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萬 丨文
於美食中體驗文化，於質樸中讓心靈昇華
這幾年，中國最具特色最好吃的烤肉莫過新疆的紅柳串烤肉了，正是因為如此，這新疆的紅柳枝也跟著走紅，人們認為是這紅柳枝增加了烤肉的獨特風味。
我也一直好奇這紅柳枝到底是何方神聖？難道是新疆的特產？直到有一天我揭開了它的真面目，原來它和生長在咱大河南黃河邊的檉柳是同一物種。
檉柳，我們老家叫桑棵柳，新疆稱為紅柳。我的老家在黃河下游北岸，隔河相望古都開封。舊時這裡曾是黃河頻繁決口氾濫之地，到處都是洪水氾濫之後留下的沙丘、鹽鹼地和沼澤，真的是連草都不長。
但是有一種奇怪樹卻長的很好，遠望它像柳樹又像松柏，樹幹盤虯又似棗樹，樹型低矮與灌木相仿。家鄉不長莊稼也不長草的鹽鹼地裡水汪汪一片，到處長的都是這種樹，儼然是一片片的小樹林。它就是檉柳。
村子的寨牆外是小河，小河再向外是一片片的蘆葦地，葦地之外才是檉柳的地盤，一棵棵一叢叢的檉柳歪七扭八的長在這無人問津之地，那裡面有人家的荒墳，有殘破的墓碑，還有老人口裡出沒的鬼魅。在我小時候的印象裡這種樹是荒蕪、陰暗與可怕的象徵。
偶爾它也會長在人家的房前屋後。我記得在幾戶人家圍成的一片場地裡就長著幾十棵檉柳樹。小時侯，我和小夥伴們經常穿梭在這小樹林裡捉迷藏，偶爾也會折幾根紅柳枝用來“打草驚蛇”，其他再也想不到它的任何好處來了。
這種樹樹幹低矮彎曲不能成材，木質堅硬就連燒火都沒焰(河南方言，沒有熱量)。所以它真的是一無是處。
但是，它每年春天都會開出一簇簇芬紅的花搖拽在枝頭，給毫無顏色的鄉村增添了些許色彩。可是那時我們並不懂得欣賞它。
近年來，人們不但拿它的樹枝用來烤肉，而且還把它請進了公園，用來搞綠化，做盆景。我在鄭州的許多公園和綠化帶裡都見過它的身影。
它並不是一無是處。它是一種好物。我循著兒時的記憶回到家鄉，去尋找它，遺憾的是當年成片的檉柳樹竟然一棵都找不見了，就連那沙丘、小河、葦塘、寨牆等等都再也尋無下落了……
再見了，紅柳……
再見了，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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