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故事:放長線釣大魚

古玩故事:放長線釣大魚

老左手裡的百十萬塊錢,搞房地產太少,開飯館太累,盤算著找項目。尋思來尋思去,就惦記上了古玩行。

在那幾個朋友裡,老左最不隔心的是老蘇。老蘇大老左五六歲,說話在理,花錢大方,給老左幫著辦過幾次事,也都很給他長精神。

把想法給老蘇一說,老蘇就不住地搖頭:“你玩啥古董呢?冒冒失失的,兩天還不讓人把錢騙乾淨了。”旁邊聽者也取笑道:“就是,你以為古董是誰都能玩的嗎?還是把錢兒交給老婆子存到銀行養兒子去!”

老左是那種越擠對越來勁的人,真就從那天起下了狠心。

老左買回來一摞又一摞的古玩鑑賞的書認真學習。

頭幾個月,按兵不動,除了看書,就是到古玩鋪子窮轉悠。一日,閒逛,見一幅四尺三開的《菊黃蟹肥圖》,落款題“郭怡孮”三字,問店主:“誰的畫?”店主答:“外地的畫家,叫啥,郭抬宗(音)。”老左心裡竊喜,想是遇上了“夯客”(蘭州方言:傻瓜的意思),便裝做漫不經心的樣子打問道:“畫的還行,你要多少錢?”店主回話:“700。”老左二話沒說,便掏錢買了。回去找高眼看過,確實是郭怡孮先生難得一見的精品,行價在5000元以上。

旗開得勝,老左就收剎不住了。一個來月時間,全線出擊,四處“撿漏”,花去近10萬塊錢,買回來一大堆東西。只不過,真的不多,好的太少。

古玩故事:放長線釣大魚

因為鬱悶,老左就去找幾個月賭著氣沒來往的老蘇。老蘇熱情地招呼他,耐心地聽他嘮叨,偶爾插句話,也把其中的渠渠道道點撥得明明瞭了。既如此,便如故,老左對老蘇實在不能不信服了。

事先沒有承諾,事後沒要分文。在不到半年的時間,老蘇就幫老左把那堆東西處理了個大概。雖說多少損失了點錢,但鬧心的假玩意兒都退乾淨了。

“別再玩了。”老蘇鄭重其事地對他說。

“我的性格,要玩就玩到底!”老左回答。

“我不能老跟著你乾擦屁股的事情。”老蘇話裡帶著怨氣。

“你給我當老師,給我掌眼,我一切都聽你的。”老左一臉的誠懇。

功夫不負有心人,跟前跑後磨了幾個月,老蘇終於答應收老左做徒弟了。

有老蘇掌眼,老左還真是買了幾件好東西。一進一出,很輕鬆地就掙了兩三萬塊錢。不過,老左還是著急,覺得錢掙得不大發,成天裡給老蘇嘮叨著要做大買賣。老蘇只是勸他耐住性子,把心態放平緩了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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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常來老蘇家的,有一個面很善的胖子,50來歲,姓包。據老蘇介紹,包是個搞裝修的老闆,業餘時間專收古玉,手裡有很多驚世駭俗的寶物。形象的說法是——隨便拿出一件子,就能換一輛新嶄嶄的“奔馳”。按老蘇的話,包不嫖不賭,不沾菸酒,性子如玉一般溫潤。

再見著老包,老左便套近乎,態度親熱得近乎獻媚。老包對他很客氣,不過總是不鹹不淡的。老蘇潑他涼水,說老包是真正的玩家子,輕易不賣東西,勸他趁早打消念頭。老左嘴上說就是就是,心裡卻惦記得要死。

心繫古玉,老左對老包的事情就格外關心。日子久了,就攢下了不少人情。

老蘇總是恰到好處地替老左說好話,老包似乎也真的被感動得不成了。

一日,當著老蘇的面,老包對老左說,他的藏品有些重複,還是想調換著賣幾件子。老蘇在旁裡插話:“老左,我把你服了,兩三年時間,纏上了你再不罷手嘛!說實在話,老包這一次是真給你面子。”老左激動得快要哆嗦,忙不迭地表示感謝。說到價錢,老包爽快地表態:“我們成天在錢上滾蛋蛋著呢,錢那個不是個啥問題,我多少錢收的多少錢給你。”老蘇聽著接話:“加上些利息吧,老左也不在乎這兩個錢。”瞥老左一眼,見他的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

古玩故事:放長線釣大魚

選黃道吉日,老蘇帶老左去看那些古玉。看過,老左更是火燒火燎地著急,生怕老包反悔不賣給他了。老包倒是慎重,幾次提醒他最好找權威看看,不要太過草率。老左心想:東西既然不能帶出蘭州,也再找不出個權威了,買吧,隨便有兩個是真的,也足以翻本了。於是,就拍著胸脯說:“老蘇作證,就是假了我也不給你找事,砸成面面子了我泡開水喝掉!”

又一個黃道吉日,老左提著幾乎所有的家底——70萬現金,買回了朝思暮想的那窩子古玉。

自此,按老左自己的話說,他是“一覺醒來回到了舊社會——徹底成了貧下中農”。

從認識老蘇,到最終心甘情願地鑽進這個套子裡,時間長達9年。這期間,老蘇只是在他“累了的時候給個凳子坐,給口水喝,偶爾也扇兩扇子涼風”。沒有細節的刻意,沒有巧言的利誘,氣定神閒中,玩了個漫不經心的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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