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古代志怪故事二则——八蜡庙,白塔寺

八蜡庙

震泽的王蟾生,是我学生王廷鼎的父亲,道光庚子年间,在东安村的八蜡庙读书。庙里有个阁楼,王和同学们白天在下面读书,晚上就住在阁楼里。

故事:古代志怪故事二则——八蜡庙,白塔寺

一天,同学们都外出了,王独自在庙里。忽然起了一阵狂风,吹的窗户直响,书本吹落一地。一个老叟出现在桌子前面,能有六十多岁,白胡子,不停的睁眼闭眼,两只手向空中一抓一抓的。王吃惊的问他是谁,老叟却不回答,慢慢的退到东面的墙里,就好像镶嵌在了墙里,手露在外边,还是一抓一抓的。王吓得大叫,僧人闻声赶来,老叟就全身隐没在墙里,眼睛,口鼻,胡须,还露在外边,栩栩如生。王不敢呆在屋子里,等到同学们都回来,已经什么都不见了。

晚上,大家仍然住在阁楼里,半夜听到窗户上有声音,惊醒后看到一个特别高的人站在院子里,和阁楼一样高,两只眼睛向阁楼里窥探。学生中有个叫吴友霞的人,素来胆大,他悄悄的埋伏在窗户下,拿着匕首等待。不一会,那个巨人把手伸入窗户里,吴急忙用匕首刺去,刺中了手腕,怪物大叫着带着匕首逃走了,接着听见当啷一声,应该是匕首落到了地上。

早晨,在院子的西北角找到了匕首,上面有凝固的血迹,血腥味很大。庙里的人都聚集在一起,顺着血迹寻找。

故事:古代志怪故事二则——八蜡庙,白塔寺

到了庙后面,看到几口破棺材,其中的一个棺盖上有血迹。僧人说,肯定是这个棺材作怪,商议要烧掉它,被王蟾生阻止了,后来再没发生怪异的事情。

我认为,王白天见到的,可能是棺材里的人,而晚上见到的,一定是妖怪,不是鬼。要是鬼的话,哪来的血迹呢。如果不是白天见到了怪异的事情,晚上就不会警觉,兴许就被妖怪抓走吃掉了。棺材里的人对大家有恩,王生阻止焚烧是很有见地的。但是棺材上血迹很可疑,有人说,也可能是妖怪的嫁祸。

【原文】震泽王君蟾生,余门下士王廷鼎梦薇之父也。道光庚子岁,读书东安村之八蜡庙。庙有楼,王君与诸友昼则读于其下,夜则寝于其上。一日,诸友皆外出,王君独留。忽狂风起,窗户皆鸣,卷帙飞舞。突见一老叟兀立案前,年可六十许,黄面白髯,目开合不止,两手向空作攫抓之形。王君惊问何人,叟不答,徐徐却走,退至东壁,如嵌入者,两手攫抓如故。王君大呼,有老僧闻声趋至,则全身已隐,而须眉口鼻犹见于壁,栩栩欲活也。惧而走出。薄暮诸友至,复偕入视之,则无有矣。是夜仍宿于楼,夜半闻扣窗声,窥之,则有长人足立庭中,而首出楼外。诸友中有吴友霞者,素有胆,潜立窗侧,挟利匕首伺之。俄其人探手入,急以匕首刺之,中其腕,大叫而遁,匕首亦随腕俱去。俄闻锵然有声,知匕首堕矣。明晨得之于殿庭之西隅,血凝如膏,腥秽不可近。其时庙中人咸集,循血迹求之,至庙后,有败棺数具,一棺盖有渍血。僧曰:“必此棺为怪矣。”议焚之,王君止之,后亦无他。余谓昼所见者或即棺中人;若夜所见者,怪也,非鬼也,鬼安得有血乎?使非昼有此异,夜必酣眠,或为怪所攫食,未可知矣。棺中人与诸君有恩,王君止焚,是为有见。惟棺盖血迹又似可疑。或曰:“必此怪恨棺中人,而以此嫁祸也。”若然,则俄顷之间,机械横生,捷于鸣镝,视巨手破窗,更为可畏矣。《右台仙馆笔记》


白塔寺

扬青驿的河边,有个大柴禾垛,传说里面住着仙家,旁边建了一个白塔寺,乡民们前来上香祈祷,很有些灵验。

故事:古代志怪故事二则——八蜡庙,白塔寺

邻村有个接生婆,半夜有人来请她接生,说已经准备好了轿子。还没来得及详细问,来人就把她扶到轿子里,抬到一个房子前。大门非常小,进门后却雕梁画栋,器物豪华。内室的锦帐里,坐着一个年轻的美妇人即将分娩。旁边站着几个妖艳的婢女。这个女子生产非常顺利,生了四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只是带着小尾巴,不时的摇动,哭起来发出啾啾的声音。

一个婢女跑出去送喜讯,来了四五个美妇人祝贺,然后把接生婆请到别的房间,洗了手,安排了酒饭,最后送给她一升黄豆,说:“够你一生吃用了。”老太太大失所望,就想回家,仆人把她领了出来。再回头看,并没有房子,只是一个大柴草垛。她非常不满意仙家的小气,把黄豆扔到了河边。到了家,落在袖子里的两粒黄豆变成了珍珠。赶紧再去河边寻找,却没找到。

【原文】扬青驿河干,有积柴如丘,相传仙居其内,旁建一祠曰白塔寺。乡人祈祷辄灵。邻村有收生妪,夜半有人叩扉延请,云:“已为姆备肩舆,敢奉劳也。”未暇详问,即扶入舆中,舁之而去。至一第,门仅如窦,入则楼阁连亘,服物奢侈。内室锦帐绣褥,坐一佳人,年二十许,美丽无比,绿蛾双蹙,红粉凝娇,似将分娩。旁立数婢,亦皆妖艳。妪使一婢登床抱产妇,使柳腰细弯,莲足高举。女产殊不艰涩,一举四男,体俱肥茁。惟尻际有小尾,不时摇动,啼声啾啾。一婢奔出送喜。有美妇四五人,入室欢贺,邀妪至他室,盥以金盆,啖以肴酒,出黄豆升许赠之,云:“将去,一生吃著不尽。”妪大失所望,方欲致辞,遽使人导出。回顾并无屋宇,乃麻楷垛也。深怨仙人吝啬,举袖中豆洒诸河干。及至家,袖底得珠二粒,始悔。再往寻之,乌有矣。《醉茶志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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