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封問詢函把通訊行業的白馬——億聯網絡推上了風口浪尖。毛利率遠高於國內同行，甚至與聲名大噪的ZOOM相比，其淨利率也高出一大截，問題是，如今的海外生意真的那麼好做嗎
《投資者網》吳微
近日，通訊行業的白馬股——億聯網絡（300628.SZ）收到了交易所的年報問詢函。被市場稱為“靈魂20問”的交易所問詢函，讓備受市場質疑的億聯網絡再一次站到了風口浪尖。其實，早在2019年9月，億聯網絡半年報發佈後不久，交易所就針對億聯網絡的高毛利、經銷商、供應商以及購買理財等問題進行了問詢，億聯網絡在準備10天后給出了回覆。
4月18日，在億聯網絡發佈年報之後僅過去了4天，公司又收到了交易所的問詢函。此次問詢，交易所對2019年提問的地方進行了細化，並增加了國內同行的數據對比，市場將其稱為“靈魂20問”。4月22日，億聯網絡就問詢函的問題給出了回覆。
問詢函發佈後的第一個交易日，億聯網絡的股價幾近跌停，交易量與換手率也創歷史新高。有行業內人士表示，億聯網絡雖然業績表現靚麗，現金流充沛，但在投資時都會有意避開，因其主要收入來自海外，很難盡調。
備受質疑的經營指標
產品主要市場在歐美的億聯網絡，公司的主要經營指標與國內同行走勢不同是億聯網絡被質疑的關鍵。
資料顯示，會暢通信（300578.SZ）、華平股份（300074.SZ）的視頻通訊業務毛利率分別為46.47%與55.06%，而億聯網絡相關業務的毛利率卻高達74.35%，比會暢通信高出了約28個百分點，比華平股份高出了約19個百分點。
主要市場同樣在歐美、主打視頻通訊的ZOOM（Zoom Video Communications, Inc.），銷售毛利率也在80%左右，其銷售淨利率雖然有所波動，但均在10%以下。反觀億聯網絡，其視頻通訊業務的毛利率74.35%與ZOOM看起來相差不大，但淨利潤率逐年上漲，到2020年一季度，億聯網絡的淨利潤率已高達56.28%，在A股目前已公佈一季報的公司中排名第三，在申萬通訊行業中排名第一。
公司在互動平臺回覆顯示，公司海外貨款大部分為到港前支付，公司應收賬款週期與海運週期相當，由此可以推斷與公司合作規模較大的經銷商應當具備良好的資金實力。與主要經營指標優於同業相比，交易所對億聯網絡的海外經銷商更為關注，並在4月18日的問詢函中引用了億聯網絡在互動易平臺上給投資者的回覆。關於海外經銷商的提問也是交易所“靈魂20問”中的第一個大問題，億聯網絡在問詢函的回覆中給出了詳細的數據。
與2019年半年報問詢函的回覆相比，2019年年報問詢函的回覆中，億聯網絡海外經銷商的銷售額排序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2019年半年報問詢函回覆中被質疑的第一大海外經銷商American Technologies, LLC，其註冊資本僅10000美元，在2019年上半年為億聯網絡提供了逾1億元的收入。到2019年年報問詢函中的回覆，American Technologies, LLC卻從2018年的第二大經銷商與2019年上半年的第一大經銷商變為第三大經銷商，其2019年下半年的經銷額也僅有2019年上半年的6成。
此外，在2019年半年報問詢函回覆中被質疑為個人公司的第二大經銷商Jenne, Inc.在2019年上半年為億聯網絡提供了0.97億元的收入，而2019年下半年，Jenne, Inc.與億聯網絡之間的交易額僅有0.45億元，不足上半年的一半，
一款賣8年的話機
億聯網絡在年報中表示公司是以音視頻通信為基礎的統一通信解決方案提供商，主要產品包括一站式個人桌面終端、視頻會議解決方案。其主要的收入來源自2012年有公開資料以來均為SIP統一通信桌面終端。從億聯網絡招股說明書以及2019年年報的釋義得知，SIP統一通信桌面終端其實就是基於SIP協議的電話會議終端，即很多企業用過的電話會議系統。
到2019年，SIP統一通信桌面終端為億聯網絡提供了17.58億元的收入，在當期總收入中的佔比為70.63%，與2018年同期相比增長了30.90%；VCS高清視頻會議系統為億聯網絡提供了3.29億的收入，在當期總收入中的佔比僅有13.24%。
值得注意的是，與億聯網絡SIP電話系統銷量穩定增長不同，億聯網絡國內的主要競爭對手——會暢通訊，其收入結構卻在快速變化。會暢通訊上市前的主要業務是語音會議系統，即通過統一採購電話流量進行整理、包裝，然後分銷給企業，為企業提供對方電話會議服務。
不過，隨著技術的進步，尤其是以視源股份（002841.SZ）、鴻合科技（002955.SZ）為代表的交互式大屏設備的普及，視頻會議系統更被市場所青睞。會暢通訊也在積極開發視頻會議系統，到2019年上半年，會暢通訊的語音服務業務同比減少了28.98%，雲視頻服務業務同比增長了247.15%，雲視頻服務業務在當期總營收中的佔比也已超過語音服務業務的39.46%，達到45.48%，成為會暢通訊的主要收入來源。
在以ZOOM為代表的視頻會議系統在海外快速發展的情況下，億聯網絡的SIP電話會議系統仍能保持較高的銷量增長，這不禁讓人疑惑。
此外，從億聯網絡官網可以得知，億聯網絡的VCS高清視頻會議系統主要依靠VC200-C雲視訊專享智能終端來實現。從網站信息來看，VC200-C智能終端僅提供攝像頭、麥克風以及視頻連續端，無顯示終端，億聯網絡的官網報價為9800元。在京東商城上，鴻合科技65寸多媒體觸摸交互平板配有電腦一臺，其售價僅有9999元。這二者報價接近，但在硬件配備上卻相據甚遠。
短期內兩次更換的財務總監
此外，億聯網絡2019年來頻繁更換財務負責人，也備受交易所關注。
2019年年初，億聯網絡的首發股東，自2012年就擔任億聯網絡財務總監的葉文輝突然離職，隨後億聯網絡聘用了曾慧作為公司的財務總監。而到了2020年，在億聯網絡公佈年報的同時，曾慧辭去了億聯網絡的財務總監職務，其職務交由2017年就擔任億聯網絡審計的於建兵接任。曾慧自2019年1月2日公司前財務總監葉文輝離職後開始任職，任職期限較短。交易所由此要求公司補充說明公司兩次變更財務總監的具體原因，相關人員對公司經營情況和財務數據與公司已披露的信息是否存在分歧或其他需要說明的情況。
針對財務總監2019年來頻繁更換，億聯網絡表示這是正常人事變動，無其他需要說明的情況。
就市場所關心的億聯網絡理財情況，《投資者網》也就公司年報中公佈的單項理財產品情況進行了統計。到2019年期末，億聯網絡共有34.9億元的理財產品，在2018年-2019年億聯網絡就購買理財產品產生了100多次交易。其購買理財的交易金額在3.7億元到1千萬元不等，相關產品的利息在5%左右，與A股中公佈的國有大銀行相關理財產品的利息相差不大。
值得注意的是，在購買理財產品時億聯網絡喜愛小額交易，在2018年-2019年共購買了43筆金額在5000萬元以下的理財產品。億聯網絡購買的理財產品也主要集中在廈門農商行、廈門國際銀行以及廈門銀行等處。
2018年-2019年，億聯網絡在廈門國際銀行處購買了22筆理財產品，產生了14.7億元的流水；在廈門農商行處購買了19筆理財產品，共產生了17億元的流水；在廈門銀行、建設銀行廈門科技支行處億聯網絡也進行了大量理財交易，產生了20多億元的交易流水。熟悉財務的人士對《投資者網》表示，小額頻繁交易，存在刷流水的嫌疑，如非必要，頻繁小額交易只會增加交易成本與交易風險。
4月22日，億聯網絡回覆交易所問詢函後，其股價開盤後衝高回落，接近收盤才漲停，換手率也居高不下。市場對億聯網絡的看法還是存在一定的分歧。（思維財經出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