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火歸一》:“荒誕不經”折射出“勇往直前”的人性初衷

胡利奧·科塔薩爾是一位阿根廷作家

,同時也是拉美“文學爆炸”的代表人物之一,短篇小說大師。他熱愛爵士樂,還曾經一度支持古巴革命。科塔薩爾在藝術領域的博學和通才使得他的每一篇作品都內蘊豐富,耐人咀嚼。他的代表作品有《萬火歸一》、《角鬥士》、《決勝局》、《跳房子》等等。

《萬火歸一》:“荒誕不經”折射出“勇往直前”的人性初衷

其中《萬火歸一》是科塔薩爾最具有代表性的短篇小說集。其中包含了8篇短篇小說,每一篇都可以稱之為是傳世之作。科塔薩爾將荒誕與幻想無比巧妙地糅合進現實的場景當中,讓我們在不經意間感受著科塔薩爾的“荒誕不經”傳達出來對於人性初衷的探討,激勵著人們在世界的荒原上勇往直前。

《南方高速》:脫胎於日常的荒誕,環境與內在的博弈

《南方高速》是這部短篇小說集中的第一篇,科塔薩爾以“標緻404”車的駕駛員的第一視角,講述的是高速上擁堵塞車,然而在這次漫長的塞車過程當中發生的所有荒誕的故事。

在這次的事件中,彷佛科塔薩爾專門按下了時間的暫停鍵一般,在這次的擁堵過程中,時間被無限的拉長,以至於可以讓這些被困的人們,逐漸地將自我身體的狀態調整至生存模式,好適應抱團取暖的狀態。

《萬火歸一》:“荒誕不經”折射出“勇往直前”的人性初衷

在高速公路上的第一晚,大家焦急的詢問路況,孩子的哭泣,修女的祈禱為這次漫長的塞車拉開了序幕,當人們在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後,緊接著開始互相幫助,彼此交換著手中的食物與水,並且還推舉出一位乘客來擔任目前這個以塞車而被迫組成的小團體的領袖。

根據現實的狀況,每一個小團體必定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地產生內部矛盾,逐漸地開始有人放棄,這裡當然也不例外,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小團體也糾紛不斷,但是小團體卻因此更加牢固,只是在隨著天氣的變冷,開始出現,有人棄車而逃、有人在車內服毒自殺,團體的成員也合力去將逝者妥善安置。

由於長時間的塞車,食物與水的供給逐步短缺,在小團體領袖與高速公路周邊的住戶溝通失敗後,倒賣食物與水的“黑市”也漸漸的產生。由此看來,經過一系列的演變,眼前的景象猶如最初人類的群居生活一般,在最原始的環境中學會了抱團取暖以及市場的逐步形成。

然後,科塔薩爾才不會讓故事如此現實的發展下去,他的荒誕體現在在幾天後的傍晚中,道路恢復暢通後,已經完全適應小團體的“駕駛員”在車流中無數次想要尋找小團體成員的行蹤,但是無奈,高速公路上的車道變更以及車流速度,逐漸地衝散了這個團體,小團體的成員中逐漸地“駛離”這個團體之中。

“彼此一無所知,所有人都直直地目視著前方,唯有前方”

這件脫胎於日常的荒誕事件,讓人們在突發情況下,由自我狀態迅速轉變為生存狀態,短時間內學會抱團取暖,但是,在一切恢復正常的時候,科塔薩爾彷彿又按到了復原鍵,塞車時,建立的小團體,其中的情感與信任隨著科塔薩爾的復原健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適應小團體的每個人又不得不隨著環境的改變,重拾心情,繼續勇敢上路。

《萬火歸一》:“荒誕不經”折射出“勇往直前”的人性初衷

卡塔薩爾用高速公路上脫胎於日常的荒誕事件,將時間數倍的拉長,人們在特定環境中的溫情與過後的冷漠,讓我們感受著我們自身內在與外界環境無時不刻、無處不在小心翼翼進行著的博弈。而,其實,無論身處何地,我們都在尋找著屬於自己的路,只能頭也不回的往前衝。

《正午的島嶼》:“莊周夢蝶”般的荒誕,現實與幻想歸於一體

《正午的島嶼》是整部小說集中佔用篇幅最少的一章,但是卻將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相結合,給人們一個感覺上的衝擊。

主人公是一位英俊的空乘瑪利尼,他主要執飛的是羅馬一德黑蘭航線,每次在這條航線上往返,他都會注意到飛機在正午時分經過愛琴海中的那個一個希臘小島。

於是,他近乎瘋狂地迷戀上了這個叫作希羅斯的小島,為了這個小島,他甚至不惜拒絕上司的調令,更荒誕的是即使在和女友會面時,竟然也在無時無刻地惦念著書中讀到的島上曼妙的情景。

就這樣,生活與航線循環往復,最後他所思所慮的只剩下了小島,即使女友要嫁給他人,他也毫不在意。

《萬火歸一》:“荒誕不經”折射出“勇往直前”的人性初衷

終於,最後他決定動身上島後,他欣喜於島上的一切,甚至決定留下當漁民,永遠不再離島。

可就在我們以為這個“海盜瘋子”,終於得償所願時,科塔薩爾筆鋒一轉,安排他下海去救了一名流落在附近的白衣男人,並以前來救援的島上漁民的視角揭示了殘酷的真相。

那就是,瑪利尼所謂的登上小島的適意與滿足到頭來其實只是自己的幻想,因為真正落難而亡的其實是他本人。

我想對於這個故事,我們可以這樣理解,小島其實是瑪利尼的精神桃花源,是他一直嚮往的生活狀態,利用這個幻想可以讓他從自己枯燥繁忙的工作中暫時抽身出來。

他雖然對於此幾近瘋狂,但是卻一直都沒有為此付出過真正的行動,最後的死亡其實也是現實與幻想的最終重合,雖付出了生命,但自身與幻想終究是重疊了。最後歸於消逝。

莊子在夢中追尋著蝴蝶,一覺醒來卻恍惚間竟不知自己到底是莊子還是蝴蝶,這則如“莊周夢蝶”般的故事,不僅帶給我們恍恍惚惚的意境,最後更是以一種荒誕的形式讓現實與幻想重合,但也在不斷地提醒我們,什麼才是真正自己所想所追求的生活本質,而作為一個真正的人要勇於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萬火歸一》:時空穿越的荒誕,涅槃重生的隱喻

《萬火歸一》是被科塔薩爾拿來做整部小說集命名的一篇。

在這個短篇中,科塔薩爾將現實與幻想融合到了極致,也將荒誕手法更是推向一個高潮,利用時空穿越的荒誕表現形式,將人的涅槃重生的隱喻發揮到最大效果。

《萬火歸一》:“荒誕不經”折射出“勇往直前”的人性初衷

這個故事中講述了兩段三角戀情,分別發生在古羅馬競技場和現代巴黎,時空的穿越對比以及人物的不同。

但故事的內核都是相互應和、互為表裡,最後所有的愛恨與欺騙最終都湮沒於大火之中。

在描繪古羅馬的片段中科塔薩爾驚人的文字張力震驚了我。 整個文章中雖然集中描述了角鬥過程,看似對內在情節做了簡單帶過的處理,但是仍然讓我們足以洞悉整件事的前因後果。 總督因嫉妒妻子對驍勇角鬥士馬可的好感而設局殺死了他,這一舉動卻將看似冷漠的妻子激怒,對總督也起了殺意。

我們反觀描述現代巴黎的文字風格,可以看出科塔薩爾卻區別於古羅馬中的風格,這次他以極其簡潔的字渲染出了讓娜對男友和好友背叛的深重絕望。

但是,不同的她們最後卻走向同樣的命運,一個喪與大火,一個自殺,但我想這就是涅槃重生吧。

科塔薩爾用穿越時空的荒誕,將兩個想要享受快樂,卻一直生活中現實的痛苦之中的女人以一種雖死猶生的狀態,直面血淋淋的事實,而涅槃重生。

科塔薩爾在他的作品中不斷地將痛苦的現實血淋淋的展現在我們的面前,讓我們看到那些勇於承受痛苦,最終涅槃重生的人物。

結語

科塔薩爾在《萬火歸一》中為我們描繪的一條生活的準則。

也許世界可能是像艾略特筆下的“荒原”,也有可能是卡夫卡筆下通往城堡的道路,充滿了既荒誕又冷漠的人與事。

但是,科塔薩爾在面對哪怕是這樣的世界,他都會選擇去勇敢的說“不”。因為他相信荒誕、冷漠的背後一定會有溫情存在。

《萬火歸一》:“荒誕不經”折射出“勇往直前”的人性初衷

面對世界的荒誕與冷漠,我們同樣也不能默默忍受,要勇敢的去面對,雖然可能會很痛苦,但是至少比渾渾噩噩的狀態要好很多。

同時,科塔薩爾也在時刻提醒著我們,不要忘記做人的初衷,要做真正可以稱為“真正的人”的人。即使前方的道路佈滿荊棘,只有勇敢堅持,一定會越過困難到達成功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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