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窦洪涛
与站在儒、释、道宗教文化交叉点上的关羽相比,隋唐大将秦琼似乎更亲民一些,用现代话讲,就是更接地气。虽然济南人不会像祭拜关公那样祭拜秦琼,却把心目中的忠义大将化作门神,真真切切地贴进了千家万户的生活里。
秦琼在济南的遗迹并不多,而其中最著名的莫过于一个传说。在济南,爷爷告诉爸爸,爸爸讲给儿子,一代一代,流传至今。
那是在唐玄宗时期,朝廷派出的官兵悄悄赶往秦府,目的是缉拿秦琼之子秦怀道并查抄秦府。而正在府中与一些仁人志士痛斥玄宗晚期朝廷腐败、奸臣恶毒的秦怀道,并没有发觉渐渐逼近的危机,奸臣借机在玄宗面前对他们大肆污蔑,致使玄宗大怒。这样的悲情故事,在历史长河中,已经激起过太多太多的腥风血雨。
但这一次没有,济南关于秦府顿然消逝的传说,实在太完美了:不失忠义,却又让人心痛叹息,面对那一潭碧水,在历史的沧桑之后,让你五味杂陈,直想和那碧水化为清澈的一潭。
秦怀道不愧是秦琼的儿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完美地继承了父亲那副镌刻着忠义的铮铮铁骨。面对玄宗晚期的昏庸表现,他悲愤交加,恍惚间,我仿佛就坐在秦怀道身边,跟着他拍案而起,我们一起将现场气氛推向高潮。闭上眼睛,仁人志士们的声讨不绝于耳,那么真切。
突然,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据说当年还有人在空中看到了五条金龙。皇帝老儿的鹰犬还没来得及靠近秦府,秦府自己就塌陷了,塌陷处形成渗坑,有大量水冒出。加之先前人们看到的五条金龙,自此,秦府被一池潭水取代,成了今天的五龙潭。
现在,济南人还能在五龙潭边欣赏到一组秦琼题材的壁画。我伸手轻轻抚摸,感叹世事变化的无常,心痛彼时当权者的无知,怜惜那一池潭水下的忠义之魂。
随着时间的推移,关于五龙潭的传说越来越多。据记载,曾有水性好的人下到潭中,游入很深,还真发现了一处府院,上写“秦琼府”,里面用具齐全,似有人居住；好像还有人在潭边见过秦琼显灵等等。
传说自古就有很多,有时候,考证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就像秦琼府消失的时间,并非必须具体到几时几分几秒。真查出来又有什么用?这几个阿拉伯数字对整个事件起不到一丝“推波助澜”的作用。
传说就是传说,我们所要关注的重点并不只是传说本身,我们要体味的是传说背后的精神皈依。
是秦琼府造就了五龙潭?还是五龙潭成就了秦琼府?也许都不是,忠义真正的缔造者是济南人,同时,济南人也是这段忠义传说的最大受益者。
新修建的秦琼祠
经常听身边人谈起济南人的性格:规矩,中庸,保守,缺乏魄力。说济南人没有北京人大气,没有上海人精明,没有四川人火爆,没有东北人生猛,各种性格都有那么一点,但又都不明显。对于这样的表述,我并不全部赞同,济南人就是济南人,为什么偏要具备那么多其他城市的性格?
不过,对于“各种性格都有那么一点,但又都不明显”这句话,我却要忍不住点头赞同,导致这一结果的原因,或许正是济南人的中庸。中庸白一点说就是合理。凡事追求合理,不偏不倚,这有什么不好?或者,凡事求合理的人也就近乎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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