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唯一进了南越王赵佗墓的唐朝人,出来后感慨自古套路得人心

在唐朝德宗皇帝的贞元年间,有一个人名叫崔炜(音同“催伟”)。他父亲是以前做过监察史,还是一个有名的诗人,后来死在了南海的官任上,算是因公殉职的那种。

崔炜自然也就住在南海那地方,因为他生性好爽豁达,为人仗义疏财。既不管理自己的家产,又爱结交些江湖豪杰侠客一类的朋友。所以很自然的,没几年家里的财产就被他败光了。入不敷出的崔炜没办法,只好经常住在寺庙里。

后来赶上有一次中元节(就是俗称的鬼节,农历七月十五),在广州城的民间有一种习俗,就是在寺庙里摆设宴席,那一天开元寺又有很多人在唱戏。崔炜没忍住,寻思着闲着也是闲着,就到开元寺看热闹去了。

刚好看到有个要饭的老太太因为不小心摔了一跤,把别人的酒缸给打翻了。那卖酒的店家火冒三丈,抓起老太太就要揍。其实算起来也没多大损失,也就一千文钱(计其直仅一缗耳)。崔炜看不下去,心疼老太太,于是就把自己的衣服作为赔偿给了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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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太太也有点神奇,谢都没谢崔炜,就自个儿走了。

(说到这我忍不住要说点题外话,这一千文究竟换成现在是多少钱呢?唐朝的一千文就是一贯,也就是一两银子。如果折合成米的话,算的好的能有2300斤,如果按唐朝通货膨胀厉害的时候算,也有1200斤。按现在米价2.5一斤算,差不多能抵现在3000-6000块钱。我感觉唐朝人都很有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下,就是几千块钱。还能轻描淡写地说一句:几千块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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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炜也没在意,没想到后来有一天,这老太太找上门来。她跟崔炜说:“感谢你那天帮我解围,我呢擅长用艾灸治人身上的肉瘤。今天带了点越井冈的艾叶给你,你要是以后遇到长肉瘤的人,只要用这艾叶熏灼那么小小一炷,不仅可以治好别人的病,还可以帮你娶了漂亮的老婆。”

崔炜听了老太太的话,笑了笑也就接受了对方的礼物。结果不料这老太太,一眨眼功夫就消失了。

后来过了几天,崔炜到海光寺去游玩,刚好遇到一个老和尚耳朵上长了一个肉瘤。崔炜就试着用艾草给对方灸疗了一下,结果真和老太太说的一样,治好了和尚的肉瘤。

这老和尚非常感激,就说:“贫僧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酬谢你,只能以后多念经保佑你多福安康。但这山下有一个姓任的老头,和我有一样的毛病。您如果能治好,他肯定会重重谢你的。请让我帮你写一封引荐信给他吧?”

崔炜就说:“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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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瘤的图片恐引起读者不适,发个南瓜看上去意思差不多

这姓任的老头一听崔炜能给他治病,可就高兴坏了。忙恭恭敬敬地把崔炜请到家里,态度那叫一个端正。崔炜也不含糊,二话不说就掏出了艾草,就那么一烧一熏一灼间,就给任老头的肉瘤治好了。

任老头心花怒放地跟崔炜说:“谢谢您嘞!治好了我这要磨人的病,我无以为报,这里有十万钱你拿去。你也别着急走,在我这,你就放开的好好玩下吧!”

崔炜于是也就不客气,当天留在了任家。

崔炜这人其实还是个音乐达人,对于丝竹乐器什么的比较擅长。他在任家溜达的时候听见主人家的堂前有人弹琴的声音,于是就问任家的家童(没有成年的仆人)是谁弹琴。

家童说:“是我家主人最疼爱的女儿弹的。”

崔炜或是一时手痒,又或有心献艺,于是请家童帮忙借琴来弹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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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崔炜一出手,弹的确实不错。那任家的小姐听到他的琴声,不由得意乱神迷,对崔炜暗生情愫。

但崔炜不知道的是,这任老头其实一直在供奉一种叫独脚神的鬼,每三年必须要杀一个人祭鬼。眼看着时间快到了,但是还没有找到用做祭品的人,把任老头给着急上火的。这老头心一横,决定翻脸不认人了。

于是任老头把儿子找来商量:“咱们家这客人在这,反正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可以用来祭祀。我听说大恩都可以不用报,何况他还只是帮我治好了小毛病而已!”

这么一想,老头就觉得心安理得了,于是让儿子准备祭祀用品,计划半夜的时候,把崔炜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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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悄么声地把崔炜的房门给锁上了,可崔炜蒙在鼓里,还浑然不觉。这任老头的女儿从侍女那秘密得知了她老爹的打算,心有不忍,便悄悄跑到崔炜窗外。

她从窗户缝里递了把刀进去,跟崔炜说:“我家里供奉鬼的,今天晚上要杀了你祭祀它,你可以拿这把刀破窗逃跑。要是不这么干,待会你就死定了!这刀也希望你一起拿去,不要连累我哦!”

崔炜一听,吓得一身白毛汗。忙拿上他的艾叶,用刀砍断窗棂跳出房间,拔开门栓后撒腿就跑。任老头发觉祭品跑路了,于是带着十几个家童,手拿火把和刀就去追。追了有六七里,几乎都要赶上了。

崔炜惊慌之下又因为迷路,一不小心掉进一个大的枯井里面。那些追他的家丁找不到他,这才悻悻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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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炜命好,井里有不少干枯的树叶垫着,他也没有摔伤。一直熬到天亮的时候,崔炜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居然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有几百丈深,反正是没办法出去了。洞穴的壁上有凹陷的地方,蜿蜒宛转非常大,可以容纳上千个人。

在凹洞里面,盘旋着一条白色的巨蛇,长好几丈。蛇的前面有一个石臼,岩石上有像蜂蜜一样的东西滴在石臼里,那蛇就喝石臼里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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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炜觉得这蛇不一般,于是向蛇叩头祈祷道:“龙王啊,我如今倒霉,掉在这里,希望龙王你可怜可怜我,不要害我,在下感激不尽!”

说完崔炜便大着胆子去吃石臼里那蛇吃剩下的东西,吃完后口也不渴了,胃也不饿了。于是仔细去看那蛇,发现那蛇的嘴上居然也长了个肉瘤。崔炜出于感恩的心理,想用艾灸技术给它治好,但苦于没有火源。(艾灸应该是把艾叶卷成小卷,用火点燃后炙烤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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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过了没多久,洞穴里远远地飘来一团火苗。崔炜便点着了艾叶,开始给蛇灸治,蛇嘴上的肿瘤随之掉落。那蛇因为肿瘤妨碍进食应该很久了,被治好以后变得轻松起来,于是吐出一颗直径有一寸的大珠子,想要报答崔炜。

但崔炜没有接受蛇的礼物,而是说:“龙王你能施云布雨,阴阳莫测,心里一动可以变化万千,只要愿意就能隐藏踪迹。肯定有方法,可以解救众生。如果你能罩着我,帮我活着出去,我感激不尽!你的大恩大德我会牢牢记住,就像刻在我肉里一样。至于你今天送我这珠宝,我不想要,只想回家。”

蛇于是把珠子吞了回去,盘旋扭动身体,像是要去什么地方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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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炜一看,赶紧爬到蛇的背上,一人一蛇便开始动身了。结果这蛇并不是朝洞口爬,而是往洞穴深处去了(就是前面说的可以容纳上千人的凹陷处,蛇就栖息在那地方)。这一走,竟然走了几十里远。洞穴深处黑乎乎的跟油漆泼过似的,好在蛇自己身上挺亮的,可以照清楚四周。能看到周围墙壁上画着古代的男人,都带着帽子束着腰带。

最后碰到一处石门,门上装饰着咬着门环的金兽头,打开门以后里面很明亮。那蛇就低下头不肯进去了,把崔炜放了下来,崔炜误以为自己已经到了人世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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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炜进门以后,发现里面是一个很宽阔的房间,长宽有百来步(唐代百步距离约151.4米)。在洞穴的四壁,都雕凿了房间。其中有几间布置了锦绣帷帐的,垂挂着金色的装饰,涂刷着紫色的墙壁。还装饰了珍珠和翡翠,摇晃起来的时候,看上去就好像夜空重的点点繁星一样,非常富丽堂皇。

在这几间房间的帷帐前面,还放置了金炉。炉子上装饰的蛟龙鸾凤和龟蛇鸾雀一类的东西,都在张嘴喷出香味沁人浓郁扑鼻的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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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边还有一个小池,池壁用黄金堆砌而成。里面装着水银,有一些美玉雕琢成的水鸟鸥鸟漂浮在上面。在房间四壁安放了床,都装饰着犀角象牙。床上放置着琴瑟笙篁、鼗鼓柷敔各种乐器,数量多到数不过来。

崔炜仔细看了以后,发现上面的手印还是新的。崔炜顿时恍然大悟,寻思着自己恐怕是到了哪个神仙的洞府了。过了好久以后,崔炜觉得闲着也是闲着,就取了一张琴试着弹了起来。

结果四壁上的窗子都打开了,(原文:四壁户牖咸启,古院落由外而内的次序是门、庭、堂、室。进了门是庭,庭后是堂,堂后是室。室门叫“户”,室和堂之间有窗子叫“牖”,室的北面还有一个窗子叫“向”。上古的“窗”专指开在屋顶上的天窗,开在墙壁上的窗叫“牖”。)有一个小奴婢走出来看到崔炜,笑着说:“玉京子已经把崔郎君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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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便走了回去,不一会儿,出来了四个女子。她们都梳着古代的环髻,拖着霓裳(音“泥常”)样式的衣服,跟崔炜说:“崔公子你怎么擅自闯进皇帝玄宫里来了?”

崔炜连忙放下琴,朝对方拜了拜,女子们也同样回了礼。

崔炜便问:“既然这里是皇帝玄宫,那么皇帝在哪?”

女子回答他:“皇帝暂时去参加祝融的宴会去了!”

接着她们让崔炜在床上弹琴,崔炜也没推辞,信手便弹了首《胡笳》。

女子便问:“这是什么曲子?”

崔炜回答:“《胡笳》”。

女子又问:“什么是《胡笳》?我们都不知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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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炜便解释说:“汉朝蔡文姬,就是中郎将蔡邕的女儿。她曾经流落在胡人的地方。等到她回来了以后,感慨于曾经在胡地发生的往事,因此抚琴创作了这首曲子。这曲子听起来,就像胡中地区吹笳时那种哀怨呜咽的感觉。”

女子们一听,都挺高兴,便说:“那这可是一首新曲子呀!”

说完便让人准备酒菜,要设宴款待崔炜。

崔炜于是叩头惋谢,表达了自己想回家的迫切心理。

女子说:“崔公子既然来了,那就是你和我们之间有缘。干嘛匆匆忙忙要走呢,不如高高兴兴地在这住几天。羊城使者不久就会回来,到时你可以和他一起去。”

接着又说:“皇帝已经许了田夫人当你的老婆,你现在也可以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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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炜搞不清里面有什么套路,不敢轻易答应,于是让她们把田夫人叫出来看看。

但田夫人不肯来,说是没有得到皇帝的诏令,不敢见崔郎君。

崔炜叫了两次,田夫人还是没有出来。

女子们便打圆场说:“这田夫人贤淑漂亮,举世无双,就是齐王的女儿!您哪要好好的对待她,这也是你们前世的缘分。”

崔炜一听懵弊了,就问:“齐王是什么人?”

女子说:“齐王讳横,就是在以前汉朝初年,齐国被汉朝灭亡后,居住在海岛的那个田横呀!”

崔炜正犹疑不定时,有一束阳光照射到座位上。崔炜便抬头去看,见头顶上方有一个孔穴,能隐约看到人间熙熙攘攘的景象。

这时候,四个女子便说:“羊城使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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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有一只白羊,从空中慢慢降落下来,落在了座位上。在羊的背上坐了个男人,打扮的衣冠正经的样子。手里拿着根大毛笔和一封青色的竹简,竹简上写的都是篆体字,接着那人把东西都放在香几上。(香几是古代用来放置香炉的一种家具)

那四个女子便命令另一个侍女读那竹简,竹简上写着:“广州刺史徐绅已死,由安南都护赵昌接替。”

四个女子一边给那使者斟酒一边说:“崔公子想回到番禺城区,希望你能带他一起去。”

使者满口答应,女子回头又跟崔炜说:“改天你要帮使者购置更换衣服,还要帮他修葺房屋,用来报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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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炜也全部应承下来,就听那四个女子中有人又说:“皇帝有命,让崔郎君拿走国宝阳燧珠。等你到了你要回去的地方以后,自然会有一个胡人出十万緍钱(十万緍就是十万贯,一贯就是一两银子)跟你交换。”

于是命令侍女打开玉函,取出宝珠给崔炜。

崔炜拜谢以后才接受了宝珠,但心里疑惑,就问:“我没有见过皇帝,也不是皇亲国戚,为什么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

女子回道:“崔郎君,你过世的父亲曾在越台上留诗。那首诗打动了徐绅,对方于是才修葺越台。皇帝感动于此,也写了一首相和的诗。送给你珠子的意思,已经表露在诗里了,应该不用我们说的呀,崔郎君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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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炜确实不知道,于是硬着头皮又问:“不知道皇帝写的是什么诗?”

女子于是命侍女把诗写在羊城使者的笔管上:“千岁荒台隳(音“灰”,意思是毁坏的山头或城墙,也有破坏的意思)路隅,一烦太守重椒涂。感君拂拭意何极,报尔美妇与明珠。”

崔炜看了看,没印象,就又问:“皇帝叫什么名字来着?”

女子说:“以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了。”

女子又交代崔炜:“中元节的时候,你要准备好美酒佳肴,放在广州蒲涧寺静室里,我们会把田夫人给你送过去。”

崔炜于是拜别,准备告辞。他正要爬上羊城使者的羊背上时,女子又说:“我知道你有鲍姑的艾草,可以留一点下来。”

崔炜不知道鲍姑是谁,但对方这么说了,于是就留下了些艾叶。

崔炜上了使者的羊背以后,瞬间就出了洞穴,站在平坦的地面上。他回头一看,羊城使者和羊都不见了。再看看天上的星辰,时间已经过了五更天了(凌晨3点-5点为五更)。

不久崔炜听见了蒲涧寺的钟声响起,于是到了蒲涧寺。在寺里吃过僧人做的粥充饥后,便动身回到了广州。

崔炜原先在广州租了个房子,到了广州后先回去看了看。一打听才知道自己居然已经离开三年了,房东跟他说:“你到底去哪了?怎么三年都不回来?”崔炜也没有跟房东说实话,打了马虎眼敷衍过去。

等打开自己房间门一看,房间里的摆设和他走的时候一样。只是已经堆积了厚厚的灰尘,不由得感觉心里一阵悲凉。想来也是,也就是掉个山洞里,结果白白就荒废了三年的大好时光,换谁都有点难以接受。

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崔炜也没办法。回头跟人打听了一下,结果发现原先叫徐绅的刺史已经死了,现在接替刺史位置的人,真的是安南都护赵昌。

看来神仙洞府里遇到的那些人说的不假,崔炜便想起自己得到的那颗珠子。于是到了波斯人聚集的客栈里,想偷偷卖那颗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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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有个老胡人一看到他手里的珠子,马上匍匐在崔炜面前行了个大礼,说:“郎君,你是从南越王赵佗墓里出来的吧?如果不是的话,你不应该手里有这个宝贝!”

崔炜觉得奇怪,这老胡人怎么断定这东西是从赵佗墓出来的呢?

老胡人说:“因为这珠子是赵佗的陪葬品!”

经过和老胡人一番扯淡以后,崔炜这才知道他那天在洞府里听到的皇帝原来是赵佗,赵佗之所以被称为皇帝,是因为他曾经自称为南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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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人于是出十万吊钱,跟崔炜换这珠子。这不是和那四个女的说的一样么?崔炜哪有不肯的道理,很爽快地就答应了。

等交易完毕后,两人就又开始瞎唠嗑。

崔炜就请假老胡人:“你是怎么认出它是赵佗的陪葬品的?”

老胡人也不含糊地张口就来:“怎么认不出来?我跟你讲,这珠子是我大食国的国宝阳燧珠!想当年汉代初期,赵佗派能人异士翻山过海,从我们大食国把这珠子偷回了你们番禺城。到现在,算算也有上千年了。”

老胡人说着掏出一瓶好酒(说是玉液,你们猜是什么水吧),倒在珠子上洗了洗,瞬间那珠子大放异彩,整个房间都被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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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人一脸心满意足,感慨起来:“好在我国有个懂看天象的,说来年国宝会回归故土。于是我们国王叫我带着大船和重金过来番禺找,结果今天果然让我找到了!”

说完,老胡人便赶紧坐快船赶回大食国复命去了。

到这里,那四个女人说的事情都一一应和了。崔炜一想自己还答应了要给羊城使者换衣服修房子的事呢,肯定也得给别人办妥了。

崔炜便一边拿着钱,先买房买地置办好家产。另外也一边打听羊城使者到底是谁,结果没想到完全没人知道。

后来有一天,刚好有事去城隍庙,忽然看到城隍庙里的神像长的像羊城使者。再定睛一看,那神像手里的神笔上,还题着侍女写的那首皇帝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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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庙里供奉的五只羊,这才知道羊城使者是哪方神圣了,原来这羊城就是广州城!

于是崔炜便准备好酒好肉给羊城使者上供,并花钱把城隍庙扩建了一下,神像的金身也重新粉刷装饰了一遍。

后来崔炜又去寻找那个要砍他的任老头家,结果村里的老头说:“你找的不过是南越郡尉任嚣的墓罢啦!”(任嚣是和赵佗在秦朝时一起统兵平定百越地区的将领,后来病死了,赵佗便割据岭南地区成立了南越国。)

好嘛,原来都是套路!好在这套路得崔炜心意,崔炜便寻思,自己老爹到底写了什么诗,能给自己带来这种好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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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便去了越王台,才看到他老爹写着:“越井冈头松柏老,越王台上生秋草。古墓多年无子孙,野人踏践成官道。”除此之外,还有越王的和诗(和hè诗指的是为了附和别人的诗而写的诗),但是字迹很怪异,于是去问越王台管事的人。

那管事的人说:“徐绅大夫(官衔,宋代开始大夫才被设为官阶)被这崔侍御(侍御是官职,崔侍御就是崔炜的父亲)的诗所感动,于是重新粉刷装修了这越王台和大殿,我就问你是不是焕然一新,光彩又照人?!”

时间一晃,中元节又到了。崔炜按照约定赶到了蒲涧寺,在寺庙里挑了个僧人安静的小房间,摆上了很多好吃又好看的美味佳肴。他忐忑不安又满怀期待地等到了大半夜,当时见过的那四个女人果然簇拥着传说中的田夫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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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夫人长得很漂亮,举止优雅,说话又好听(容仪艳逸,言旨雅澹)。那四个女人便陪着崔炜和田夫人一起吃饭,一桌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一直折腾到天快亮了,四个女人便起身准备告辞。

崔炜拜谢对方后,顺便让她们帮忙捎一份感谢信给越王,用词谦虚得当有礼貌、低调漂亮有内涵。当然,除了感谢信以外,还准备了丰厚的礼物,以表敬意。

对方走后,崔炜和田夫人回到房间里。崔炜就问田夫人:“你既然是齐王的女儿,怎么会嫁给南越人呢?”

田夫人就说:“我在国破家亡的时候,被越王俘虏,成了他的嫔妃。后来越王驾崩了,我就被抓去殉葬了。甚至都不知道现在是什么年代了,当年齐王田广把郦食其煮死的事情,历历在目就好像昨天发生的一样。每当想起当年往事,我这眼泪哦,都止不住地往下掉!”

崔炜说,夫人你别哭,你跟我讲讲,刚才这四个女人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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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夫人说:“她们啊,其中有两个是当年瓯越王摇进献的,另外两个是闽越王无诸进献的,都是当年殉葬的人。”

崔炜一看,好嘛,事情你都一清二楚,那索性问个明白。

崔炜又问:“那她们说的那个鲍姑,就是送我艾草的那个人是谁?”

田夫人回答说:“鲍姑名叫鲍靓女,是葛洪(葛洪是东晋时期著名的道教学家、炼丹家、医药学家,隐居在罗浮山炼丹)的老婆,经常在南海地区给人艾灸。”

崔炜大吃一惊,哦!原来都不是凡人!想不到神仙也会打扮成要饭的样子,还差点被人抓住打!

“那她们说的那个领我去的玉京子呢?”

不知道田夫人是来之前背过台词,还是在洞府闲着没事,光研究别人的往事了。关于玉京子她居然也知道来历,就说:“以前安期生经常骑着那条龙去玉京山朝见,所以叫玉京子。”

安期生不知道?方仙道的创始人,道教上清八真之一,被奉为北极真人,当年在齐国属地时,是当地炼丹方士里的大BOSS。那他去玉京山朝见谁?玉京山是元始天尊的道场,玉虚宫就在那。盗墓笔记里常说的大罗神仙,指的就是玉虚宫里的那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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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笔者来想,若玉京子真的是龙,那么嘴上的那个肿瘤,恐怕和任老头的瘤子一样,都是早就设计好的套路,只不过是为了让发生的一切在崔炜眼里变得更顺理成章一些。

崔炜因为在洞穴里喝过玉京子喝剩的东西,那里面应该有龙的口水。所以肌肤变得紧致嫩滑有弹性,身体也强健有力赛少年。后来他在南海(今天的广州城)居住了十几年以后,便散尽家产,专心致志开始修道。还带着老婆田夫人去了罗浮,想找到鲍姑,但根本不知道对方去了哪儿。

——本文译自唐代裴铏之《传奇.崔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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