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兰西崛起的奠基人——黎塞留

说起黎塞留这个名字,熟悉法国历史的朋友首先想到的多半是 他“法国专制制度奠基人”、“法国现代化之父”、“法国现代化海军奠基人”、“西方外交学之父”、“红衣主教”等数不胜数的头衔,甚至还会想到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二战前法国建造的最大吨位战列舰“黎塞留号”。那黎塞留到底做了什么,让后世对他有如此之高的评价呢?

法兰西崛起的奠基人——黎塞留

“红衣主教”黎塞留

怀揣法兰西梦想的天主教徒

1585年9月9日黎塞留出生在巴黎的一个天主教小贵族家庭。他的父亲先后为法王亨利三世以及亨利四世效力,在法国宗教战争中建立过功勋。受家庭影响,黎塞留在小时候就信仰了天主教,并在加尔维学院学习过军事和神学。长大以后的黎塞留凭借着自己卓越的工作能力以及父亲的关系,在教会中平步青云。1606年法王亨利四世提名黎塞留为吕松教区主教,这个提名在两年后正式通过。如果一切正常发展的话,黎塞留应该会成为一名出色的神职人员直至生命的终结。但此时的黎塞留心中已经有了自英法百年战争之后开始出现的法兰西民族主义萌芽。这使得他不甘心仅仅成为一名神职人员。他梦想以法兰西人的身份带领国家走向繁荣和强大。

1610年法王亨利四世遇刺身亡,其子年仅九岁的路易十三继位并由其母玛丽·德·美第奇摄政。美第奇宠信意大利人孔契尼,将军国大事都交给其处理。但是孔契尼是一个既无智谋又无胆略,还腐败贪婪的小人,把法国搞的天怒人怨。地方贵族也看准时机向国王施压,要求获得更多的特权。面对地方贵族的施压,美第奇太后选择了妥协希望能够迅速平息局势。但是她越是妥协,地方贵族就越是得寸进尺。

法兰西崛起的奠基人——黎塞留

法王路易十三

1614年,贵族集团强迫中央政府召开了三级会议。黎塞留作为宗教代表参加了这次会议。在会议上,贵族集团批判中央政府腐败无能,已经无法对法国进行有效的管理,国王应该将更多的地方管理权下放给各地方贵族。贵族集团的提议遭到了黎塞留的强烈反对,他批判贵族集团的政策只会引起国内更大的动荡,并号召全国人民团结起来抵制贵族集团分裂国家的阴谋。这次三级会议最后无疾而终。而下一次三级会议的召开则要等到175年之后的1789年,而那年爆发了法国大革命。

初入政坛遭遇挫折

黎塞留支持王室权威的主张受到了美第奇太后的赏识。三级会议结束后,美第奇太后任命黎塞留为国王的国务秘书。从此开启了黎塞留的政治生涯。他上任后首先建议以国王的名义组织军队向贵族集团施压,然后在社会上披露贵族集团贪污腐化以及叛国的证据,最后逼得贵族集团不得不暂时偃旗息鼓。

危机暂时解除后,黎塞留对当前法国的国内外形势进行了分析,他认为要想法国强大起来并成为欧洲大陆的霸主,就一定要解决国内的宗教问题以及贵族割据势力,还要在外交上找到可靠的盟友对抗当时如日中天的哈布斯堡王朝。为此黎塞留制定了“攘外必先安内”、“先宗教后贵族”的战略,并获得了美第奇太后的支持。

就在黎塞留准备大展宏图的时候,意外发生了。1617年,由于日渐长大的路易十三不满其母美第奇太后干政,导致母子反目,最后美第奇太后遭到了流放。而作为美第奇太后心腹之一的黎塞留也遭池鱼之殃,被放逐到了阿维农。在阿维农,黎塞留一呆就是两年。在这两年中黎塞留并没有意志消沉,他一方面积极关注法国政局的走向,一方面继续研究神学,并最终完成了天主教名著《保卫天主教信仰的主要原理》的编写。后来罗马教皇因此书任命黎塞留为“红衣主教”。

时间转眼到了1619年,法国国内各种矛盾相继爆发,年轻的路易十三已经无力应对。这时他想起了那个两年前被他发配到阿维农的教士——黎塞留。路易十三召回黎塞留后对其委以重任,施展黎塞留政治抱负的机会终于到了。

法国宗教问题的彻底终结

法国的宗教问题最早要追溯到16世纪的法国宗教战争。15、16世纪基督教加尔文教派传入法国被法国人称为胡格诺教派,受到当时法国部分受天主教教会压迫的贫苦农民的支持,大量法国人包括一些贵族开始改变原来的天主教信仰改信胡格诺教。随后天主教贵族集团与胡格诺教集团展开了长达三十多年的战争。战争对法国造成了巨大的破坏。直到1598年法王亨利四世发布《南特敕令》,战争才宣告结束。《南特敕令》认同胡格诺教派为合法教派,同时在国内划出一个胡格诺教派控制的区域。然而法国的宗教问题并没有随着法国宗教战争的结束而终结,在以后的日子里宗教问题始终影响着法国的稳定。

法兰西崛起的奠基人——黎塞留

法国宗教战争

作为天主教的忠实信徒,黎塞留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彻底击败胡格诺教派,实现法国宗教的统一。1820年支持胡格诺教派的贵族发动了大规模的叛乱,路易十三在黎塞留的建议下出兵平叛。经过一年多的平叛,国王军队占领了大部分胡格诺教派的领地,只剩下罗谢尔和蒙托邦两城尚未占领。胡格诺教派信徒无处可退只能拼死抵抗。随后双方陷入了僵持,并于1622年10月9日签订了停战协议。1624年8月黎塞留成为了法国首相。上任后的黎塞留,一面巧妙的与贵族集团周旋,一面筹划对胡格诺教派实施最后的打击。

1628年黎塞留下令进攻罗谢尔,驻守罗谢尔的胡格诺军队虽然找来了英国人当帮手,但还是无法抵挡政府军的进攻,城市很快被占领。1629年政府军又攻下了胡格诺派最后的据点蒙托邦。在胡格诺教派区域内,黎塞留表面上实行宗教信仰自由的政策,但在具体政策的实施中加入了很多限制政策,导致信仰胡格诺教派的民众纷纷改信天主教。至此,法国的宗教问题算是画上了圆满的句号。而黎塞留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国内的贵族势力

国家政权归于一统

1626年随着包括国王路易十三兄弟奥尔良公爵巴蒂斯特在内的多名贵族策划叛乱被揭发,黎塞留提交了多个加强王权的法令提案。这些法令包括“法国公民一律不能私自会见包括教皇使节在内的一切外国使节”、“未经国王批准不能召集军队、筹集军火以及向人民征税”、“禁止诽谤国王政府”等。这些法令很快得到通过,为黎塞留对贵族集团的打击提供了法理依据。1630年奥尔良公爵巴蒂斯特号召贵族豪强一起推翻黎塞留,但其他贵族都对黎塞留之前的战绩心存忌惮,只有蒙莫朗西公爵响应号召加入了巴蒂斯特的叛乱行动。1632年叛乱被国王军平定,蒙莫朗西公爵被斩首示众,但挑起叛乱的巴蒂斯特却因国王的求情而免于审判。但不思悔改的巴蒂斯特在1642年再次发动叛乱,这次叛乱规模相当大,甚至连黎塞留的亲信辛-马尔斯侯爵也参与其中,但叛乱最终还是被黎塞留平定了。为了防止贵族集团再次叛乱,黎塞留对地方行政制度进行了改革,将贵族担任的省长改为国王直接任命的总督并在每个省安排一名钦差审计官用于对总督的监督。至此法国国内地方割据的局面也已解决。

法兰西崛起的奠基人——黎塞留

奥尔良公爵巴蒂斯特

卓越外交克敌制胜

就在黎塞留处理法国内部矛盾的时候,信仰新教的波斯米亚人民因不满圣神罗马帝国的宗教压迫政策揭竿而起,发动了起义。信仰天主教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在罗马教廷的支持下向起义军发起了进攻。改变欧洲政治格局的“三十年战争”爆发了。

法兰西崛起的奠基人——黎塞留

欧洲三十年战争

当时的欧洲,哈布斯堡王朝控制着神圣罗马帝国、西班牙以及意大利南部等地区,对法国形成合围之势。如果圣神罗马帝国完成了国内宗教势力的统一,那法国就有被吞并的危险。但当时法国国内问题还没有处理完毕,无法抽身和神圣罗马帝国直接对抗。于是展现黎塞留卓越外交才能的时候到了。此时的黎塞留以民族大义为出发点,跳出的传统宗教的格局,支持新教徒的起义运动。首开“民族国家利益至上”的现代外交之先河。他找到了同样对帝国的扩张感到威胁的丹麦、荷兰以及法国的老对手长期奉行大陆均势政策英国,并与他们结盟。以英法荷出钱丹麦出兵的方式对抗帝国。1628年丹麦战败后,黎塞留又将北欧强国瑞典绑上了战车。1630年7月瑞典正式对帝国宣战。虽然瑞典在初期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但随着国王古斯塔夫二世的战死,战局急转直下,最后也于1632年败下了阵来。

法兰西崛起的奠基人——黎塞留

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二世

虽然帝国取得了前两次战争的胜利,但是也遭受的不小的损失,而就在这时,法国国内的乱局已经基本平定,终于可以腾出手来直接对抗哈布斯堡王朝在欧洲的扩张了。黎塞留采用了先打败实力较弱的西班牙再进攻帝国的方略,于1636年集中优势兵力率先对西班牙开战。开战前黎塞留再次跨过宗教壁垒找到了奥斯曼帝国,并以阻止神圣罗马帝国在巴尔干半岛扩张为理由成功说服奥斯曼帝国在与神圣罗马帝国的边境上部署大军。而神圣罗马帝国不得不将原本用于进攻法国的部分军队用来防范奥斯曼帝国。法国在对西班牙的战争中虽然在前期遭受了富恩特拉维亚保卫战的失败,但后来出兵支持加泰罗尼亚起义成功消耗了对手,并最终于1643年在罗克鲁瓦战役中彻底击败西班牙。此后法国终于可以专注于和帝国的作战了。然而就在罗克鲁瓦战役发生的前一年,黎塞留却因病去世了。但是法国却没有因为他的去世而停下崛起的步伐。因为此时的法国已经被黎塞留扶上了崛起的正轨,任何势力都无法阻挡。他的继任者门又通过了数年艰苦的战争,最终于1648年打败了神圣罗马帝国以及背后的哈布斯堡王朝。确立了法国在普法战争之前二百多年的欧洲大陆霸主地位。

法兰西崛起的奠基人——黎塞留

三十年战争中的西班牙步兵方阵

法兰西崛起的奠基人——黎塞留

三十年战争中的法国火枪部队

功耀法兰西

黎塞留对于法国的贡献可以说是全方位的。在黎塞留统治法国的18年中,他解决了困扰法国近百年的胡格诺教派武装割据;通过限制贵族集团的势力、中央设立各部大臣等手段加强了中央集权,使法国初步具有了现代民族主义国家的雏形;同时还创建了现代化的法国海军;对外打败当时如日中天的哈布斯堡王朝,建立了欧陆霸权。除此之外,黎塞留还开办了法国第一份报纸《法兰西报》,建立了在以后培养出拉辛、夏多布里昂、雨果、拉封丹、拉马丁、小仲马、孟德斯鸠、梅里美等文坛、思想巨匠的法兰西学院。难怪很多法国人经常说“没有黎塞留就没有今天的法国。”

法兰西崛起的奠基人——黎塞留

法兰西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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