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合就“教做人”?“做人”的意思原來是這樣來的

說到人生觀,那麼就不能不提人,在古人的眼裡到底什麼是人?先讓我們看下現代人對人的定義。

人,可以從生物、精神與文化等各個層面來定義,或是這些層面定義的結合。生物學上,人被分類為人科人屬人種,是一種高級動物。文化人類學上,人被定義為能夠使用語言、具有複雜的社會組織與科技發展的生物,尤其是能夠建立團體與機構來達到互相支持與協助的目的。

一言不合就“教做人”?“做人”的意思原來是這樣來的

這是現代人對人類的定義,從現代的定義不難看出,人的定義含糊不清,人有人的語言,動物有動物的語言;人有人的組織形式,動物有動物的組織形式,這樣的定義顯然很混亂其實並沒有把動物和人從根本上區分開來,所以在現代人的眼中,人也還是一種動物而已。

那麼我們古人是怎麼看人的呢?古人並不這麼認為,《中庸》孔子曰:“仁者人也,親親為大。”意思是,仁就是人,以親人為親才是正確的。這從根源上不僅規定了人的人倫,人不能像動物那樣可以隨意交配,更從道理上告訴了人的起源,最早的人和仁是不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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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從字體上講,從人從二,二是道生一、一生二的二,也就是天地,這個“二”中,一為天,一為地。所以說,在以前人的定義中,以天地準則為生活法則的,才可以稱得上是人。說得通俗一點,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以天地為錨,奉行天文教化,這樣才可以稱之為人,也就是仁。我們中華民族之所以會繁衍至今,因為我們是觀天文指導農耕的民族,這是我們叫做人的基礎,後來這個仁,就變成了人,後來人們的行為慢慢脫離了天地的準則,而單單遵從人文教化,自然就只剩下人了。

雖然文化改變了,但是那些無數年來一直沿用的語言習慣、留下的認知體系還是保留了下來,所以在中國人的語言習慣和行為習慣裡,留存了大量的痕跡。比如:我們在生長髮育的階段里名字。

不滿週歲——襁褓;2~3歲——孩提;女孩7歲——髫年;男孩8歲——齠年;幼年泛稱——總角;10歲以下——黃口;
13~15歲——舞勺之年;15~20歲——舞象之年;12歲(女)——金釵之年;13歲(女)——豆蔻年華,15歲(女)——及笄之年;16歲(女)——破瓜年華、碧玉年華;20歲(女)——桃李年華;20歲(男)——弱冠;30歲(男)——而立之年;40歲(男)——不惑之年、強壯之年;50歲——知命之年、年逾半百、知非之年、艾服之年、大衍之年;60歲——花甲、平頭甲子、耳順之年、杖鄉之年;70歲——古稀、杖國之年、致事之年、致政之年;80歲——杖朝之年;80~90歲——耄耋之年;90歲鮐背之年;
100歲——期頤。

值得一提的是弱冠和及笄,這裡需要著重說一下,這兩個時期,我們叫成人,要舉行隆重的成人禮才配得上真正的人。大家這麼多年沒有感到疑惑麼?成年就是成年,成人就是成人,如果把成人理解成成年的話,那古人用字措辭也太不嚴謹了,如果每個人都是人,女子到了15歲、男子到了20歲的時候,又來個成人禮,不多餘麼?

但是回頭看看,在古代,我們人生的每個階段,都沒有提自己是人,我們叫襁褓、孩提、垂髫、豆蔻,就是不叫人,只有在弱冠和及笄才叫成人。但是僅僅是年齡到了就算人麼?還不是的,《論語·憲問》:“ 子路問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綽之不欲,卞莊子之勇,冉求之藝,文之以禮樂,亦可以為成人矣。’”意思是,子路問孔子什麼是成人呀?孔子說,必須有智、律、勇、藝、禮樂,才可以稱作成人。

一言不合就“教做人”?“做人”的意思原來是這樣來的

所以直到五十歲,知天命,並不僅僅是指這個人到五十歲這個年紀,就大概知道自己能活多少歲了,能夠知道自己以後的命運會是怎樣的。而是說五十年了,學到的天文地理知識以及各種技藝和為人處世的方法足夠了,也能夠約束管理自己了,作為一個人,通達天文,知周地理,能夠順天而行,基本不會再誤入歧途了,接下來可以準備致政,帶領家族、族群、帶領國家走向繁榮,所以再往後是仗鄉、仗國、仗朝……

特別是當遇到國家和個人利益衝突的時候,當我們的民族大義受到挑戰時,我們會說,殺身成仁、捨生取義。只有懂得大是大非,能夠以命衛道之人,懂得取捨之人,才可以稱之為人。而相反,當有人做出傷天害理之事時,我們就會氣憤的罵:“呸!不是人!禽獸!”可見,我們從骨子裡就是一個遵從天理的民族,天地之理,不可違逆,如果違逆,那就跟禽獸無異了。

一言不合就“教做人”?“做人”的意思原來是這樣來的

可見,在我們中國人看來,並不是一出生就是人;更不是年齡到了就是人;不是長了一張與人類似的臉,就是人;或者乾脆滿天下到處都是人,那些都是荒謬的。

再回過頭來看,當人和動物的邊界分不清的時候,動物和人的邊界就會被他們隨意篡改甚至踐踏,於是,人可以和動物一樣吃生的,人可以和動物一樣喝生水,人可以和動物一樣互相交配,人理所應當得就有了獸慾、隨意踐踏、殺戮別的種族。我們的祖先當然不會把流放出去的罪犯叫做人,如果大家都是人了,說明我們觀天文得來的知識,用來耕種繁衍的必要性就被抹平了,我們文化的邊界也被踏平了,所以人和禽獸有根本的不同,有明顯的邊界,誰也不可逾越,這才是我們古代華夏人的人生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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