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肖曉
“每一部作品都有自己的命運，會選擇最適合自己的演員和觀眾。”對於《脫身》，身兼編劇和監製兩職，汪啟楠“佛系”中帶著自信。只是相比和陳坤跨越九年的”命中註定“讓他侃侃而談，觀眾先入為主的諜戰劇標籤讓他不那麼“淡定”。
見到汪啟楠，是在北京東四環中路邊上的北京星易和影視，《脫身》的出品方，彼時他正在和另外一名聯合制片人討論“如何幫助觀眾衝破諜戰劇標籤”的問題。
事實上，《脫身》播出至今雖收視成績亮眼，豆瓣評分維持在7.2上，但“偽諜戰”不燒腦、陳坤“走下神壇”、反派智商不在線等聲音亦不可忽略，歸根結底正是“諜戰劇”標籤引發的蝴蝶效應，對此汪啟楠卻大呼“冤枉”，究竟是為什麼呢？不妨和辣眼電視一起走進《脫身》。
《脫身》和它的“命運”：推翻多次只為等待“合適的演員”
“兩個貧窮的年輕人在一起想著怎麼賺錢”，汪啟楠口中這就是《脫身》的初衷和本命。2008年和滕華濤導演的一次偶然交談，讓汪啟楠決定做一部主旋律大劇，而上海土著人以及常常聽爺爺奶奶講故事的經歷，都讓他將目光瞄準了1949年天翻地覆的上海。
可能命運的時鐘尚未敲響，始終沒有遇到“對的人”，《脫身》的創作迎來了一次又一次的“推翻重來”。“年輕人的野心就是願意去做一些很宏大的事，後來發現不可行“，主旋律遭遇“投資”困難，汪啟楠開始尋找新的切入點：一個特定的、熟悉的階層，一條弄堂裡發生的故事。
於是在《脫身》裡，陳坤飾演的喬智才和喬禮傑兄弟、萬茜和蔡文靜飾演的儷文儷娜姐妹花成為鄰居，都住在一個名叫鎮寧邨的弄堂裡。而據汪啟楠介紹，這條看起來充滿現代氣息的“聯排別墅”是劇組依據當時照片巨資實景搭建，為的就是最大力度還原1949年老上海中產階級的生活。
《脫身》另一次讓汪啟楠印象深刻的推翻是關於喜劇元素的加入，這一次的靈感源自於《讓子彈飛》製片人馬珂的建議。“可能在我們的想象中，1949年很多人的命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這應該是一個很沉重的話題，但是回憶起爺爺奶奶聊天的過程，會發現這是一個輕鬆的話題。”基於此，汪啟楠在劇本寫作中很注重去加入一些喜劇元素。
“笨賊”是汪啟楠給到的以姜科長為代表的反派人物的“愛稱”。喬智才和黃儷文多次拿著關鍵證物箱子被抓現行，但千鈞一髮之際姜科長頻頻“智商下線”；唯一認真剿共的楚科長雖然智商在線，卻屢屢被“淪為槍手”的姜科長牽制，內鬥戲碼笑料百出。 “他們類似於《小鬼當家》裡的那些壞人，是笨賊、蠢萌的，讓我們嘲笑的對象，自帶喜感”。
時間轉瞬，在這期間汪啟楠深度參與《尋龍訣》、操盤《河神》等多部優質影視劇，但《脫身》卻沒有太大進展。遇到陳坤的時候，《脫身》還只有劇本這個“骨架”，用汪啟楠的話來講就是，“沒有碰到好的演員，想象不出來誰能演繹這個角色“。險些再遭擱置的《脫身》，以及多年不拍電視劇的陳坤，這個跨越九年的合作，過程其實非常”簡單“，三句對話、一週時間就已達成。
對的時間越到對的人，讓汪啟楠更加堅信“每部作品都有自己的命運”，一如《脫身》的創作是為了“等待”陳坤一樣，它也必將迎來最適合自己的觀眾，“我不可能讓所有觀眾都愛我”，不過首當其衝的便是幫助觀眾衝破“諜戰劇”標籤，找到《脫身》更核心的內容。
“衝破諜戰劇”標籤的情感劇：“我想做的是浪漫愛情故事”
沉寂了半年的大劇市場亟需一部熱劇來提振，先入為主的觀眾也沒有給汪啟楠和《脫身》太多的時間。各大平臺衛視、媒體紛紛打出了“《脫身》對陣《愛國者》，誰能掀諜戰新高峰”的看點，網友也大都依託此定位給出了評價，“不諜戰不燒腦”、“拖沓”等聲音由此而來。
“我們歡迎觀眾來評判，但是不能站在一個既定的立場上，那樣的話可能沒那麼公正”。有諜戰元素的浪漫情感喜劇，是他給到《脫身》的定位。
“我的初衷是做一個大時代背景下的浪漫情感故事，兩個小人物陰差陽錯的相識相知相愛到最後面臨重大抉擇，通過他們對親情、友情和愛情的解讀，探討大時代背景下人的情感和成長。我的方向是做一部好看的電視劇，任何好看的元素我都可以用。”
《脫身》播出至今，一如其“用生命浪漫，憑本事脫身”的宣傳語，劇中喬智才和黃儷文在一次次陰差陽錯中情感快速發展，尤其是喬智才的“單戀”上演地轟轟烈烈：黃儷文“拒絕”再當朋友時他難過心痛醉酒撒瘋、得知黃儷文有難即使生氣仍然費盡心思相救、恢復邦交後的得意開心，滿滿都是戀愛的味道。
與此同時，圍繞著兩人之間關於親情、友情的故事線也逐一展開。性格各異的喬家三兄弟、從“疏離”到和好的儷文儷娜姐妹倆、以及圍繞在兩家長輩之間的“舊時恩怨”、甚至鄰里之間如何相處，這種關於親情、友情、人際關係的探討，對人性情感和成長的聚焦都是《脫身》的主題。
當然不可否認，在這些故事中夾雜著諜戰元素：圍繞在兩人身邊從不間斷的保密局探子、黃儷文試圖與“組織”聯繫交出箱子、接受聯繫巫雲甫任務以及決心入黨，菜鳥特工的戲碼正在上演。但是如果因此將其歸結為諜戰劇，卻似乎有些過於“簡單粗暴”了。
“我希望觀眾能夠喜歡上這倆年輕人，為他們的情感打動，為他們的品格所折服，會關心他們的命運走向。至於他們面臨的挫折難題那是設置給他們的，有些可能帶有諜戰元素，但是很多也是家庭問題，並不都是和地下工作有關係的。”汪啟楠解釋道。
“我沒有要寫一條完整的特工故事線，就是普通人面對突發事件被裹挾著向前走。”在播出的劇情中，兩人從拿錯箱子幾遭圍堵到儷娜遭遇綁架，其實都是普通人面對突發事件的解決，之後他們還是迴歸到普通人的生活中，面對家長裡短、父母親人等。
雖然輿論暫時不受控制，但是汪啟楠是自信的。“從歷史角度來講，我也沒幹過一次不靠譜的作品，每一部作品都是有品質保障的。《脫身》不是一個粗製濫造、需要蹭任何標籤熱度的劇，可能之前沒人做過這種情感中帶點諜戰元素的劇，我們做的就是別人沒做過的。希望《脫身》慢慢找對它的觀眾，喜歡看浪漫愛情故事、情感很細膩的觀眾會愛看的。”
“陳坤是自己走下神壇的”：走出安全區的演員是可敬的
之於汪啟楠和《脫身》，陳坤是“對的人”；而冥冥之中，陳坤也在“等著”《脫身》。近年來，陳坤多是以電影作品面世，這個無數觀眾記憶中的“民國劇扛把子“其實已經九年沒有出演過電視劇了，此次以《脫身》迴歸，且是經典影視設定雙胞胎，自然備受關注。
如今電影大咖迴歸劇集市場正在成為一種潮流，影視圈的人才壁壘正在被打破，畢竟相比電影的“高高在上”，劇集市場更貼地氣和更容易親近觀眾，但是謹慎選擇、愛惜羽毛仍是重中之重，陳坤屬於走在前列的。
“走下神壇其實更多是陳坤自己的選擇。”汪啟楠再次語出驚人。縱觀陳坤的角色，多是風度翩翩的貴公子，自帶光環，但是在《脫身》中，他是混跡市井的小人物，見人都是點頭哈腰的，這種人物上的突破，和電影電視劇沒有太大關係，更多的是陳坤對於自己沒有演繹過的角色的嘗試。
迴歸喬智才這個人物，剛剛登場的他披頭散髮、鬍鬚邋遢，儼然一個犀利哥；搖身一變他成為黑市人人跟隨的“少年”，義氣開闊；回到家他是媽媽不疼爹爹不愛的“喬家老二”，腦門上頂著“不爭氣”三個字……然而痞氣十足的外表下，他的善良、擔當，以及對家人的保護逐漸凸顯，他身上的喜劇性和痞氣開始褪去，完成了由外及內的蛻變。當然喬智才身上的喜劇元素亦是陳坤選中該角色的重要原因之一。
再反觀喬禮傑，西裝革履搭配金絲眼鏡，髮型永遠梳得一絲不苟，翩翩紳士的外表下是活在自己世界裡的靈魂。劇中最有意思的橋段便是兩人屢屢被認錯，喬禮傑的第一應對方法卻不是解釋認錯人，這種“不通人情世故”正是陳坤對於喬禮傑性格的表達。
“任何一個演員跳出自己既定的安全區去嘗試新角色都會面臨一些風險。一方面在於自身能否掌控這個角色，另一方面在於習慣他角色特徵的觀眾能不能適應，換言之觀眾所說的‘神壇’往往是帶有極濃烈個人情緒色彩的。”
理智分析之外，汪啟楠也留下了對陳坤錶演的高度認可。“我的評價可能不客觀，但是我認為這是陳坤包括《尋龍訣》在內表演得最好的，他走出了自己的安全區，雖然有很大的壓力和負擔，但是他完成了。”據他透露，提前看過全劇的平臺及媒體都對陳坤錶達了高度讚揚，“沒有一個不愛陳坤的”。
“一部劇沒有標籤，只分好看不好看，不要給任何劇貼標籤。我們相信《脫身》未來口碑還是會回升的，相信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看到這部戲的好看。”對於《脫身》，汪啟楠是自信的，而《脫身》能否複製《河神》的口碑路徑呢？不妨繼續觀望。
Q&A
辣眼電視：為什麼選擇萬茜擔任女主？
汪啟楠：萬茜是我和陳坤不約而同想到的女演員。陳坤看過她《你好，瘋子》的表演，對她印象非常深刻，而我作為萬茜的上戲師兄一直就很瞭解萬茜的表演能量。以陳坤的江湖地位，不需要找一個有流量的女演員，主要就是看中演技和實力，選擇萬茜是很水到渠成的。
辣眼電視：萬茜因為《三國機密》、《脫身》被稱為“承包雙胞胎的女人”？
汪啟楠：《三國機密》是知道萬茜和陳坤演了《脫身》後才找她演的皇后。
辣眼電視：《脫身》中雙胞胎的設定和《白夜追兇》有點像？
汪啟楠：《黑鬱金香》、《鐵面人》都有雙胞胎設定，而電視劇是最俗的東西，該笑的地方笑，該哭的地方哭；我不覺得電視劇要搞藝術、玩出新意。陳坤的雙胞胎能給觀眾不一樣的驚喜，整體雙胞胎的戲份大概在20集以後，喬智才和黃儷文婚後生活在一個家庭之後雙胞胎的戲就多了。
辣眼電視：接下來還有哪些影視劇在籌備？
汪啟楠：暫時離開一段時間電視劇，“上海三部曲”其他兩部的故事一直都有，《脫身》是喜劇，另外兩部一個主打燒腦，放在30年代上海最繁華的時候；一個是清末民初主打青春熱血。《河神2》預計十月份開機，好東西還是要等的。《尋龍訣2》也在籌備。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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