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大林一道急令:立即護送朱德將軍的女兒到莫斯科!

1995年世界紀念反法西斯戰爭勝利50週年,俄羅斯政府向當年參加蘇聯衛國戰爭的老戰士頒發了由總統葉利欽親筆簽名的紀念獎章。中國有18人被授予紀念獎章,其中一枚授予朱敏,表彰她不畏強暴,嚴守身世,頑強地在集中營活了下來,最終回到莫斯科的事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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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與女兒朱敏

朱敏是開國第一元帥朱德的獨生女,也是電影《紅櫻桃》中主人公的原型,從國統區“孤兒”到德國集中營囚徒,她歷盡了常人無法想象的磨難。作為“名門之後”,朱敏並沒有享受父輩所帶來的“福氣”,相反卻遭受了太多的不幸。但是她在面對不幸時,始終保持著一顆堅強而樂觀的心,展現了偉人後代崇高的精神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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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8年,朱德、康克清和李伯釗(左一)在北京榮寶齋。朱德身後為朱敏。

14歲前,父愛一片空白

對朱敏來說,身體裡流動著父親朱德的血,更傳承父親的革命精神。然而,令人心酸的是,和平常家庭的孩子相比,她得到的父愛母愛卻很少,甚至在14歲以前,是一片空白。

朱德與朱敏的母親賀治華相識在上海,後來一起到德國哥廷根城奧古斯特大學學習社會科學。1926年4月,朱敏出生在莫斯科。為了紀念自己40歲得女,朱德特地給朱敏起了“四旬”這個乳名。然而,小四旬剛滿月,朱德卻接到回國參戰的通知。為支持北伐戰爭,中央決定從國外抽調一批軍事、政治工作人員回國參戰。女兒太小,經受不了顛簸之苦,朱德只好獨身回國。誰知這一別,竟是14個寒暑!

1927年夏天,四旬的姨媽奉外婆之命從成都萬里迢迢趕到中蘇邊境,從姐姐手中接過不到1歲正在患病的四旬。在姨媽和外婆身邊,四旬慢慢長大。第一次認識父親是通過成都街頭的一幅懸賞“朱毛”的人頭像。朱敏回憶說:“那天,外婆悄悄告訴我,那個‘朱’就是你的爹爹。”當時,朱敏覺得心口一熱,見到父親成了她最大的願望。

1938年,周恩來和鄧穎超通過多方打聽,找到了時年12歲的朱敏。周恩來驚訝地對鄧穎超說:“這個孩子多像朱老總!”周恩來決定把朱敏送到延安與朱德團聚,朱敏的外婆聽說她要去很遠的地方,不願意讓她走。周恩來和鄧穎超只好拿走了朱敏的一張學生照帶給朱德。

兩年後,國共關係開始惡化,國民黨特務四處打聽朱敏的下落。“一天,姨媽突然被國民黨警察抓走,幸好她一口咬定我是她的親生女兒,才使我倖免於難。”然而,躲過一劫的朱敏,卻不知母親已離開人世。“家裡的不安氣氛越來越濃,外婆也不敢留我了。”沒過多久,鄧穎超秘密來到成都,接走了14歲的朱敏。

1940年,朱敏才在革命聖地延安初次與父親相逢。“坐在馬車上,還未來得及細細打量延安風情,就看到在遠遠的土墩上站著一位中年男人,直覺告訴我,他就是爹爹”。14年來的委屈和不解,朱敏頓時全忘記了,她大喊著:“爹爹……爹爹……”朱敏至今對那一場景記憶深刻,她說這是她人生中最難忘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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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德、康克清和朱敏、劉錚的合影。

隱姓埋名,德國集中營死裡逃生

由葉挺將軍之孫葉大鷹執導的影片《紅櫻桃》,在紀念世界反法西斯戰爭暨中國人民抗日戰爭勝利50週年時上映,是少數記錄“二戰”歐洲戰場中以中國人為主人公的影片,講述了中國女孩楚楚在德國法西斯集中營的悲慘遭遇,將人們的視線帶回法西斯製造的恐怖年代。該片曾獲第16屆金雞獎最佳故事片獎、第19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影片獎和最佳女主角獎,而女主人公“楚楚”的原型就是朱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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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紅櫻桃》劇照

但朱敏的實際經歷比起電影裡的故事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1941年1月30日,朱敏赴蘇聯學習,到莫斯科後,朱敏使用了化名“赤英”。剛到蘇聯,朱敏因水土不服,引發哮喘,被送到位於蘇聯南方白俄羅斯明斯克的少先隊夏令營療養。一夜之間,德軍突然入侵蘇聯,正在療養院的朱敏和其他20個來自各國的孩子淪為德國法西斯的小囚徒。

在蘇聯被囚禁兩年後,1943年朱敏和另外五個小姐妹被德軍押上悶罐火車,送往德國境內的集中營。德軍像驅趕牲口一樣把囚徒們拼命往悶罐車裡塞。車廂裡臭氣熏天,有人呻吟,有人哭泣。朱敏開始發高燒,迷迷糊糊中,有人在給她喂水,她吃力地睜開眼睛,是一個蘇聯紅軍。他對朱敏說:“你一定要活下去,哪怕像牲口一樣,也要活下去,活下去就是勝利!你還要回到你的祖國,你的父母還在那裡等著你!”

在集中營三年時間裡,朱敏整天面對的就是發黴的黑麵包,還時不時要親眼目睹法西斯屠殺猶太人的慘狀,她的心一次次被人間慘景震撼著。保護自己的最重要手段,便是對自己的真實身份絕對保密。在集中營裡,朱敏從不說一句中國話,更別說提及中國八路軍了。因此,幾年集中營生活過去,朱敏因為長期的沉默,幾乎喪失了語言功能。

時間熬到了1945年1月30日,朱敏和難友們發現集中營所有的大門都敞開著,四周寧靜得可怕。她們意識到德國人逃跑了,苦難結束了。她和難友們開始瘋狂逃跑。在波蘭的一個小鎮,發著高燒、昏迷不醒的朱敏,被一個曾為德軍做俄語翻譯的蘇聯男人發現了,長著東方面孔的她,被當作與蘇聯紅軍談判的人質帶了回去。幾天後,朱敏被送到了蘇聯難民收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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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敏(中)在納粹集中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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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年,朱敏在莫斯科與當年集中營的難友合影留念

出於本能的自保,朱敏獲救後,面對蘇聯紅軍的問詢,仍是不變的回答:“父親是中國的老中醫,送我來蘇聯療養,我從蘇聯南方被抓到這裡。”然而,每當提起中國,朱敏就忍不住流淚。這位神秘的中國女孩,引起了收容站一位新政委的重視,他多次與朱敏交談,告訴她戰爭的情況,蘇聯的情況,中國的情況。“我是中國八路軍總司令朱德的女兒。”終於有一天,百感交集的朱敏,鼓足勇氣脫口而出。政委愣住了,連連驚叫:“天哪!身份這麼重要的孩子,居然沒有被德國鬼子發覺!居然可以活著走出集中營!簡直是個奇蹟!是個奇蹟!你知道嗎,因為你活著從他們眼皮子底下溜走,德國人將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去追悔啊!”

斯大林一道急令:立即護送朱德將軍的女兒到莫斯科!

戰爭期間,朱德寫給女兒的一封信,不過他並不知道此時女兒已身陷集中營

不久,斯大林的一道急令飛往波蘭境內:立即護送朱德將軍的女兒到莫斯科。1946年1月30日,朱敏乘坐戰後第一列從波蘭開往莫斯科的國際列車,抵達莫斯科火車站。離別4年後,輾轉收到父親的第一封來信。父親在信中解釋:“在蘇聯衛國戰爭中沒有打攪蘇聯政府,所以沒有及時找到女兒的下落,讓女兒受了許多苦,希望女兒原諒……”看完信後,淚水已經溼透了紙背。(王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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