滄縣惠民鄉景邁山的布朗族、傣族就已種下了茶樹。到大清王朝,馬背上的英雄們大塊吃肉大碗喝酒,更少不了這種苦澀但更清洌的大葉種茶解膩提神。茶曰普洱,因地而名,並因此有了茶馬古道。我去看過、走過幾段茶馬古道,怎一句“又險又難”了得,那簡直已經是人類與自然環境頑強抗爭的彪炳戰績——光憑著雲南小馬四隻蹄子,硬生生在堅硬如鐵的石板上千百年來百折不撓,給印上了無數個深深淺淺的蹄印。

時序前進到近現代,法國人把蒸汽機技術先帶進越南,各種礦石需要運送出去,鐵路就成了物美價廉的運輸方式之一。於是先有了滇越米軌,就是那種兩側面對著排排坐,就必定膝碰膝的小火車,煤礦啊鐵礦啊錫礦啊鉛鋅礦啊什麼的,一車車從雲南紅河、從越南老街拉出去再轉道南海,裝船遠洋。好吧,雲南百多年前有了火車,但這並不意味著雲南交通從此高大上——從昆明到河口,再從河口轉道越南的老街河內,只那麼一條線而已;再前進到上世紀70年代,雖然真正意義上的現代鐵路成昆線也通了,但人背馬馱,依然是主要的交通方式,對最廣大的雲南人民群眾而言,油鹽柴米醬醋茶,趕集走親做生意,還是望山興嘆。自不必說雲南的豐饒物產怎樣與外面的花花世界完全互動起來,變現成財富了。

直到上世紀末,雲南交通才真正迎來脫胎換骨和改頭換面,一條條省內各州市之間直通互聯的高速公路、網格一樣的縣鄉級高等級公路也修建得平坦寬闊,與“舊社會”修的滇緬公路自不可等同而語。到寫這個稿子之前,我回過一次我的滇東南老家,就算是前些年因山高壑深而被老輩人斷言“幾十輩子也不可能通汽車”的偏遠山村,如今竟然也開山架橋,全縣實現了“村村通公路”。騎著自行車走村串寨,悠然欣賞老家山區的靈山秀水,昔日的貧困落後,悄然已成富足和美。

公路鐵路加上目前已列中國第七大國際機場的昆明長水機場,每年從這裡進出空港的人次已近四千萬,已遠比多數歐洲發達國家最大機場的客流量還要大得多!現代的雲南,山水風物依舊鐘靈毓秀、雄奇壯闊,但卻已經闖得出去走得進來。加上並非工商業繁盛之地,自然環境在交通暢達的同時,還是保留著那份天然、純淨和多樣的幫派生態,只是希望,這份天然純淨的原生態,能夠代代相傳,福廕子孫。

綜此,雲南十八怪中的“火車沒有汽車快”,隨著年後昆明到內地大城市的高鐵次第開通,倒真是隻能定格顯示在漸顯斑駁的記憶裡了。

雲南第四怪:火車沒有汽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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