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該不該殺魏忠賢?魏忠賢真的是晚明的“中流砥柱”嗎?

你好,我是明月清風話古今

在說正題之前,我先給各位講一段小故事

明朝天啟五年冬天,北京城內的一個小客棧。

有五個外地來京城做小買賣的客商聚在一起喝酒,其中一人幾杯酒下肚,酒勁住上竄,膽也大了,話也多了,就聽他高聲說:“魏忠賢這個鳥公公,作惡多端,久當自敗”!說別的倒無妨,膽敢直罵當朝“九千歲”,哪能不叫人著慌。其餘四人雖然也喝了不少酒,或沉默或驚駭,沒有一個人敢順這位的話頭往下說。膽小的兩位還勸他別瞎說,萬一招來禍患可不得了。酒壯英雄膽,喝多的這位不僅不住口,反而拍著胸脯喊道:“怎麼著,魏忠賢雖然殘暴,就憑我幾句話,他還能剝我皮不成!”餘下幾人默然。過了一會兒,皆悄然散去,各自回房休息。

夜半時分,客棧門突然被踹開,闖進數十個錦衣衛士兵,以手中火把依次對住客進行辨認。很快,找到了醉酒罵魏忠賢的那位,不由分說,立刻打翻在地綁個結實,拖出屋去。惶恐間,與他一起喝酒的四位隨後也被辨認出來,一起押走,幾人被押送到紫禁城內的一個院落。

月黑風高,燈火通明,四位客商被摜於地上。抬頭偷看,見早先與他們的一起喝酒的那位以口中塞滿布團,嗚咽不止,再看,其手足四肢,皆被鐵釘貫入,釘於一塊門板之上,如狼似虎錦衣衛士兵和幾個小太監,皆站立恭謹,惟獨一位半老太監居中坐於太師椅上,面露微笑,對下面跪著的四個人講:“此人說我不能剝他的皮?我姑且一試,各位看顧仔細了!”

此人聲音不是特別尖細,沙啞蒼勁,透著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殺氣。“來人啊,伺候著!”隨著他的一聲斷喝。

幾個錦衣衛立即從院中一口大鐵鍋中用小瓷筒盛出煮成液體的滾燙瀝青,均勻、細緻地從頭到腳澆到被釘在門板上那位的全身,連每個指尖都不放過。一時間,焦糊味、瀝青味散於空氣之中,一種瘮人的發自被害人胸腔深處的低聲慘嚎從被堵的喉嚨中發出。

四位跪在地上的客商中有三個頓時擴約肌一鬆,拉了一褲子,另外一個更好,直接就嚇昏過去了。

那位半老的太監一面用小金盅飲著熱騰騰的酒,一面欣賞著手下人的活計,不時出言指點一二。

待受刑那位身上瀝青乾透,為了讓地上四位看得真切,半老的太監命人用一桶涼水潑過來,把四人澆個一打激靈,昏死過去那位也睜開了眼睛。

“你們看仔細了!”半老的太監說。幾個小太監獰笑著,有拿小刀剮的,有拿木錘敲擊的,幾乎都是一級廚師、一級裁縫的手藝,時間不長,就完完整天整把喝醉罵魏忠賢那位的整張人皮活剝下來。

由於有瀝青繃著,人皮立在地上,幾乎就是完整的中空的人站在那裡。被剝皮那位還沒有嚥氣,他的雙眼還看見自己的“皮外衣”立在面前,驚恐惶駭的神情還能從沒有面皮只有肌肉的臉上看得出。

此刻,趴在地上的四個人全部嚇昏了,他們覺得自己的下場肯定與門板上那位一樣。

半老的太監笑了,他捂著鼻子(那幾位被嚇得拉了好幾褲子),命人又用冷水潑醒地上四個人,“好言”撫慰道:”這事與你們無關,我只剝這位的皮,他不是說我不能剝他皮嗎,我倒讓他親眼看看!“你們老實,不瞎說話,每人五兩銀子,給你們壓驚。”

說完,他揮揮手,錦衣衛上來,兩人架一個,把四位嚇癱的客商架在轎子裡,抬回他們所住的客棧···········

故事講完了,大家也猜出來了,半老的太監就是魏忠賢。這是一個真實的事情,明末清初的知名人士夏允彝在其《倖存錄》中記載的。

魏忠賢,北直隸河間府肅寧縣人,原名魏進忠,因繼父姓李,改名為李進忠,進宮當太監的多年中一直叫李進忠,天啟二年熹宗賜名為魏忠賢,此人沒有上過學,是個文盲,卻口齒伶俐,能說會道,加之性情狡黠,隨機應變,與地痞流氓混得很熟,十分精通黑道手腕。魏忠賢之所以入宮當太監,也全屬一時的意氣所激。一次,他與一幫流氓賭博,他偷看使“老千”,贏了不少錢,結果,被人發現了,這群流氓不僅把輸的銀子搶回來,還追著魏忠賢打,魏忠賢被逼無奈,露出了他本性中鬥狠的一面,他大叫一聲,喝住了追打他的那幫流氓,從腰中抽出刀來,掏出自己褲襠裡的傢伙,一刀就把它切下來,血淋淋的拋向眾人。見此情況,這幫流氓一鬨而散。然後,“賭神”提上褲子,昂首挺胸加入了“公公協會”,青年魏忠賢志向遠大,從此轉行入宮發展,不過,他也算因禍得福,此後,扶搖直上,最後竟成了“九千歲”。


崇禎該不該殺魏忠賢?魏忠賢真的是晚明的“中流砥柱”嗎?

魏忠賢入宮後,地位低下,只能做些打雜的事,後劃到東廠太監孫暹的事名下,為了向上爬,魏忠賢結識了司禮監太監王安名下的魏朝,魏朝是光宗朱常洛、熹宗朱由校父子的近待太監,以後升為乾清宮管事太監。由魏朝推薦,魏忠賢成了朱由校生母王才人的典膳太監,王才人死後,他又成為李選待的近待太監,熹宗即位後,為了嘉獎魏忠賢,把他提升為司禮監秉筆太監兼東廠太監。

明朝太監機構有十二監四司八局,其中司禮監的權力最大,其職責是代替皇帝批閱公文,因此必須有相當的文化程度,而魏忠賢是一個目不識丁的文盲,擔任秉筆太監實在是破例之舉,也可見魏忠賢活動能力之大。在這過程中,朱由校的乳母客氏起了很大的作用。魏忠賢是由魏朝的介紹進而巴結上客氏。

這個客氏,實在是一個不簡單的女人,她姓客,名巴巴,原來是保定府定興縣候二的妻子,十八歲生下兒子後被選入宮充任朱由校的乳母。她為人妖豔,常有穢聞傳出,據說,朱由校大婚之前,她已“先邀上淫寵”。熹宗即位不過十天,便封客氏為奉聖夫人,出入形影不離。

魏忠賢千方百計巴結客氏,進而與客氏結成了“對食”(太監與宮女私下相好,結為夫婦,稱為對食),魏忠賢善以房中術取悅客氏,客氏極喜,

魏忠賢為了獨攬宮中大權,先後設計殺死了魏朝、王安等對他有提攜之恩的人。魏忠賢與客氏勾結在一起,他以不滿足宮中的事務,進一步干預外庭政府的事宜。由於熹宗不理朝政,給魏忠賢提供資金了一個代替皇帝指揮政府的機會,很快就把持了朝政,聲勢顯赫,一些無恥大臣不敢直呼其名,稱他為廠臣、尚公、祖爺、或九千歲。就這樣,從內宮到外廷,形成一個以魏忠賢為首的“閹黨”。朝中一些沒有節操、善於專營的大臣都紛紛投靠到魏忠賢的門下,號稱“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兒”、“四十孫”等,人要是沒有了底線,無恥起來,那真是無所不敢,醜態百出。魏忠賢是生理上被閹割了,這幫張口“仁義”閉口“聖賢”的衣冠禽獸,是精神上被閹割了,本質上他們都是同類人。

崇禎該不該殺魏忠賢?魏忠賢真的是晚明的“中流砥柱”嗎?

魏忠賢在宮內儼然就是“太上皇”,想辦誰就辦誰,想殺誰就殺誰,天啟三年冊封的裕妃張氏懷孕了,皇上特地為她舉行了鋪宮禮,性情剛烈的裕妃無意中得罪了客氏,客氏讓魏忠賢假傳聖旨,把裕妃幽禁於別宮,身邊宮女全部逐出,並斷絕她的飲食,一個下雨天,飢渴的裕妃爬到屋外,匍匐在地上飲屋簷滴下的雨水,慢慢死去,胎兒也就此夭折,此事成為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李漣彈劾魏忠賢罪狀之一。

慧妃範氏因兒子夭折,漸漸失寵,成妃李氏在皇上面前為她求情,此事被客氏與魏忠賢得知,便假傳聖旨,革去範氏的皇貴妃封號,把她幽禁於別宮,斷絕飲食,幸虧範氏鑑於裕妃張氏慘死的前例,預先藏些食物,雖被幽禁大半月之久,僥倖不死。

熹宗無後,實是魏忠賢與客氏為之,他們這麼做的目的是,怕後宮有人生下一男孩,地位驟升,他二人無法掌控內庭,所以有懷孕的嬪妃都被二人處死或迫使其墜胎,包括皇后也沒能逃出他們的魔掌。皇后有孕,忠賢買通宮女,使其在為皇后捶背時,用力捶打後腰,致使其流產。

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李漣列舉魏忠賢“二十四大罪狀”,

其中第八條罪狀是:“上年皇上南郊之日,傳聞宮中有一貴人,以德性貞靜荷皇上寵注,忠賢恐其圳已驕橫狀,託言急病,立刻掩殺。是皇上且不能保其貴幸矣”。

第九條罪狀是:“裕妃以有喜得封,中外欣欣相千矣,忠賢以抗不附已,囑其私比捏倡無喜,矯旨勒令自盡,不令一見皇上之面。昔堯以十四月而生,假令當日裕妃倖存,安知不為堯母?是皇上又不能保其妃嬪矣”。

第十條是:“中宮有慶,已經成男,凡在內廷當如何保護····傳聞忠賢與奉聖夫人實有謀。以皇上麟趾開祥,何妨斯男則百,而忠賢包藏禍心若此,是皇上亦不能自保其第一子矣”。

魏忠賢在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李漣上書後,與朝廷正直大臣已徹底決裂,他指使朝廷中依附他的爪牙上書攻擊楊漣等人,然後矯旨把這些人削職罷官,但這並不算完,魏忠賢覺得時機成熟,終於大開殺戒。

他一手炮製了“六君子之獄”,他以皇帝的名義逮捕楊漣、左光斗、袁化中、魏大中、周朝瑞、顧大章,把這些人嚴刑逼供,其況慘不忍睹,以上書揭發魏忠賢二十四個大罪狀的楊漣受刑最為殘酷,魏忠賢的爪牙許顯純讓人把楊漣打的皮開肉綻,牙齒全部打掉。楊漣並沒有屈服,許顯純竟用鋼刷把楊漣的皮肉刷得碎裂如絲,體無完膚的楊漣仍不屈。魏忠賢讓人加重刑罰,用銅錘敲打,致使楊漣肋骨寸斷,再用土袋壓身,鐵釘貫耳,後索性用大鐵釘釘入大腦,置楊漣於死地,然後詐稱“病故”。

六君子先後在召獄中被酷刑折磨至死,其慘狀讓人不忍言。後又炮製“七君子之獄”“東林黨人榜”、“東林點將錄”又編造“東林籍貫錄”,所謂的東林黨人,其實是把所有反對魏忠賢的正直之臣統統加上“東林”的帽子,加以整肅。在這只是舉一兩個例子,魏忠賢的罪孽可以用罄竹難書來形容都一點也不為過。

魏忠賢專政的必然結果是對魏忠賢的個人崇拜,其標誌就是眾多的官員掀起為魏忠賢造生祠的浪潮。祠,也稱祠堂,原本是祭祀祖先或者是先賢的地方。為活著的人建祠,稱為生祠,是魏忠賢的親信為了迎合其漫無止境的政治野心的一種個人崇拜舉措。為了政治目的,也為了個人的飛黃騰達,一向以飽讀經典自詡的官員們,早已把聖賢倫理拋到九霄雲外去了,幹出令人不恥的醜事。

崇禎該不該殺魏忠賢?魏忠賢真的是晚明的“中流砥柱”嗎?

魏忠賢之所以能這樣肆意枉為,根源在於明朝歷史上最昏憒、最白痴的皇帝熹宗朱由校。熹宗 執政是明朝歷史上最黑暗的時刻,要說熹宗是一個白痴,那倒未免有點冤枉了。其實他是一個心靈手巧的人,最大的愛好者就是做木匠,而且手藝頗精。當時有人這樣描繪這位皇上:“上性好走馬,又好小戲,好蓋房屋,自操斧鋸鑿削,巧匠不能及”;“又好油漆,凡手用器具,皆自為之。性又急躁,有所為,朝起夕即期成”。要是他不當皇帝的話,肯定能成為一句能工巧匠,然而他當皇帝是極不稱職的。

每當他“專心工作,心無旁騖”沉醉其中的時候,非平素親近之人,不得窺視。魏忠賢每每乘熹宗興致勃勃地埋首於營造時,從旁傳奏緊急公文,熹宗一邊幹活,一邊側耳傾聽,聽罷便不耐煩地說:“你們用心去行,我已知道了”。聽任大權旁落而不顧,魏忠賢終於可以任意行事,儼然成了皇上的代言人。

歷史學家孟森說:“熹宗為至愚至昧之童蒙”。還有的學者甚至稱熹宗是“文盲”“一字不識,不知國事”。當然這種說法不免有些誇張,但點到了要害,熹宗確實是明朝諸帝中最無知無能的一個。

現在知道崇禎該不該殺魏忠賢?以魏忠賢的所作所為而講,不是該不該殺,而是該不該剮了,應該“凌遲”才對。他自己上吊了,太便宜他了。魏忠賢心裡有數,他知道要是讓思宗把他抓回去,不會有他好果子吃的,所以他想明白了,稱早自己死了得了,也省得活受罪。

天啟朝是明代最黑暗的時刻,熹宗朱由校是死的早,不然明必亡於他手,即位不到三個月,思宗就乾淨利落地除掉了魏忠賢這個禍害,這不僅需要地位和權力,更要足夠的膽識、魄力和韜略,在同魏忠賢的較量中,思宗確實不同凡響。篇幅已過長,崇禎殺魏忠賢過程就不細講了,最後我簡略地說一下當時人對此事的評價。

明末清初的知名人士夏允彝對此有極為精當的評論:“烈皇帝不動聲色、逐元兇、處奸黨,宗社再安,旁元一人之助,而神明自運”。
同時代的歷史學家談遷對此評價道:“逆閹在於肘腋,若急霆迅雷處之,事或叵測,唯控驪如睡,市虎不驚,彼志漸安,疑忌稍泯,思長保眉塢,當不失為富家翁。始出之外宅,尋置中都(鳳陽),行徐容與,然後司寇操三尺以律之”。

魏忠賢被除掉了,但明朝以元氣大傷,再也沒能復興,行將就木,日薄西山,崇禎也無法阻止它的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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