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木文字】清歡,原是曾相似

【草木文字】清歡,原是曾相似

妻喜歡花草,越來越愛,不再拘泥於家中那兩盆吊蘭三盆綠蘿幾盆虎尾蘭。每日裡早起,總要到田野裡走走。她說,那裡的花草才更好看。
  我想,也是。家中蒔弄的花草,不見雨露,自是失了本色。美,還是自然為好。人,也是,任你脂粉層層,若遇風雨,也就難免尷尬了。
  我家住城郊,橫過一條大街,再走一二百步就是城外。田埂上、小路邊,左右裡盡是灰菜、節節草、稗子等等。我也是鄉下長大的,聽妻子每天裡唸叨這些,也是倍感親切,漸漸有些心動。昨日裡,終於決定和她一起去散步。
  

【草木文字】清歡,原是曾相似

香絲草、鐵莧菜、豬耳朵棵子……一路走,一路草香,也讓我漸漸迷醉其中了。
  妻忽然一陣歡呼,在她眼前是一叢野花,花朵低垂,並不豔麗,但是玲瓏可愛。妻說,那花叫甜酒棵,花蕊很甜。聽她這麼說,我很是驚訝。這花,我小時候也是常常遇見的,卻從來沒有品嚐過,這或許就是男孩子和女孩子自小的區別吧?真的,很多花草她都知道可以吃、怎麼吃,我卻一點不懂。
  那花,確實討人喜歡,我便拍了照。我家表妹見了,也說那花好甜,在她那裡叫著甜酒盅。她說她曾和男孩子各自摘了花朵,兩個小人兒也就洞房燭燈下的男女一樣,碰了獎盃,輕輕一舔,天美地美的,盡是快樂。
  

【草木文字】清歡,原是曾相似

我想,妻是否也和哪個男孩子一同摘了哪花?我暗暗一笑,童年的趣事的確是五彩繽紛,就好似這滿坡的野花兒開。
  誰是誰的青梅竹馬,誰是誰的水湄月下?如今同舉杯的人早已娶了嫁了,遠遠近近的多不相見。那原本並不是什麼相約,當然也不會傷感,只是那趣事好甜,一笑,又是那時的花開,幾多純真的低眉,多少清澈的羞澀。閉了眼,舌尖上又泛起滑潤的液汁。
  

【草木文字】清歡,原是曾相似

那花,說是叫地黃,讓我陡然想起黃格瑩瑩的六味地黃丸。我記得曾多次將那藥丸兒攤在掌心裡,偶然也有兩粒滑落在地板上,噼啪的聲響好似圍棋的子兒。雖然是無關黑白,只是這藥丸了也有關輸贏。對了,你就贏了這局,身心舒暢;錯了,你就輸了這局,精神再遭折磨。眼前的這花兒,解了人心淺淺的毒,沒了凡俗,歸了童真,多好。還是這小小的花酒盅兒,她在,倒是你還在麼?只是那年的這一場小遊戲,著實是無關輸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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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敗了?誰贏了?俺家桑椹又紅了。走嘍,一起爬樹摘桑椹子去。
  童心有宿根,歲月裡,幾香幾甜幾純真,一棵一棵,綠又紅。追逐著這些花草,真的就似回到了小時候,回到了故鄉。我在,還有誰在?來吧,摘朵花兒當酒盅。
  清歡如是,花草原是曾相識。
  妻常說,花草能讓人心生善意。我也就隨了她,同在那花草之間往來吧,返了童心,回了本真,做一個柔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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