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津渡的西南角,折折曲曲的青石板小巷深處,若非迷路,鮮有遊客光顧的一處茶室,內斂而靜謐的存在著。
門是敞開著的,即使在陽光明媚的午後,那隻慵懶的貓,坐在光陰下,化著半面妝。
走進茶室,不知道誰才是主人。
西面牆壁不起眼的一隅,暖暖的有陽光透過窗稜斜射,掛著一副顯然年代久遠的舊照片,戎裝男子半身像。橢長的臉龐堅毅清爽,郎目斯長
凝視的久了 那雙深邃似海的星目彷彿在說話:你來了,道一段往事與你聽吧……
小碼頭街是連接繁華的大西路與西津渡之間的一條商旅通道,起點在五十三坡,綿延約一公里,盡頭直抵超岸禪寺。
雲臺山麓的蔣懷仁診所是這一帶名門望族,乃蔣委員長的宗親。
周家二小姐是蔣懷仁的四妹嫁至對岸邗江縣周家所生的女兒,十歲那年得了重病,隨孃親住到了蔣懷仁診所看病。
馬副官第一次見到她的那年,方剛十八。二小姐打針吃痛鬧的沸揚,馬副官在蔣醫生授意下去按住她的肩,不料倔強的二小姐抓住他的手咬住了虎丘,疼的他齜牙卻不敢聲張。打完針哭鬧倒在孃親懷中睡著,又令馬副官將她抱至特別闢出的安休廂房。靜養半月之後病癒隨娘回邗江前,她已經與馬副官十分熟絡。
再次相見,週二小姐考取了金陵女中,借居在診所,與早一年入學的蔣家七小姐一同上學。22歲的馬副官負責每日開車接送兩位小姐。
那天七小姐身體抱恙,車上只有二小姐一人。默默的半路無言,馬副官看出她心情不悅,似在擔心表姐,故安慰之。
二小姐言:姐姐的病是心病,她不願意嫁入父母安排好婚姻的城南楊府。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白露霜降,剛剛畢業的七小姐還是逃離不了命運的安排嫁入了楊府做少奶奶。
婚禮那夜,二小姐偷喝了米酒,在馬副官面前為姐姐落淚。他顫巍巍伸出手去擦拭眼淚。她捉住他的手掌,在虎丘上狠狠咬下一排深深的牙痕。
邗江夫家失意了,周家少爺終日抽大煙潦倒不堪,夫人帶著女兒寄居到了哥哥家。
15歲的二小姐還是被落了聘,在書記局當秘書的趙公子前來蔣府下聘的那天,下過一場大雪,瘦弱的肩膀上頂著一張慘白無肉的臉。
那一天下學,二小姐不願回家,馬副官將車開到了江邊,她說如果逼她嫁給一個毫無感情的陌生人,她寧願選擇跳入長江。
馬副官恐她失足,去拉她。二小姐順勢栽進他的懷抱,臉貼在他的心上,軟軟的喚出他的名字:玉笙
馬副官的心那一刻已經窒息,五年來心心念念喜歡著的二小姐這樣柔情如此親暱的呼喚著他的名字。
他屏住呼吸,讓心臟這樣窒息下去,兩人之間無法逾越的鴻溝,會害死她。
來年二月,馬副官陪同蔣醫生去丹陽出診,可是回來的卻只有受傷的蔣醫生和助手。他不辭而別,似乎做了什麼令蔣醫生不悅的事,從此“馬玉笙”三個字成了蔣府的禁忌,有人說他已經死了……
一拖再拖,二小姐的婚禮定在了年末,心如死灰的她執意要去超岸禪寺進香,半途支走了陪伴的李嫂,一個人沿著五十三坡走入小碼頭街。領事館外長長的甬道空無一人,突被身後的急促腳步聲驚住。
頭戴禮帽身著黑袍的的男子,身材魁岸,慌不擇路的撞到了二小姐。他低聲哀求:“幫我個忙。” 身後依稀傳來軍警的腳步聲。
男子迅速脫下身上黑袍扔出甬道的圍牆,拖著二小姐避入韶關石塔下的角落裡,旋身抱住她緊緊的貼合著。
軍警盤查,男子壓低著聲音回答,勉強過關。等到軍警半信半疑的離去,貼合在一起的腹部衣裳被血染溼了一片,他受了傷……
走了百多米,被救生會的人接了進去,幫助處理嚴重的傷口,暫時修養。
次日二小姐拎著精心熬製的雞湯來探望,馬副官已經不見了蹤影。她彷徨無落地詢問胖婦人:他可曾留下隻言片語?胖婦人搖搖頭。那一天距離二小姐的婚期還有一個月。
返回家中的二小姐以死相逼,悔了與趙公子的婚約。孃親積怨成疾香消玉殞,二小姐被蔣家冷落排擠,不得不自行出路,於西津渡一戲班寫字畫畫打雜幫工。
PS:景為實景,圖片來源網絡,侵刪
故事純屬虛構,若相信,請深信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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