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起港城的歷史,繞不開一個”鹽”字。如今,淮鹽似乎已蹤跡全無,但只需稍稍撥開塵霧,這白色的精靈立刻浮現出來。在許多土生土長的港城人心目中,淮鹽有著特殊的意義。
明代《隆慶海州志》記載,海州境內有板浦、臨洪、徐瀆浦、莞瀆、興莊鹽場。20世紀90年代以前,淮鹽曾一度主導港城經濟社會生活,城市財政收入的60-70%來自於鹽稅。臺北、臺南、徐圩、灌西、青口鹽場,橫貫港城南北,地域廣大,幅員遼闊。
從古至今,山海港城孕育了眾多鹽場,養育了眾多以鹽為業的子民,培育了繁榮的鹽業文化,反之,鹽業又為港城的發展提供了堅實支撐。圍繞鹽業,無數港城人靠海生活,靠鹽吃飯。解放後成立的淮北鹽務局、省鹽業公司(曾駐新浦)為港城培養輸送了大批幹部人才,“鹽大頭”為港城的眾多事業給予支持,《蒼梧晚報》亦脫胎於《江蘇鹽業報》。
如今,淮鹽的影響大不如前,幾乎銷聲匿跡,但作為工業用地的廣闊鹽田,卻為港城的產業發展提供了巨大空間。隨著鹽田的改造,曾經的鹽民們再也不用“面朝鹽灘背朝天”,紛紛轉型漸變為市民,但淮鹽的血脈依舊紮根於鹽場人的心田。
港城人骨子裡的淮鹽文化基因,隨著實體的消褪,漸漸模糊不清。面對時間的淘洗,曾經的淮鹽文化與民俗,成為中老年群體的記憶片斷,對於青少年一代而言,淮鹽似乎不曾存在。
站在歷史文化名城的大門前,我們猛然發現,短短二三十年,淮鹽的痕跡已經難以找尋。淮鹽是什麼?是連雲港市博物館裡那塊鏽跡斑駁的宋代鹽鐅?是鹽河巷幾尊古代鹽工雕塑?是隱匿於宿城青少年教育基地裡的淮鹽展廳?是遠離城市灌西與青口鹽場保留的些許鹽田?是曾為2億人供應淮鹽保存尚好的猴嘴鹽坨?還是作為鹽區標誌等待拆遷的雲臺區大會堂?……
伴隨華夏數千年的歷史,從煮鹽、煎鹽到曬鹽,淮鹽一路艱辛走來。煙華易逝,當我們扳著指頭去追尋、挖掘淮鹽遺存,才發現擅於遺忘並非他人的專利,作為鹽民的後代,人們急於擺脫淮鹽的標記,似乎它是貧窮與落後的代名詞。一座沒有文化根脈的城市,是沒有前途的城市;一個沒有文化記憶的群體,是失去方向的迷途羔羊。
有人說,沒有淮鹽,就沒有了海州、新浦、板浦的繁榮;沒有淮鹽,就沒有了《西遊記》、《紅樓夢》、《鏡花緣》;沒有淮鹽,就沒有了揚州、淮安、泰州的興盛。是啊,一部淮鹽史,多少塵煙往事,多少鹽民血淚史。
對於淮鹽,港城人欠它一座專題博物館,欠它一片鹽坨遺址,欠它一個淮鹽小鎮,欠它一條運鹽河,欠它一部鹽業史著,欠它一場鹽文化劇目……
作為曾經的淮鹽產運、管理中心,去除對淮鹽的“有色”眼鏡和傳統認識,趁來得及,行動起來,去回憶,去提煉,去保護,去傳承!亡羊補牢,猶為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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