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游记」我和春天撞个满怀(八)比寂寞更孤独

早上,长风一边收拾行囊,一边给他在宁波工作的妹妹打电话为我们的今晚订房间。长风的妹妹在电话里问是不是带着女孩子?长风说不是,还让我和他妹妹说几句话以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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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在接他妹妹的电话)


其时,我们正在千岛湖。千岛湖犹如我故乡资兴市的东江湖,柔美,且高冷。那些碧绿的水,矜持如处女媚波。而轻风拂过掠起的涟漪,现出裹在少妇丰乳肥臀之上的薄绸的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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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岛湖风情)


离开千岛湖,前往绍兴,一路的春色如潮扑面而来,有时候简直让我躲闪不及,春天的花香和春天的湿润纷纷从摇下玻璃的车窗挤进来。路上,我们在邓丽君的淡淡伤感的抒情中讲述着我们曾经的爱,在我们爱的忧伤回忆中过了新安江,又过了富春江。我没想到至今未婚的司马长风的爱情往事是那样的忧伤,仿佛是一场琼瑶的笔下故事。我们讲完自己的故事后,谁也不再说话。一些比寂寞更孤独的精灵,在邓丽君的忧伤中翩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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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到了鲁迅故居绍兴市东昌坊口,1881年9月25日鲁迅出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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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亨酒店)



这里似乎很热闹,小街两旁全是铺子,卖着饱含长衫寒生孔乙己先生学识和贫穷并兼下酒菜的茴香豆,也卖着鲁迅先生笔下确乎未曾写过的臭豆腐,还有各式糕点和臭苋菜梗。但没有祥林嫂摘下的毛豆角。街上熙熙攘攘,好像来者都很尊崇鲁迅先生。但我对此表示怀疑,虽然现在到处可见假洋鬼子,甚至连拾荒者都会把再见说成拜拜,但我还是敢肯定读鲁迅的人不会太多了。因为这个时代我们在现实功利面前已经不需要脊梁;因为我们现在骂大街可以,但不准有投枪与匕首;因为今天的我们热衷于自拍和直播还有段子……所以在我看来,鲁迅故居来自四海的众多看客,到得这里不外乎是自己给自己热闹一番,并在墙上某一处刻上到此一游罢了,不是真的来读鲁迅。

所以,我在春光融融的东昌坊口,看到板刷发型一字胡叼着烟斗的鲁迅越发佝偻了,他的背影不比闰土挺拔,他的表情甚至比中年闰土更加木讷,而他的精神绝对比他笔下的 "孤独者" 更加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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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四海的众多看客,到得这里不外乎是自己给自己热闹一番,并在墙上某一处刻上到此一游罢了,不是真的来读鲁迅)

我喜欢鲁迅先生始于我孤独的狗尾巴花一样的青春时代。那时,我身边没朋友,除却父亲,在新疆我没亲人。这时候的我不如孔乙己先生,兜里连九文铜钱都没有。在书店贪婪鲁迅许久之后,终于麻起胆子把鲁迅偷了出来。
我没有把鲁迅笔下的人物看做是文学人物,我把那些人物全部看做是鲁迅先生孤独至极的灵魂。在鲁迅的现实题材小说中 ,知识分子和农民是两个基本形象系列 。而在知识分子题材小说中 ,已形成了一个 “孤独 者”形象群 。在启蒙的时代里 ,孤独是他们的存在条件 ,也是他们的生存困境 ,他们以独特的 “恶”的精神相向正在死去的时代 。孤独者人物与作者的生活经历 、生存状态中的内心隐秘与人格探索有着更为密切的联系 ,这批人物与作者共生于那一特定历史时期 ,在他们身上可以寻见鲁迅自我的蜕变与超越 ,寄寓着某些属于鲁迅特有的精神气质和情绪感受 。孤独者形象可以说是鲁迅生命意识的艺术显现 。祥林嫂孤独,凭着她对于 "我" 这个读书人的直沉与信任希望为折磨了她半辈子的问题求得一个答案时 ,得到的回答却是 "说不清" 。这在 "我" 是怕 "负若干责任" 的含混之辞 。《彷徨》 的基本意向是“说不清”,"说不清" 便是鲁迅当时 "彷徨" 状态的一个写照 。《在酒楼上》的吕纬甫身上 ,鲁迅更多地表现出自己对于命运的消极承受 ,及其生命的萎顿与疲软的一面 。《孤独者》魏连殳无疑是孤独者中最清醒的一个 ,他的挣扎是最惊心动魄的 ,他的复仇也是最惨毒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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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味书屋)


"荷戟独彷徨"寻找着新的战友和新的出路 。"我"、吕纬甫 、魏连殳 、涓生身上,鲁迅都没遮拦地暴露着自身的浓重的苦闷孤独感 ,也正折射着鲁迅自己人格的不同侧面 。
我们的现在,时时把寂寞和孤独当做时尚来化妆自己罢了。其实,又有几个人能够真正孤独下来?恐怕一日没几十个电话就会怀疑自己已经死去,或怀疑世上人都已死尽了!


——真正的孤独者是思想者,孤独是思想萌芽的土壤。比如释迦摩尼,比如庄子,比如鲁迅。可是,这个时代真的不需要鲁迅,因为这个时代不需要思想者和思想,我们的生活以及其他都已程序化了。鲁迅在这个时代是不能存活的,尽管这个时代的我们都是看客,尽管我们善于痛打落水狗,但我们丧失了搀扶跌倒的老人的功能,也丧失了拿手术刀解剖社会的功能……
鲁迅家的百草园和三味书屋挤满了如我这样的行尸走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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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草园)


鲁迅的家,坐北朝南共六进,八十余间房子,连后园即百草园在内占地4000平方米,是老台门八世祖周熊占在清朝嘉庆年间购地兴建的。至1918年,周氏房族衰落,才经族人共议把这座屋宇连同屋后的百草园卖给了东邻朱姓。
跨入树荫掩翳的石库门,穿过台门斗,隔一小天井,便是一间普通的泥地平屋,往东走过侧门,绕过拐弯处的石栏水井,沿长廊进内就是当年鲁迅一家的住处。台门易主前后这里均为五间楼房,只是房基和格局稍有改变。1881年农历八月初三辰时,鲁迅就出生在这进房子的西次间楼下,他回故乡任教期间也以西首第一间楼五为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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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的卧室及读书处)

楼房后有一天井,青石板铺面,天井里种着一株高大的桂树。过天井有两间南北向的楼房,前后楼披,花格门窗。东首楼下中间用板壁隔开,前半间称“小堂前”,后半间是鲁迅母亲鲁瑞的卧室。西首楼下前半间是鲁迅继祖母蒋氏的房间,后半间是过道。小堂前里方桌、太师椅、条案、茶几仍照原样摆放着,我似乎看到了孩提时代的鲁迅孩在此看书、习字、画画。


鲁迅13岁的时候,祖父科场案事发,家道由此中落,由小康附入贫困,他几乎每天从母亲手里接过首饰,跑到恒济当铺把它递到比他高出一倍的柜台上,在侮蔑里接了钱,又到同样高的柜台给久病的父亲去买药。鲁迅在家庭的衰落中看透了世态的卑俗。试想,如果鲁迅没有经历过家境的衰落,鲁迅锦衣玉食终生,我想他可能很难孤独,也很难生产思想的。
出过道往北经过走廊,与鲁瑞卧室相隔一个天井,就是鲁迅家的厨房。过三间平屋就是百草园了。百草园占地近2000平方米,有大小两园,南称大园。园子里有亭、山、池、花草、翠竹、树林、飞鸟,莺啼燕语,草木萋萋,端的是俗众闲暇休憩的好地方。
我却分明在这个美丽春天的过于园林化的百草园看到了比寂寞更加孤独的鲁迅,他的神情真的更加忧郁了!
午餐我们就在咸亨酒店吃的,这里当然也是人挤人的热闹。我在绍兴女儿红的绵软中听到了孔乙己往曲尺柜台上排出铜钱的声响,果然,出得门来看到牌子上依旧写着他的赊账——还是欠账十九文。在物价日益高涨的今天,赊账和赊不起帐的孔乙己们不知有多少啊?比如我的农村叔叔们。
午饭后去了周恩来先生故居。

绍兴的周恩来先生故居原名锡养堂,位于绍兴市区劳动路东端,建于明洪武年间。周氏是明嘉靖年间迁居绍兴城内的。清康熙三十七年(1698),周懋章妻王氏寿至百岁,浙江巡抚特给“百岁寿母之门”匾额一方志贺,故又称“百岁堂”。这里素为周恩来先生祖辈居所,后来他祖父出任江苏,才迁居淮安。这里和鲁迅故居一样不要门票,但是,这里游客稀少,一二三数的过来。
——在这个春天,这里很清寂。其实,在很久以前的很多个春天,周恩来先生一直在比寂寞更加孤独的狭巷里,在极为艰难的处境里,为了我们国家的美好未来,茕茕孑立、踽踽独行啊,只是很多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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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住宁波。在宁波,经司马长风介绍,我又认识了一个朋友——章飞迢。章飞迢先生带我们去了宁波海鲜批发市场饕餮海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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