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女子心中都有一個女紅情結丨爾雅齋

每個女子心中都有一個女紅情結丨爾雅齋

每個女子心中都有一個女紅情結

一個手工香囊引發的感慨萬千

每個女子心中都有一個女紅情結,穿針引線的纖纖素手分外溫婉柔情。自古以來,除了琴棋書畫,“箕帚不辭勞,針黹非不工”的女子也是妥妥的淑人形象,自然散發著母性的光輝。

女紅的“紅”字,通"工",念“工”音。女紅也叫女事,常指女子所做的針線活。傳統的女紅可細分為九大類:紡織、漿染、縫紉、刺繡、鞋帽、編結、剪花、面花和玩具。

中國三千多年的農業社會,形成了"男耕女織"的社會形態及生活基礎,從養蠶栽棉到紡紗織布,從穿針引線到縫衣置服,步步皆是人類文明的一大進步。由於社會分工不同,民間要求女子從小得勤學針線活。清同治年間,陝西三原人賀瑞麟在舊版《女兒經》基礎上訂正的第二版開篇即雲:“女兒經,女兒經,女兒經要女兒聽。第一件,習女德;第二件,修女容;第三件,慎女言;第四件,勤女工。”在我們江南地區,舊時擇妻標準就以此“德、言、容、工”四方面來衡量。可見,“賢妻良母”離不開女紅。

每個女子心中都有一個女紅情結丨爾雅齋

近現代,隨著西方工業的發展與引進,機器製造業在逐漸替代大多數的傳統手工業,流水機制的成品便利了生活, 卻讓眾多手工技藝在沒落中瀕於失傳的窘境,女紅也是。當下女性,會針線活的愈來愈少,真可謂“庸線懶針,幾曾作女紅。”

我的母親擅長針黹,手兒極巧,是同輩素人中的佼佼者。小時候的記憶裡,我經常是在老式縫紉機的踏踏聲中入眠,母親手裡有裁不完的衣裳、織不完的線衫,縫不盡的補丁,為親朋日日熬夜。下放在太湖圍墾地務農的孃家親戚更是從老到小几家的穿著都依賴著她,從新布到補丁,縫縫補補又三年。

也許是長女的因素,也許是老外婆的影響,母親從小就跟著學女紅,她的兩個妹子和三個弟媳卻均不精布藝,上街下鄉幾十年都得勞動別人。我的外婆也算半個土裁縫,老法人會做老式衣服,手縫的針跡又密又細,活兒利落是有名的。在那個計劃經濟下的“流行”打補丁的艱苦歲月裡,周圍鄉鄰的衣物都願意找她修改,連駐紮在那的農場官兵也慕名跑來求縫補。

聽母親談論過一件趣事,外婆尋衣記。大概在上世紀60年左右,母親在吳江中學讀書。雖然那時物資匱乏,大家都縮衣節食苦熬,心靈手巧的外婆卻變著法子讓青春期的女兒打扮體面點。母親美滋滋沒穿過兩次的新衣裳卻不見了,那是外婆花盡心思湊了好久的布料一針一線縫製成的春秋外套啊。那個年代,溫飽都成問題,一人一個季節就兩三套衣服替換, 丟失一件舊衫都心疼老半天, 別說是件漂亮的出鏡率極高的新衣了。巧的是,沒過幾天,外婆在街市上認出一女子身上穿的鮮豔外套就是母親那件,一眼瞅著了,揪住那人不放。可那人拼命抵賴,非說是自己家做的。鬧市圍觀甚眾,外婆不慌不忙問對方是否知道外套的裡子襯的什麼布。眾人評判之下,那人慌不擇言,而外婆卻準確說出里布的花色與特徵,她親手縫製時拼湊的花里布就是獨一無二的的記號啊。偷衣者只得灰溜溜脫下歸還。

上世紀八十年代,母親也湧進改革開放浪潮中,合作開過服裝廠、刺繡發放總站等。順帶著,我和大舅家的琴表妹也跟著沾光,那些出口的或投放大城市的新款樣品童裝穿過幾身。時新面料即使不經磨,摔出破洞來,母親也會別出心裁用外貿加工餘下的動物貼布或漂亮繡花彌補,補丁補出藝術美呢。

每個女子心中都有一個女紅情結丨爾雅齋

我自認,遠不及母親的巧手。雖然,我念中學時就會自個兒用鉤針織圍巾、織秀雅的網格開司米小衫,那也是因為玩不成母親的棒針筒給逼出來的。

母親有一把特寶貝的棒針,經過成年累月的練手,根根竹籤子溜光滴滑,泛棕色油光,那種古玩界術語“包漿”的感覺,大抵能形容出老針的亮澤與稀罕勁兒。可能是我幼年不記事時弄損過幾根,母親絕對不允許我去觸碰,說弄折一根等於毀了一套。後來我才明白,編織一件毛衣起碼得大小兩套針,考究的還得三套四套長短針,細小號的織領口、袖口或衣身底邊,粗兩號的織本身。不同的線搭配不同粗細的針,一副針一個號有四根,母親用線頭將每副針仔細束好,用厚布縫了個長筒狀袋子裝著那幾十副金貴貨,袋口紮緊緊的,還機智地扎出記號,但凡亂動過,都能察覺,要吃毛栗子的(捱揍)。

少女心的我當時特想學女紅呀,羨慕母親織毛衣時柔夷上下飛花的醉人姿態,驚喜以舊變新的神奇魔法,一閒下來就窺視著躍躍欲試。母親無奈又機智地想出個法子,力圖轉移搗蛋鬼打她寶貝棒針主意的視線。她請印鐵製罐廠工作的街坊相幫在車間打磨了一根鐵鉤針,扔給我自己琢磨。她沒閒工夫教我針法,就在出差時帶回一本鉤針圖譜。捏著獨杆子鐵鉤針,對照圖譜苦苦反覆把玩,見證一針一線如何變幻出美麗的花朵,在舊紗線裡纏繞時日,我居然無師自通了。當年流行馬海毛白圍巾時,我熬過無數個通宵趕製好幾條時髦貨送親朋顯擺去。後來物資豐富了,又自主研發了幾款細羊毛鉤花圍脖啊披肩啊,頗有成就感。直至今日,還偶爾翻出來搭配衣服,自己手織的鉤針“精品”,絲毫不覺得落伍。

當自己成家立業為人母后,我方體會到柴米油鹽的精打細算。寶寶的毛衣好貴,更新好快,一季季,穿沒幾月就嫌小了。請別人織來, 跟不上寶寶成長的速度。店裡買成品吧,機織的多為拋棄型,經不起拆舊添新循環利用,多浪費銀子啊。而且再怎麼大品牌的童裝也少有全羊毛那麼柔的質地。哪哈辦?少女時代被掐斷的棒針念頭又噌地竄出來。立馬買材料,買裝備,買棒針教程書。幸好還有同事王虹的幫助,她棒針衫手藝特棒,手工上的領子比橫機織的還服帖。於是,我家讀書郎十幾年成長期的毛衣、毛褲、帽子、手套、圍脖等幾乎都是我的女紅,款款溫暖親膚。說起來, 學會棒針編織也是被逼出來的。想要質量好,又想漂亮與省錢,惟有自己手工吶。

突發感慨,寫了一大段憶舊,源自昨晚同好朋友參加了教師進修學院舉辦的手工活動,我第一次學做香囊,欣喜不已。

每個女子心中都有一個女紅情結丨爾雅齋

(“東西手作社”學員的部分香囊作品展示)

本來,我連夜整理了一段活動摘要,記錄學做香囊的美麗心情。學院毛老師已發佈“美篇”系列課堂日誌,精彩的圖集展示了“東西手作社”所有學員的手工香囊成果,完美!那麼, 我改變思路換種寫法,通過女紅敘敘舊,重拾少女心,重拾那幾乎被淡忘了的針黹樂趣。

每個女子心中都有一個女紅情結丨爾雅齋

部分網摘圖片僅作配色


附:課記《學做香囊,重拾少女心》下期推送~~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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