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榮心很難說是一種惡行，然而一切惡行都圍繞虛榮心而生，都不過是滿足虛榮心的手段。—— 柏格森
01
站在我身邊的，是兩個看起來很光鮮的中年女人。兩個女人的含怒私語，不斷地清晰地入我的耳。
“可是，這五年來，光利息就已經超過了本錢呢。”
“當初借錢的時候，你們兩口子可不是這副嘴臉。”
“再容我幾年吧，太累了。”
“你有房貸壓力。我也買房了呀。要不，你把房子賣了算了。”
“可我借錢就是為了買房啊。賣了，豈不是白白付了那麼多年的利息？”
“漲價了，漲價了呀，你已經賺到不少了。”
“不不，我再想想別的辦法。你鞋子也不止5000元呢，還這麼在乎我欠你的10萬元。何況，我們是這麼多年的朋友。”
“話不能這麼說。富人買車，窮人蓋豬窩。難道富人就該降低一點點兒車的檔次，拿出錢來給窮人蓋豬窩嗎？何況，你的鞋子很便宜麼？”
沉默。
二人身上滿滿的香水味道。刺鼻的香。
02
這情形讓我想到了莫泊桑的《項鍊》中的二位婦人十年後相遇的場景 ——
“第十年年底，債都還清了，連那高額的利息和利上加利滾成的數目都還清了。路瓦栽夫人現在顯得老了。
…… ……
佛來思節夫人感動極了：‘抓住她的手說，唉，我可憐的瑪蒂爾德。可是我那一掛是假的，至多值500法郎！’”
莫泊桑諷刺的虛偽，於我的眼中，簡直竟可愛到可敬了。
03
如果把項鍊中的女人，換成了我身邊的兩個女人。
那情形 ——
“路瓦栽夫人：‘我的朋友，十年了，你還帶著那條項鍊哪。它還是那麼漂亮。’同時暗自慶幸：佛來思節夫人居然沒發現項鍊是假的呢。上帝保佑。”
或者 ——
“佛來思節夫人：‘可憐的瑪蒂爾德，你何必這個樣子呢？一串項鍊而已。’同時心中竊喜：路瓦栽夫人居然還了我一串真的鑽石項鍊哎。上帝保佑。”
而這，絕不是抵毀開頭兩婦人的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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