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肯尼亞,看情侶長頸鹿,看掩面哭泣的鱷魚媽媽

我從前見畫面上獅子的儀容,以為它是持重威嚴,而在非洲草原上見無拘無束的它,看它在樹上站立許久,才知道它也是和悅的。

當你真以為可以和它十分接近,它又在瞬間去追捕遠方的羚羊了。

它的前一秒和後一秒總是稍有出入,一方面為爭奪食物它們是純利己的,一方面又要為自然萬物哪怕是枝幹花葉拋頭顱灑熱血、像電影《獅子王》裡面的那樣百折不回。

在肯尼亞,看情侶長頸鹿,看掩面哭泣的鱷魚媽媽

在肯尼亞,看情侶長頸鹿,看掩面哭泣的鱷魚媽媽

如果不是去到位於內羅畢的鱷魚公園,我不會看到那隻掩面哭泣的鱷魚媽媽。公園裡生活了七十多條鱷魚,原是肯尼亞野生動物園保護組織用於收留因“侵擾”人類而被捕獲的野生鱷魚的,現在成了供研究、保護、觀賞非洲鱷魚的地方。

去年在肯尼亞發生過一次圍攻事件,三隻獅子圍攻鱷魚,一番苦戰後鱷魚因寡不敵眾哭泣地走了。原來表面超撥的鱷魚是這麼愛哭的,並且它才不是因無知和愚昧哭的,它們是飽受情感的折磨。

下午四點是鱷魚餵食的時間,飼養員要把它們趕回水裡,統一去喂。但有一隻鱷魚,被竹竿敲了十幾下,反抗著不下水去,很生氣似地。大家都感到非常奇異,其他鱷魚到餵食時間擠著去搶食是極自然的事。飼養員想到其中的可能,這是隻母鱷魚,大概是下了蛋在岸上。

在肯尼亞,看情侶長頸鹿,看掩面哭泣的鱷魚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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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他們找到它的蛋,它就點點頭下水了。它是最後吃到食物的,得到一隻死掉的羊。等她吞完發現人們已經把蛋取走,趴在那兒很委屈地流淚了。其他鱷魚趴著是出奇沉靜,而她哭得猛然,好像孩子下落不明她就也被摧折了。

我拿長焦鏡頭觀察著它,看它哭得神采全無,從鱷魚,也看出了某種母愛。

在肯尼亞,看情侶長頸鹿,看掩面哭泣的鱷魚媽媽

在長頸鹿中心聽說了本世紀最動人的愛情故事主角Ada Boy,是一對情侶長頸鹿中的男孩。

四隻長頸鹿中,它是最溫順的,可以配合遊客摟著它的脖子、抱著它的臉拍照。然而它忽地生氣了,同它的伴侶轉頭走掉,不再理人。

且它一掉頭走另兩隻也繼而走掉,工作人員立即吹口哨叫他回來,然後解答我們的疑惑,講這訓練有素的動物為什麼怏怏地走了。原來它禁不起遊客對另外一對長頸鹿更好,雖然已經夠好了,它還要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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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在伴侶面前確保自己的毫不遜色,到底是戀愛中占主導地位的男孩,它要對方看到自己天價的身價。儘管被養在飼養中心,境界卻只留在愛情裡。

四隻長頸鹿都離開,工作人員優先喚回地是它,它最被重視的期望一實現,就帶頭回來了。人們眼中的愛情主角是它,我卻選另一對中的一隻來喂,甚至更想餵它們腳邊地位和僕人一樣被暫時寄放在這裡的一隻豪豬。

我不大接受Ada一代梟雄的志向。

在肯尼亞,看情侶長頸鹿,看掩面哭泣的鱷魚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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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比右手是眾人的喜歡,左手是愛人的喜歡,它小小的犧牲都不願意,定要展現風采和地位,定要受愛人仰慕。但願一天,有會講動物語言的人來這兒,勸勸它,連這世界最顯赫的物種都只能擁有小小的愛,都只能捨棄一方追求一方,它怎麼能要求兩者具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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