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口罩”為何停不下來
橋本隆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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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冠疫情對人類社會來說是一場危機，但對某些人來說是賺錢的最好機會。今年1月，日本疫情還沒有大規模爆發，中國疫情已經開始時，有些人就在日本大肆搶購口罩，囤積居奇，。而當日本疫情爆發後，日本已經沒有了多餘的口罩，原來不起眼的口罩成為“稀缺貨”，在日本網絡上被以10倍，20倍的價格銷售。很多日本醫院的醫務工作者卻沒有應有的醫療用品，其中口罩是最缺乏的。
本來歐美人是不習慣戴口罩，在當地只有病人才戴口罩，一月份的時候，有華裔在美國戴口罩出門，遭到不明身份的人的襲擊，直到歐洲與美國大規模流行疫情情況才有轉機。歐洲人與美國人才知道口罩雖然不能完全保護自己，卻是能阻止病菌去影響別人，減少病菌的傳播速度。現在美國紐約，德國等都明確立法要求民眾出門上街一定要佩戴口罩。
大概是以前都沒有戴口罩的習慣，而現在不得不要戴口罩，全世界的口罩需求迅速膨脹。僅中國每天就要消耗數億個口罩，美國紐約是千萬人口的大都市，每天的口罩需求量也是數百萬萬個，而歐洲每天口罩需求量也是幾千萬個。保守地估計，全世界每天的口罩需求量在4-6億個之間。為了保命所有人都想方設法地尋求口罩。最貴時，日本的一次性口罩，竟然要賣200日元一個。原來最沒有人願意幹的口罩行業，現在成為全世界最賺錢的行業之一。
日本原來每個月要從中國進口8000萬個口罩。在中國疫情大爆發後，大約有80%的產能被徵收，只有不到20%的口罩被出口日本。日益緊張的口罩供應，最終日本口罩價格也迅速上漲，最後就算有錢也是買不到口罩，為了平息民間的不滿，日本政府拿出400億日元，要口罩行業迴歸日本，同時再拿出460億日元，向所有家庭發放安倍布口罩。雖然被批評，但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有需求就是商機，中國有世界工廠之稱，本來口罩生產在中國是一項不起眼的產業，主要是生產出口口罩，以及醫用口罩，非醫療用口罩的產業規模並不大。但是在這裡，上下游配套企業齊全，要迅速建立一個全新非高科技產業還是比較容易。如在個體經營比較多的蘇州，無錫，常州等地區，本來外來加工就是當地強項，再加上表面處理，原材料的供應都很齊全，1月底中國疫情開始後，口罩機已經開始大量生產。
與歐洲與美國人不一樣，中國並不牴觸使用口罩。與一位朋友聊天，談到過去因中國衛生條件差，容易造成中國傳染病的大規模流行，同時歐洲的防疫知識也是很早就進入中國。1910年英國留學生伍連德受清政府委託，前往龍興之地的滿州，應對當時在東北地區肆虐的肺鼠疫，挽救了幾百萬人的生命，在防治肺鼠疫的同時，他設計了一款針對中國人的口罩，讓口罩成為預防鼠疫的“利器”。這也是中國近代歷史中，第一次在生活中使用到口罩。
之後西班牙流感在全世界盛行，上海的英國工部局推行的是“舊金山口罩”。據說工部局推薦的口罩既貴，又不如“伍連德口罩”安全簡便，最終連租界內的藥局也只出售“伍連德口罩”。從這之後，在中國只要談到口罩就是指“伍連德口罩”，從伍連德發明“伍連德口罩”到今天已經有110年曆史，口罩不但沒有遠離我們，並且越來越成為我們生活的一部分。
筆者曾經詢問好友，在SARS時，是不是中國全國都戴口罩，獲得回答是否定的。因為，當時SARS流行的地區只有北京，廣州，其他地區波及很小，因此當時並沒有像這次全民口罩。而武漢疫情爆發，口罩馬上就成為必需物資，原來不戴口罩的民眾出門一定要備一個口罩。
1月底，中國一臺普通的口罩機只有15萬人民幣。到了3月中，一臺N95口罩機，現金提貨要300萬人民幣，30天以後的期貨，不含售後服務，價格在150萬人民幣。有人在3月初定了大約100臺口罩機的零部件。據不完全統計這次口罩機熱中，中國有上百萬人參與其中，口罩真的成為“瘋狂的口罩”。
1-3月中國GDP公佈的數值是-6.8%,這個數值是20多年罕見。但3月開始中國人採購指數迅速攀升，竟然要好過去年同期的數值，這就是因為大量生產口罩機的緣故。翻閱中國國內新聞，上海有家生產口罩的公司疫情前已經申請破產，但疫情到來後，這家沒人接受的破產企業，竟然成為最賺錢，最盈利的企業。據有關方面的介紹，2020年2月以後，中國國內增加了大約10000家左右生產口罩的公司，大量生產各種口罩。
因為大量的熱錢投入，到了3月底，中國每天的口罩生產量達到2億個，據商務部的統計，中國已經出口的口罩達到160億個，這個數字是非常驚人。舉一個例子，1月底花30萬萬買入兩臺口罩機，每天生產口罩數量大約60萬隻，當時一個口罩大約3元，原材料費用是1元。每個口罩可以賺2元，每天賺120萬，而一個月的產值大約3600萬元。除去60萬的口罩機成本，一個月就可以賺3500萬人民幣。這樣的高利潤，怎能不吸引更多的人飛蛾撲火。
2月到3月間，各國都要口罩，出口歐洲的口罩需要CE認證，出口美國的口罩需要FDA認證，很多剛成立公司哪裡有這樣的認證，但手上又有訂單，所以只能依靠那些有認證的企業出口，藉助其他公司的名義出口。
到了3月初開始，口罩機，口罩的原材料上升，人工費也在上升，而國內的銷售日趨飽和，對外出口的口罩因為嚴查質量，一般的出口已經不是很容易，這時口罩行業迎來分水嶺。因為疫情剛開始，又沒有口罩時，只要生產出口罩就有人會買下來。但是到了3月中，口罩供應充足後，質量就成為對口罩行業的要求，其中最主要的要求是無塵車間生產口罩，但是真正能夠達到這樣標準的公司只有40%左右，其餘的都不能達標。
就算市場日趨飽和，口罩機與口罩的生產還是沒有停下腳步。筆者曾經看到一個視頻，某地工廠內大約1000臺口罩正在嚴陣以待。筆者詢問行業內人士，這般不計後果製造口罩機，生產口罩為什麼？他自信滿滿地回答：接下來就等待印度的大訂單。這樣的一擲千金希望火中取栗的做法，不僅讓他人鄙視，並且印度需不需要口罩還要另當別論。未來世界疫情不停止，這樣“瘋狂的口罩”的劇情還將不斷上演。但筆者還是認為君子取財應當取之有道。
原名：有人靠口罩一夜暴富，但更多的人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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